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事情的苗頭
顧律川被這突如其來的話問得愣住,瞳孔微張,麵色透著幾分微沉。
盛世看著他,語調有些低冷,“而你,為什麽忽然之間又非要找到她不可?”
“甚至不要臉不要皮不要命的來這裏得罪我的女人?”
顧律川蹙著眉,薄唇緊抿,“.……”
“嘭!”
盛世的目光沉淡的看了眼旁邊的玻璃窗,裏麵透著南溪抱著小珩珩的影子,隨即,直接出手,衝著顧律川的腹部掄過去一拳。
顧律川痛的表情猙獰,悶哼一聲往後也退了兩步,不經意地瞄到樓梯口的南溪。
盛世見狀,揪著他得衣領,愣神說道:“這一拳,是你冒犯我女人送你的。”
“至於你罵我的事,姑且先擱著,畢竟你欠我的,可不止這麽一點點。”
他不想讓顧律川在麵前繼續鬧,於是冷聲說道:“鬧夠了就滾回去,再讓我為難,就直接撥了你的皮。”
“等你理清自己的行為和內心想法後再來,到時候不用你在這裏上躥下跳,興許那時她都會告訴你。”
顧律川擰著眉,表情陰沉的瞪了眼樓梯口的南溪,緊了緊拳頭,隨即立刻收力,轉身就往門外走。
原本就夠旺的火氣,卻並沒有因為鬧翻天的陣勢而消弭,反倒是愈演愈烈。
顧律川心裏不舒坦,衝出別墅的大門,氣惱的撿起旁邊的石塊,發泄似的三兩下將自己的車給砸了個稀巴爛。
等他砸完車,這才驚覺沒有交通工具下車,又拉不下臉回去找盛世,隻得窩火的徒腳下山。
夜晚的山吹著微涼的風,在層層疊疊山脈間吹出呼呼的聲音。
顧律川發泄完,將外套搭在肩膀上,散著步子慢慢的走。
瞬間安靜下來的城市,沒有那麽多的嘈雜,也並沒有那麽的恩怨,他這才靜下心來,開始細數陸西顧的事情了。
他突然開始,有些想念年少時那個軟綿綿胖乎乎的陸西顧。
那個他從廢墟裏拉出來,渾身髒亂,滿臉無辜,卻又呆萌蠢傻的丫頭,侵占他的領地,吸引他的主意,將他的生活更是攪得一團的糟糕。
可氣是真可氣……
那鬼丫頭,怎麽能下那麽狠的手?
陸西曼的事,還有爺爺的事,他不願承認那是她做的,但現如今手上的證據讓他連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顧律川氣惱的踢了腳地上的石子,隻聽見悶悶“咚”地一聲。
夾在中間的日子太過難受,他想了那麽多辦法去緩解奶奶與她的關係。
樁樁件件,陸西顧不僅給他搞砸,甚至將關係變得更加糟糕。
他承認,自己當時情緒暴躁處事方式太過偏激傷到了她,可她怎麽不想想那那都是被她給活生生氣出來的。
好不容易踢開馮娜這個眼中釘,她卻直接將奶奶氣上了手術台險些無法度過難關。
闖了禍就跑,跑什麽跑,她還有理了是嗎?
顧律川踩著夜色的濃墨,小聲地在心裏嘀咕抱怨,嘴硬的叨叨:陸西顧,千萬別被我抓到,不然一定把你給綁起來好好收拾。
……
陸西顧不清楚睡了多久,醒來時發現李晨光穿著醫師長袍,坐在椅子裏滿臉疲倦的熟睡著。
她反手捂著額頭,腦袋暈暈,不清楚自己怎麽又搞到醫院來了。
她剛準備伸手撐著床沿爬起來,卻不想碰到了手背上的針頭,疼得忍不住抽了口涼氣。
那聲音很是輕微,卻撩起了李晨光高度的機警,下一秒,他猛地睜開了雙眼。
李晨光滿臉透著急色彩,整個人站起來,湊近些,著急的問道:“怎麽了?怎麽了?”
陸西顧別開臉,躲開他激動的視線,擰了擰眉,忍不住打趣道:“你這麽緊張幹嘛?李醫生矜持、矜持一點.……”
李晨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訓斥道:“貧什麽貧,你趕緊閉嘴吧你。”
這態度,真是惡劣到了極致啊。
陸西顧從來沒見他這種態度,擰了擰眉,語氣頗冷地說道:“我是病人,你這麽凶,是想我投訴給你差評嗎?”
李晨光被氣得麵色黑沉,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就沒見過你這麽不懂得感恩圖報的人。”
陸西顧白了他一眼,頓了頓,問道:“對了,我到底是怎麽了?從來沒有過的情況,心跳過速,疼痛難忍……”
“我還想問你呢!”李晨光惡狠狠地瞪了她,捉摸不定的怒了起來,“你怎麽會如此炎熱的天氣下,攝入那麽多高劑量的地高辛?”
想著手術室裏的那一幕,他忍不住激動起來,“你不要命了嗎?”
陸西顧愣住,滿眼詫異地看著他,“地高辛?”
李晨光狠狠地瞪了她,不滿地吼了起來,“你裝什麽傻?你知不知道那玩意隻要是微量的差距,其發揮的藥效和毒性之間是多大的差別?你還一次性攝入這麽多!”
陸西顧擰了擰眉,頗為不滿的說道:“那不應該是你們的問題嗎?我去見馮娜前,吃的藥不都是你遞給我的嗎?”
李晨光哼了一聲,“我當時就給你開了維生素,別亂給我鍋背。”
陸西顧也是一愣,“可我中途也沒有服用任何的藥物啊!”
李晨光蹙眉,“那你身體裏怎麽會發現這麽多的地高辛,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完全消化。”
他看著陸西顧,聞訊道:“你中途有吃什麽嗎?”
陸西顧擰了擰眉,想了半晌,開口說道:“嗯……在冷飲店喝了杯冷飲外就什麽都沒有吃了。”
李晨光問道:“什麽冷飲?”
陸西顧頓了頓,說道:“反正很奇怪,我從來沒接觸過,聽說是那家冷飲店的特色,好像是由吊鍾花衝泡的……”
李晨光詫異地看著她,“吊鍾花?”
下一秒,他突然臉色大變,滿臉怨氣的瞪著陸西顧,罵了起來,“虧你還是Yale的高材生,地高辛從吊鍾花裏提取出來的這都不知道?”
陸西顧猛地瞪大了雙眼,被噎住,“額……”
“不對啊,那服務員告訴吊鍾花是消暑解渴去腫的啊.……”
李晨光捂著額頭,很是無奈地罵了一句,“它是能消腫,不過隻是針對的心髒性水腫!”
他擰著眉,表情沉悶的說道:“還有,你進的那是個什麽冷飲店,地高辛的配比差之毫厘謬以千裏,稍有不慎就會搞出人命,哪有生意人敢去冒這風險的?”
陸西顧聞言,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她擰了擰眉,表情帶著幾分的思慮,“你這麽說我倒是想起件事,往日裏我吃地高辛味苦難咽,但今日怎麽喝起來,檸檬的酸味和蜂蜜的甜味很重,根本品不出苦味。”
李晨光臉上的神色微僵,抬頭看著她,目光裏含著謹慎,“你說,會不會是有人想要你的命,刻意設的局?”
“多年前的陸西曼因為地高辛而亡,現在又是你。”
陸西顧抬眼,目光驚愕地看著他,“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李晨光撫了撫下巴,沉聲分析起來,“你看這藥效與毒性中地高辛的濃度,如果你今天要的冷飲不是加了冰,稀釋了其配比的濃度,或許你也走不出度假村。”
陸西顧瞬間震住,目光沉冽地看著他,“誤打誤撞,還是說馮娜給我設局了?”
她擰了擰眉,表情含著絲暗色,“我有心髒病的事,她應該不知道才對。”
李晨光搖了搖頭,沉聲說道:“你不是說探望陸正雲時,他親口所說,陸西曼早就知道了你的病情,她如果知道,告訴馮娜也並不稀奇吧!”
“你逼她這麽緊,害得人家破人亡,想要你的命,也不奇怪。”
陸西顧神情變得嚴肅起,擰著眉,整個人透著黑沉薄涼的氣息。
她雙手交疊著,食指輕輕地敲了敲,陰沉沉地說道:“李晨光,你說從我查到的監控視頻裏查到馮娜曾出現在酒店,當初陸西曼是因為地高辛造成心髒衰竭而死,如今又是地高辛,又牽扯到馮娜,這事是不是有點太討巧了?”
李晨光沉默了幾秒,沉聲說道:“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這裏麵有些名堂了。”
他看著陸西顧,語調微冷,急不可耐的分析起來,“難道馮娜多年前就蓄謀已久,毒害陸西曼然後嫁禍於你?現在如今又因為你斷送了她踏入顧家豪門的路,再次出手要收拾你?”
“她愛慕顧律川,從近幾年的瘋狂行徑就能看出來。並且陸西曼當初離世時,她參加完喪禮就馬不停蹄的跑去了英國,四年的風頭已過,在頂著那張與陸西曼五六分相似的臉回來。”
越說越激動,李晨光猛地一拍大腿,站起來說道:“這麽一想,倒是可以篤定,馮娜是有作案冬季的。”
陸西顧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嚴肅,頓了頓說道:“這隻是我們的分析,沒有十足的證據,就算是她做的,我們也那她沒有辦法。”
李晨光擰著眉,沉聲說道:“如果是她做的,肯定是心裏有鬼的。我們可以設計問出來,隻要她說出來,一切就好辦了。”
兩人這才聊到關鍵,病房的門猛地被推了開。
張秘書站在門口,滿臉急色的看著她,“小小姐,不好了。您當晚與南溪會麵的酒吧發生火災,鬧出了人命,南溪小姐已經被警方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