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蘇醒

  於誠中了四槍,兩處傷及要害,要不是梁長安救治及時,再加上她找子彈的位置準確,說不定於誠這條命都要交代了。


  雖說梁長安的手術做得很成功,但是一連過去兩天,於誠都沒有醒過來,甚至連醒過來的跡象都沒有。


  沈秘書每天都是苦著一張臉,欲哭無淚的問道,“梁醫生,我們書記什麽時候才能醒?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看造化了,也有可能醒不過來。”梁長安語氣輕鬆,似是不把於誠的命放在心上一般。


  “啊!?”沈秘書聽了梁長安的話,八尺高的漢子差點沒哭出來。


  梁長安見自己的玩笑開得有點大了,這沈秘書都要哭了,隻好安慰他道,“我嚇唬你的,他沒什麽生命危險。但是他畢竟受了槍傷,兩處還傷及要害,怎麽可能那麽容易就醒過來?”


  “梁醫生,”沈秘書跟了於誠有五年的時間了,自他離婚,被家族打壓,沈秘書就一直跟著於誠,跟著他一步步的爬到現在的位置。“一會兒部隊就會派人來站崗,你和他們見一麵,也方便你以後照看我們書記,免得以後他們不認識你。”


  “嗯,好。”梁長安點點頭,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明明說好她隻照看於誠三天的,怎麽又提起以後了?


  下午梁長安經沈秘書介紹,和部隊專門來保護於誠安全的官兵見了麵。


  五點,梁長安拿上自己的包報,準備回家。


  沈秘書在辦公室門口碰見了梁長安,一臉躊躇,支支吾吾的不知該怎麽開口。他在門口等了梁長安許久了,但是一直都沒勇氣進去,這下梁長安出來,他還是開不了口。


  倒是讓梁長安看著沈秘書這一臉的猶豫樣子,很是著急,“沈秘書,你便秘了?痔瘡科在九層。”


  沈秘書:“.……”


  看著梁長安的樣子,沈秘書總是會不自覺的想起於書記,他這心裏總是忐忑不安的。


  但是即便在猶豫,但是事關重大,沈秘書還是麵露難色的開口了,“我剛剛又收到了一封恐嚇信,我怕他們.……”


  “沈秘書,”梁長安出聲打斷沈秘書接下來的話,雙手抱胸,挑眉看著沈秘書,“我很奇怪,你為什麽連收到恐嚇信這事都要告訴我,我隻是一個醫生,我保護不了於誠。有功夫在這和我討論,不如動腦筋想想怎麽保護於誠。”


  梁長安製止住沈秘書還要開口的話,眉眼之間的疲憊倒不像是騙人的,聲音也是小小的,“我已經好幾天都沒有睡個好覺了,我昨晚還在病房守了於誠一晚,我很累了,我要回家睡覺了。如果不是於誠病情惡化,就不要聯係我了。還有,既然他都這麽危險了,為了不連累到我,我今晚就不來了。”說完,梁長安大步離開,也不顧身後沈秘書的呼喚。


  梁長安走出醫院,真覺得好笑,她竟然救了於誠。一看到於誠,她總能想到另一個人,真不知道這麽多年過去了,他究竟過得怎麽樣?是不是已經結婚了?


  梁長安用力搖搖頭,努力的放空自己,不讓自己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她在外麵隨便吃了點東西,她也實在是沒心情吃東西。


  她今天真的沒有騙沈秘書,她自從下了飛機,直到今天第三天了,她甚至都沒回過家,這房子是她在美國的時候,托中介公司租的房子。今天終於能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了。


  本是累極的身體,一躺在床上卻怎麽也睡不著了,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了。


  睡不著,梁長安又開始胡思亂想,“我剛剛又收到了一封恐嚇信,我怕他們.……”


  想到今天沈秘書的話,梁長安更是睡不著了,一個鯉魚打挺,她翻身起床,換好衣服,去了醫院。


  梁長安看著寂靜的走廊,走在空曠的走廊裏,她甚至都能聽見自己腳步聲的回聲。於誠的高級病房前還有兩個門神,梁長安今天下午和他們見過麵,此刻進去自然是沒受到阻攔。


  梁長安一進去,忽然就覺得後背發涼,她身上的汗毛全部立起來,這是一種直覺,很直觀的直覺。


  果不其然,一把冰涼的匕首抵在她的脖子,身後的男人聲音極其冰冷,“別出聲,不然,殺了你 。”


  梁長安聽後配合的點點頭,保持著極高的警惕,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脖子冰冷的匕首上。


  “你是他的什麽人?怎麽這麽晚還來看他?”身後的男人不確定的問道,因著梁長安是臨時起意來的醫院,所以沒穿著白大褂。


  梁長安反應極快,為了降低男人的警覺,她靈機一動,小聲說道,“我是他的情婦。”


  “嗬。”伴隨著身後男人的一聲冷笑,他又將匕首靠近了梁長安一些。


  梁長安已經能感覺到匕首微微的陷進她的脖子裏,溫熱的血液順著她的脖子緩緩流下。


  “二十毫升空氣,推到他的靜脈裏。”身後的男人聲音帶著一股陰冷,讓梁長安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如果你有什麽別的心思,小心你的命。”


  在靜脈裏注射二十毫升空氣,梁長安知道這意味著什麽,氣體進入靜脈後就會產生打量的空氣栓子,這些空氣栓子順著靜脈血管的血流方向,最後進入右心房,一方麵造成了嚴重的循環阻塞,加之還有一部分氣體進入了肺動脈,造成空氣栓塞,就會出現呼吸困難,紫紺,最終致人死亡。


  一想到這些,梁長安驚出了一身冷汗,隻好推脫道,“我不會。”


  梁長安一邊想著怎麽脫身,怎麽製造點動靜,讓外麵的人聽見,一邊還不能讓眼前這個危險的男人看出什麽破綻。“我怎麽能殺了他呢?他可是我的金主。”


  “別廢話,”身後的男人似是相信了梁長安的話,並沒有懷疑她的話,隻是將匕首又向前推進了幾分,梁長安都能感覺匕首淺淺的陷入她的肉裏,甚至還有一點點懦濕的感覺,“你死,他死,你選一個。”


  不等她回話,身後的男人輕笑一聲,帶著一絲不懷好意。“我看你長得也不錯,身材嘛.……我也覺得不錯,你殺了他,他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


  梁長安似是經過了長久的思想鬥爭,“如果我殺了他,你就能放過我。”


  “你沒有選擇的餘地,”身後的男人將匕首拿開幾分,原本控製梁長安腰身的左手突然鬆開,好像去拿什麽東西了。


  梁長安抓住時機,雙手抓著他的右手,極快的轉了個身,借著身子旋轉的力量,用力一擰,發出哢嚓一聲,他的手腕已經脫臼。


  剛才的男人還來不及發出慘叫聲,梁長安絲毫不敢大意,飛快的一個回旋踢,將他手中的匕首踢落。


  不過兩三秒的時間,局麵已經發生了變化。


  男人甚至還來不及反應,門口的兩個門神聽到了病房裏聲音,立馬破門而入。


  門口站崗的兩個門神也是軍事素養極高的人,見梁長安這麽久沒有出來,也是覺得有什麽蹊蹺,這下再聽見裏麵的動靜,急忙推門進來,見兩人對峙。


  “快點抓住他啊,你們還愣著幹嘛?”梁長安見兩個門神不動手,著急的說道。


  畢竟,雙拳難敵四手,兩個門神三下五除二製服住了男人。


  這時候,梁長安的精神才鬆懈下來,脖子上感覺到一陣涼意,一抹,竟然一大片血跡,估計是剛才掙紮的時候,被那個男人劃傷的。


  梁長安低咒一聲,這時候聽見了一大波的腳步聲。


  沈秘書首當其衝,看見病房裏麵的情況,一口氣差點背過去,見梁長安捂著脖子,指縫之間還有斑斑血跡,雖說他是看著梁長安擔心的問道,但卻沒問及梁長安,“我們書記沒事吧?”


  梁長安翻了個極大地白眼,沒好氣的說道,“受傷的是我,你瞎啊!?”


  沈秘書拍拍胸口,長舒一口氣,“還好,還好,我們書記沒事就好。”


  梁長安對於沈秘書這種厚此薄彼,早就無感了,自然也不會去和他計較什麽。隻是她脖子上的傷真是麻煩,這時候梁長安的潔癖症又發作了,她看著滿手已經微微幹涸的血跡,心裏一陣煩躁不已。這要不是因為於誠,她也不會在這受這份罪,一想到於誠……

  梁長安忽然捕捉到病床上的男人的眼皮動了動,她上前一把推開擋在她前麵的沈秘書,湊到於誠的床前,用力的拍打著於誠的臉頰,試圖喚醒他,“於誠,於誠,於誠.……”


  沈秘書看著梁長安毫不手軟的虐待著他們書記,心裏那是一個恨啊,但是又不能發作,心裏憤恨不已。


  就在這時,於誠的睫毛微顫,緩緩睜開朦朧的眼眸,看著眼前的梁長安,像是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梁長安怎麽會在這裏?


  他轉了轉眼球,聲音嘶啞不已,“我的臉怎麽這麽疼?”


  沈秘書:“.……”


  梁長安隻是訕訕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悄悄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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