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1986年秋天，李小冰在鳳康中學上高一。她左眼弱視斜視，可她戴眼鏡斜視已經矯正兩隻眼是端正的，她卸掉眼鏡才能看出來左眼斜視，哥姐從小暗中唆使多人辱罵她單眼斜眼。


  李小冰同桌翟小斌自稱翟讓。多次，上課鈴一響，李小冰哥姐肯定暗裏指使他從自己的座位離開，他徑直坐到教室最後一排空座位上，故意讓猜忌多疑的她難看。一天上午上物理課時，班主任嚴老師訓斥翟小斌：“你不成學生體統。”幾次，翟小斌把她課桌抽屜裏的筷子仍在地上。嚴老師隻好調遣班裏另外一個男生和她坐，這個男生從不惡意欺負她。


  高一時，李小冰脆弱敏感，倔強自尊，自卑而自傲。她已不再像少年時對什麽事都不放在心上，她剛愎自用的孤傲受到無情傷害。一個星期六早晨，她向外班同學郭曉玲借了五元錢。她第一次負氣離家出走，從鳳康乘車到西安四院看斜視。


  李小冰一路憂心忡忡，忐忑不安坐車到西安，她到四院掛號看眼病，可她沒掛上當天的號。她在西安街頭漫無目的地轉遊到夜深，晚上她沒錢住旅社。在一個街道停車場，她幸遇一位看管停車場的阿姨，李小冰惶惑不安地向她訴說從鳳康來西安看眼病，她夜裏住不起旅店。那位善良仁慈的阿姨讓李小冰坐在她看管的車亭裏，李小冰感激不盡地在停車亭裏靜坐了一夜。


  翌日早晨四點多，那位阿姨拿來一個麵包讓李小冰吃，她不好意思再吃阿姨的食品，她沒要那個麵包。阿姨一臉和善地叮囑她：“我要下班了，我今晚不上班，你回家去別再西安停留。”她連聲道謝辭別那位阿姨向四院走去。


  李小冰走到街道一個公用電話亭，她給父親寫了一封長信塞進一個郵箱郵走。她打電話給在西安一家醫院工作的小萍姑，電話那端語氣生硬地回答：“醫院無此人。”


  李小冰在西安四院不知怎麽搞的了第二天的眼科號，她隻得在西安又胡遊亂轉了一天。夜晚，她到西安火車站候車室座椅上閑坐。她到火車站附近書攤買了一本《讀者文摘》，她又挑揀《人性的弱點》，她坐在火車站座椅上看書沉浸在書裏異域風情的故事裏。大約夜半三更，兩位哥哥突然安靜地站在她麵前，她知道家裏人找她來了。


  這天清晨，哥哥們帶李小冰在四看眼睛。大哥敷衍了事心不在焉，他在路上莫名其妙提出要她說他同學給她掛的號。大哥橫生事端，無事生非，她心中惱怒，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掛的號，憑什麽說他同學掛的號？大哥漠不關心她的眼疾隻想往他臉上貼金。


  李小冰在四院眼科看眼時，不知麽回事眼科一位年輕男醫生詢問一位老男醫生：“她一隻眼做手術還是兩隻眼做手術？”老醫生鄭重其事地看著她說：“當然是一隻眼做手術，手術做不好眼底出血會成兔子眼。”老醫生讓她家人為她做斜視矯正術簽字，在柏陽中醫學院工作的大哥不分青紅皂白，精通醫學的他就要簽字給她做眼手術。


  那位年輕醫生猶如天方夜譚般外行無知的問話嚇唬住李小冰，她堅決不同意在四院做斜視矯正術，


  賢惠仁愛的母親和絕情寡義的二哥帶她回鳳康。


  笑指家園是五湖，畫船東下載圖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