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我來自首

  陸西顧一聽,猛地一拍床麵,激動起來,“你說什麽?”


  她的情緒大變,扯痛了原本就不穩定的身體。


  陸西顧擰著眉,抬手捂著胸口,痛得佝著背,臉色發青,“嗯……”


  李晨光見狀,立刻站起來,扶著她的手臂,一麵心疼,一麵又忍不住惱怒地訓斥起來,“你怎麽回事,瞎激動什麽?”


  張秘書也被嚇了一跳,上前緊張的詢問起來,“小小姐,你怎麽樣?”


  當時陸西顧被推進手術室時,那樣灰敗的臉色也是將他給嚇得半死。


  所以,她才稍微蹙眉,自己就心驚肉跳。


  陸西顧捂著胸口,連連擺手,憔悴的臉上露出一副並不好看的笑容,安撫道:“放心,我沒事。”


  她緩了緩呼吸,心口的扯痛不那麽明顯後,立刻又抬手抓著張秘書的手,緊張的問道:“南溪被帶走的事,消息屬實嗎?”


  張秘書看著她不太健康的臉色,頓了頓,壓低著聲音,盡量用不能激起人情緒的語氣說道:“屬實,盛總已經派廖青過去接手了。”


  他歎了口氣,神色微凜,很是無奈的說道:“而且火災現場暴斃的人是遲家的少爺—遲墨,他與南溪之間是舊識,現場還找到有證物。”


  目前的罪證,全部是直指南溪。


  陸西顧一聽,忍不住情緒激動了起來,大聲地否定起來,“不可能!”


  她捂著胸口,滿臉嚴肅的看著張秘書,“她當時跟我在一起,還帶著小珩珩,怎麽可能去殺人。”


  南溪是什麽人她很清楚,再恨再怨都會秉持著法律的正義,絕對不可能殺人。


  張秘書當然明白她的心情,低著頭,小聲地說道:“可現在南溪小姐確確實實的去了蓮城警局。”


  他看了眼陸西顧,頓了頓,躊躇著說道:“另……另外……”


  陸西顧看著他,眉心緊擰,嚴肅地問道:“還有什麽大事發生嗎?”


  “也不是什麽大事。”張秘書搖了搖頭,解釋道:“你讓我辦理的事已經妥當,馮娜直接被收押了。”


  這無疑,算是件處理妥善的好事。


  陸西顧看著他,眼裏含著些許的興奮,連忙開口問道:“徐含煙下的命令?”


  張秘書點了點頭,沉穩地說道:“對,嚴康負責執行,由蓮城警方直接給帶回了警局。”


  馮娜現在也在警察局?


  南溪現在也在警察局……

  陸西顧聞言,忽然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她眯了眯眼,絞盡腦汁的開始謀劃搭線。


  半晌後,她眼底的光猛地放亮,看著張秘書,沉沉地問道:“張秘書,我問你件事。”


  張秘書被她這捉摸不定情緒弄得僵住,總覺得她心裏是在使什麽壞主意了。


  但這畢竟是自己一心想要護的當家,張秘書頓了頓,小聲地說道:“您有什麽事直接說就是。”


  陸西顧點了點頭,看著他,聽不出情緒的問道:“上頭那幾個人能不能動權調動局子裏的人?”


  動權調動局子裏的人?


  這是要讓他們動權偷偷放人嗎?


  張秘書有些不淡定了,吞吞吐吐地說道:“應……應該是可以的吧。”


  他看著陸西顧,猶豫著,開口問道:“您這是有什麽打算嗎?”


  陸西顧衝著她笑了笑,並未直接點破,“嗯,暫時先賣個關子。”


  “.……”


  張秘書被她這高深莫測的表情弄得心緒不寧,但陸西顧不說,他又不好再多追問,畢竟她現在的身體,隨時隨地會垮掉。
……

  護士來提她拔了針後就退了下去,整個套房內,就隻剩下她一個人。


  陸西顧倒是得來清閑,掀開被子,直接從病床起來。


  她現在身體瘦得很厲害,但因為地高辛造成的心髒負擔,雙腳已經開始出現了浮腫的現象。


  看上去並不是很明顯,但穿著拖鞋踩在地上,她還是能輕易地感受到腳底著力的異樣。


  陸西顧倒是並未在意,隻是邁步走向窗台,杵在那裏看著窗外的景色,表情冷然,毫無神色。


  南溪被抓進了局子裏,即便盛世要撈人,那也需要時間打點。


  她不在,小珩珩怎麽辦。


  沒人陪,沒人保護,該是多麽害怕。


  他還那麽小,會不會哭呢?

  越想陸西顧的心情就越是沉悶,拇指有規律地撫了撫食指的指腹,心裏小聲地碎碎念了起來。


  隻有解決完身上付累的破事,才能無事一身輕的去陪伴兒子。


  陸西顧看著窗外慘白的日光,沉沉地想:陸西曼啊陸西曼,你到底是怎麽死的?


  真的是被馮娜害死的嗎?


  你說你要是但凡有點腦子,就不該是被馮娜算計。


  而馮娜.……

  如果這是你的借刀殺人,那你估摸這也活不太長了。


  陸西顧想著手術室門口顧家人的咆哮與指責,陸懷先的失望,陸正雲與楊雪的聲嘶力竭,回憶裏充斥了太多咆哮的情緒。


  她的生活,本該璀璨陽光的,因為這件事,徹底走向灰暗。


  背井離鄉的苦難,被家人抵觸的難堪,愛人的心生嫌棄,都是一段她不想去回憶的心酸。


  陸西顧擰了擰眉,咬緊牙關,拳頭“咚”地一聲砸在牆上。


  她猛地轉身,隨手抓起旁邊的外套,頭也不回地往門外走。


  走廊上零星的走著些人,她卻是腳步鏗鏘,步履闊綽。


  警察局內,林柯結果同事手裏的資料,剛推開審訊室的門就看了坐在裏麵的陸西顧。


  他負責了好幾次陸西顧的案子,結果都因為她“有權有勢”,被不斷的保釋,最後罪名不實而放行。


  林柯討厭豪門,更討厭陸西顧。


  他臉上全是嘲諷的光,挑釁地問道:“陸小姐,你來這裏幹什麽?”


  陸西顧坐在審訊室內,雙手環抱於胸,態度傲慢的說道:“因過失殺人,前來自首。”


  “.……”


  那動作,儼然就是一副“我殺人了可是你不能把我怎樣”的欠扁樣。


  林柯看著她,眸底全是冰冷的光。


  陸西顧翹著二郎腿,非常不著調的晃了晃,漫不經心的說道:“噢!!酒吧火災的事,遲墨是我殺的,你們抓錯人了。”


  她必須要這樣做,隻有藐視才能激怒林柯。


  這正處於晉升時期又眼裏容不得沙子,來自警察世家代表正義的青年警察。


  林柯根本不懂她的心思,還一本正經地審問起來,“為什麽殺人?動機是什麽?”


  陸西顧笑了笑,沒個正型的說道:“對方圖謀不軌,我呢,就是正當防衛囉!”


  “嘭!”


  林柯被她的態度給激怒了,一拍桌子,怒斥道:“陸西顧,我告訴你,進來這裏就給我好好說話。”


  他臉上的情緒很是明顯,指著陸西顧,斥責起來,“正當防衛有必要先灌酒迷暈,綁在椅子上,最後澆汽油活活燒死對方嗎?”


  他看了現場,遲墨的死是真的太殘,燒得不成人形,因疼痛整個人扭曲蜷縮。


  聽林柯這麽一形容,根本不用看,陸西顧就能想象到遲墨的慘狀。


  她忍著胸口的惡心,抬頭看著林柯,繼續麵不改色的胡編亂造,“難道他對我圖謀不軌我還應該保持緘默,隨便讓他欺負而不反手了?”


  “.……”


  林柯竟然被她這三言兩語堵得說不出話來,隻得一屁股坐下,生起了悶氣。


  陸西顧看著他,眼底帶著笑意,閑散的開著玩笑,“林警官,我三番兩次在你手上鑽了法律的空子成功逃脫,你確定要放過這次機會讓我瀟灑來瀟灑回嗎?”


  這無疑,是挑釁林柯的執法能力。


  他猛地抬頭,目光冰冷地盯著陸西顧,“這麽想蹲局子?”


  “口味挺重啊!”


  陸西顧聞言,繼續扮演著一位“我有錢有權你不能把我怎麽樣”的二世祖模樣,沒好氣的說道:“身為執法人員是沒有常識嗎?”


  她揚了揚眉,語調裏帶著挑釁,“不知道自首是可以從輕發落嗎?”


  “你!”林柯被氣得麵色沉冷,“把你殺人的經過詳細地說一遍。”


  陸西顧晃了晃腿,繼續用惡劣的態度麵對他,“今天有點累,也沒什麽心情。”


  她笑了笑,說得倒是雲淡風輕,“這樣,等我回去休息好了,明天在過來和你詳聊?”


  林柯被她氣得站起來,指著她的鼻子罵道:“陸西顧,你還真以為有錢能使鬼推磨了?”


  “進來了你還能出得去?”


  旁邊的記錄員被嚇得愣住,丟下筆,忍不住去扯了扯林柯衣角,“.……”


  林柯也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有問題,氣急敗壞的往門口走,臨出去時甩了一句,“先關進去,明天再審。”


  陸西顧聞言,衝著他的背影,得意洋洋地揚了揚眉。


  她是直接被收押在了蓮城警察局內,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第一天關的房間裏並沒有碰到馮娜,並且連自由都被局限了。


  陸西顧看著同房間坐著的幾個人,不可捉摸地擰眉,表情沉冷。


  她並沒有在裏麵呆多久,不多時,被她氣得暴走遠出的林柯折返了回來,敲了敲門,冷冷地說道:“陸西顧,外麵有人來看你。”


  “噢!”陸西顧頓了頓,問道:“誰呀?”


  林柯不滿的看著她,冷嘲熱諷的說道:“幫你鑽法律空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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