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長寧危機
“您根本就不是真心想讓安安也回家,若她這次回去,以後您還是會找各種各樣的借口羞辱她傷害她。她不答應您,是對的,沒有誰會傻到乖乖送上門讓人欺負。”
“於誠!你就是這樣看我?”孟香蘭有些惱羞成怒的從床上坐起,因此牽動手上還在輸液的輸液管,帶動輸液瓶一陣亂晃。
“我都委曲求全給她下跪求她回去了你還想我怎麽做?就算你想我接納她,也要給我時間!”
“那就等您什麽時候能夠真心接納她了,再去找她。”
他站起身。
門外福嫂聽見裏頭的動靜開門進來,見柳如嵐一把扯掉手上的針,暗紅的血立即滴在雪白的被褥上,觸目驚心。
“夫人,您這是怎麽了?有話好好說,何苦折騰自己?”她走過去給孟香蘭按住不斷往外冒的針孔,回頭對於誠 說,“小少爺,夫人都這樣了,您就行行好順著她一次,醫生說她這種病很危險,這樣折騰會要命的。”
時間又過去一個星期,梁長安和孟香蘭的矛盾一直處於僵滯的狀態,不論孟香蘭怎麽示好,梁長安都不相信她是真的願意接納自己。
但為了不讓於誠為難,她還是會每隔幾天就和他一起回孟家吃飯,而這已經是她最大的退步。
孟香蘭的身體一天天康複,一切都似乎風平浪靜。
這天是孟香蘭56歲生日,她不喜熱鬧,所以沒宴請賓客。
梁長安掐著時間過去了,知道孟香蘭什麽都不缺,所以隻買了個生日蛋糕。
於誠下班來的時候,梁長安正和孟香蘭麵麵相覷,氣氛很是怪異。
梁長安見他走進來,手裏還拎著公文包,忙起身走過去,正要接過他手裏的公文包,衣服兜裏的手機響起。
“你接電話,這個隨便放著沒關係。”
梁長安點頭掏出手機,微訝,“夢媛打來的?”
正要走向餐廳的於誠看過來,“她回國了?”
“不知道。”梁長安按下接聽鍵,還沒開口,那端傳來陸夢媛焦灼而帶著哭音的聲音,“安安,趕緊去買最近一班飛倫敦的航班回來,長寧他……”
梁長安握著手機的手一緊,“他怎麽了?”
“長寧中了槍傷……現在還在手術中,侯勉不讓我告訴你,可醫生說槍傷在離心髒最近的位置,情況……很不好……”
梁長安臉色刷白,心髒一陣抽痛。
他怎麽可以出事!
“怎麽了?”察覺她的臉色異樣,於誠從她手裏拿過手機,瞥了眼還在通話中,他立即問電話那端的陸夢媛,一會掛了電話他當機立斷撥電話去機場詢問最近一班飛往倫敦的航班,得知最少還需要四五個小時,他果斷包機。
梁長安渾身冰冷,孟香蘭察覺不對勁走過來問,於誠搖頭,“一會電話裏告訴您,我和安安要立即趕去倫敦。”
於誠捉住她的手腕,低聲道,“發生這種事大家情緒都不穩定,根本沒心情也沒精力。”
“沒時間了,走吧。”於誠拉著她急步往外走。
連行李都沒帶,梁長安失魂落魄的被於誠帶上飛機,一路都昏昏沉沉,等到達倫敦時已是當地的淩晨。
直奔梁長寧所在的一家私立醫院,途中於誠和一直守護在醫院的陸夢媛聯係,得知梁長寧已經做完手術轉至重症監護病房,手術很成功,但還沒完全脫離生命危險。
透過玻璃窗看到躺在病床上身體許多部位都插著各種管子的梁長寧,梁長安一路隱忍的淚水終於忍遏不住。
如果他有個什麽萬一,她會恨死自己為什麽那麽倔強。
“醫生說長寧有很大希望醒來,你不要太傷心。”陸夢媛過來勸她,自己卻也眼眶又紅又腫,顯然也哭了不短時間。
梁長安靠在於誠身上,點點頭抹幹眼淚。
“怎麽回事?”藿莛東蹙眉問,“怎麽會中槍?”
“長寧去唐人街見一個朋友,途中遭到唐人街幫派火拚,也不知道是不是特別倒黴,其他車輛和行人都沒事,卻隻有長寧一個人中了槍……”陸夢媛撫額,一副很疲憊的表情。
“夢媛,你回去休息,我留在這裏看著,有事我再聯係你。”梁長安深呼吸調整情緒,對陸夢媛說道。
“我還能撐,你們坐了那麽久的飛機一定也累了,你們先回去,明天再來替我。”
梁長安還想說什麽,於誠輕按她的肩,朝她點頭。
“那有情況你立即和我們聯係。”
“好。”
兩人離開醫院,打車回到Mayfair區的別墅,於誠在來之前已經打點好了一切,所以酒店的服務人員態度必恭必敬。
給兩人準備了飯菜端上桌,岑歡沒胃口不想吃。
於誠瞥她一眼,拉她在餐椅上坐下:“在飛機上就沒吃過東西,你是想把自己的身體搞垮?”
勉強吃了些,管家帶他們到二樓早給他們準備好的房間。
“這是侯夫人吩咐準備的東西。”
管家指了指房中央的大床上擺放著的幾套嶄新的男女換洗衣物及睡衣,又說,“於先生和於太太有什麽需要請盡管吩咐。”
“暫時沒了,到時候再說。”
“那不打擾兩位休息。”
管家退出房間給兩人帶上門。
“去洗澡好好睡一覺,保持好的體力才有精力應付。”於誠將床上的衣物全部挪開放到沙發上,一邊對梁長安說。
梁長安連回應的力氣都沒有,機械的拿了睡衣進浴室。
於誠瞥到浴室門關上才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響了七八下電話才接通,然後傳來一個有些模糊而慵懶的男聲。
“這麽晚打電話給我,你難道不知道倫敦現在是淩晨?”睡得正沉卻被電話吵醒,顧明朗無奈又有些惱。
“我在倫敦。”
顧明朗一楞,“你跑來倫敦做什麽?”
“梁長寧中了槍傷,我們是連夜趕過來的。”
“你們?和梁長安?”顧明朗頓時睡意全無。
於誠沒回他,隻說:“幫我打聽一下昨天唐人街幫派火拚具體是怎麽回事,我懷疑是有人借火拚專門對付他,不然不可能火拚中偏偏隻有長寧的車出了事,而他還受了重傷。”
“林家在倫敦聲望頗高,對付梁長寧就等於是對付整個林氏家族,應該不會有人那麽傻。”
“越是聲望高,樹敵越多,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你幫我打聽打聽。”
“怎麽打聽?我在倫敦沒權沒勢。”
“傑斯家族是倫敦的霸主,而傑斯的小女兒是你的愛慕者,憑這個關係你能得到許多你想要的。”
那端頓了頓才有回應,“等我電話。”
掛了電話沒聽見浴室有水流聲,他困惑的走過去,推開門卻見梁長安蹲在牆邊抱膝在發呆,壓根就沒有洗澡。
歎口氣走進去,先打開花灑調好水溫,再來拉梁長安,三兩下迅速剝光她身上的衣服,然後把她推到花灑下。
梁長安被溫熱的水流灑了滿臉,閉著眼抹了把臉上的水才睜開,臉頰微微有些發燙,轉過身背對他,卻又被於誠扳過來,沾了沐浴液的大手在她身上遊移。
梁長安雖然知道他是在給自己搓身,卻還是覺得別扭,掙紮著要自己洗。
“別亂動,洗完澡趕緊上床休息,夢媛那裏還等著你去替她。”於誠貼著她的耳畔低語,隔著一層水霧,梁長安仍能感覺到他的嗓音較平時低啞許多。
洗完澡出來,窩進被子裏,許是真的倦了,偎入他懷裏很快就睡著了。
手機鈴聲驚醒淺眠的於誠,瞥了眼懷裏還在睡的人兒,輕輕抽開被她枕著的手臂,給她蓋好被子,探身拿過一旁矮櫃上的手機,瞥了眼來電是陸夢媛,他下床走去陽台。
室外天色大亮,他接聽電話,立即傳來陸夢媛激動的喊聲:“安安,長寧醒了!醫生說長寧已經完全脫離危險!”
“是我,我們大概一個小時後過去。”
掛了電話返回臥室,梁長安已經醒來,揉著惺忪的睡眼問他,“是不是夢媛打來的?”
“長寧醒了。”
梁長安一呆,立即從床上爬起來。
梁長安清醒後已經從重症監護病房轉至貴賓病房,兩人趕到時,一大群醫護人員正維著他做檢查。
梁長安的目光盯著病房門,神情仍顯緊張。
“他們在給長寧做精細檢查,我們現在還不能進去。”陸夢媛在一旁說道。
“夢媛,你守了那麽長時間,也沒吃東西,回去睡吧。”梁長安瞥到她眼周的一圈黑影,關切道。
陸夢媛點頭,連著打了好幾個嗬欠。
“好。”絲楠揮揮手離開。
二十多分鍾後,一幹醫護人員陸續從病房出來,梁長安拉住主治醫生詢問情況,對方安撫她,“傷口沒有感染,短時間內就可以愈合。”
聞言,梁長安算是鬆了口氣。
這時,於誠的口袋傳來手機的震動,掏出手機掠了眼屏幕,他走到走廊的轉角去接電話。
“傑斯那邊的消息是長寧的槍傷的確隻是被幫派火拚殃及,而並不是有仇家蓄意借火拚報複,是他的車先中了槍造成車子擋在路段中間,成了兩方幫派火拚的遮蔽物,當時長寧根本插翅難飛,會中槍也不意外。”頓了頓,“他現在怎麽樣了?”
“剛脫離危險,人已經醒了。”
於誠若有所思的瞥了眼被掛斷的電話,返回梁長寧的病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