第155章

  1993年夏天，新周精神病院吳建民醫生來到李小冰家給她看精神病，吳醫生向她介紹離她二哥家庭院房不遠的鄰居夏文。


  吳醫生對李小冰詳細講述夏文不堪回首的如煙往事：“那年，夏文高中戀人考上大學，夏文高考落榜了，夏文男友拋棄了她。她遭遇失戀情變深受打擊，她思想承受不了感情上強烈的精神刺激，一蹶不振情緒異常，她身患精神病。次年，夏文如願以償考上心儀的大學，她卻從此拒絕戀愛和結婚，她奉行獨身主義。”夏文和李小冰同病相憐，命運多舛，時運不濟。


  一個呼朋喚友的下午，李小冰到夏文家找她談心閑聊。夏文正在她家看著她母親用縫紉機，縫製一件白布花襯衣。夏文家的縫紉機上放著治精神病的一瓶多慮平，李小冰看見精神病藥本能地說不出的膽顫心驚，惶恐不安，她和夏文寒暄一陣告別而去。


  李小冰臨走，她在夏文的書櫃前駐足瀏覽，她從書櫃挑選出《繁星·春水》、《飛鳥集》和《培根論人生》。她向夏文借閱這三本書後離開夏文母女，她憂鬱的眼眸看著夏文家庭院房外天空的斜陽晚照，她落寞寂寥地邁著沉重的腳步回家。


  幾年前，李小冰母親感同身受，憐惜感歎地對李小冰說：“夏文父親說，任何人都不要和夏文談婚論嫁，她走不出戀愛和婚姻的陰影，她不願走進婚姻與家庭的圍城。她不相信世間有純潔高尚的真愛，她說梁山伯與祝英台、羅密歐和朱麗葉，都是文學作品裏的人物，現實生活裏難尋覓這樣純粹純真，忠貞不渝的愛情。夏文終生不嫁，獨善其身。夏文母親說，夏文獨自到西安給她治療精神疾病，她精神病藥吃完了，她就到西安看病和買藥……”


  李小冰聽了母親的敘述，為夏文倔強的固執，執拗的偏見扼腕歎息，唏噓不已。夏文曾經為愛情傷透了心，她為何不重新追求一份真情意？


  重疊淚痕緘錦字，人生隻有情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