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秘談

  惡劣的態度讓陸西顧擰眉,她抿了抿唇,卻並沒有計較。


  陸西顧甩了甩手,將顧律川的手甩開,硬著頭皮走了上去。


  徐含煙見狀,也拄著拐準備跟她一同上去,卻不想被嚴康抬手猛地攔住,“老首長說隻見陸小姐一人,其他的顧家人,請都在大廳等候。”


  “你說什麽?”徐含煙備受打擊,瞪著嚴康,怒問道:“怎麽可能?老頭子說隻見這野丫頭?”


  嚴康衝著他鞠了鞠躬,開口,嗓音低沉的說道:“徐老,您應該知道,我從來不會說假話。”


  徐含煙被氣得差點冒煙,渾身都在顫抖。


  她上前,一把拽著陸西顧的手,顧律川見狀,立刻上前阻止,“奶奶,你要幹什麽?”


  “怎麽?”徐含煙扭頭,目光冰冷地瞪著顧律川,語調冰冷地吼道:“我是幹了什麽?還是你以為我要對她做什麽?”


  顧律川皺了皺眉,不肯妥協退讓,隻是沉著聲音,悶悶的說道:“爺爺帶著呼吸器等了她兩天,奶奶,您放行吧,成麽?”


  陸西顧沉默著沒有說話,隻是盯著徐含煙拽著自己的手,那雙養尊處優的手已不見少女時分的模樣,爬滿了皺紋與褐斑。


  她拽著自己的手腕卻是力道十足,夾著幾分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


  “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不用我來教你。”徐含煙沉默了許久,壓抑著胸口的怒火,咬牙切齒的說道:“陸西顧,你別再往他心裏插刀子,聽到沒有?”


  陸西顧被拽得疼了,擰著眉,硬是沒吭聲。


  徐含煙沒有得到她的回應,立刻揚了幾度的音調,“我在給你說話,聽到沒有?”


  陸西顧被吼得耳膜疼,她有些搞不懂顧家的這群人,千裏迢迢將她“押送”回國,理由是爭分奪秒,現在她將孩子托付他人回來了,卻又要在這裏和她浪費時間周—旋。


  陸西顧的心情不是很好,耽誤的這些時間的,她明明可以在美國留著陪陪兒子。


  她擰了擰眉,語氣透著幾分冷冽,沉沉地說道:“徐老,或許現在對你來說時間不算什麽,但我想對顧老來說,一分一秒都有其珍貴,你確定要站在這裏跟我較勁嗎?”


  “你!”徐含煙被她堵得心口疼,但卻不得不麵對她說的這份事實。


  見她終於放了手,陸西顧這才對著旁邊的嚴康點了點頭,禮貌的說道:“麻煩您帶一下路。”


  嚴康站在樓梯口做了個“請”的動作,“陸小姐,這邊請!”


  陸西顧跟著他,踏著台階,快步往樓上走去。


  顧律川站在大廳裏,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她穿著低筒的靴子,輕輕地踏著台階,一雙腿在牛仔褲的陪襯下,顯得尤其的瘦弱。
……

  嚴康指了指顧崇文的房間,壓低嗓音說道:“陸小姐,您進去吧,有什麽需要可以按鈴叫我。”


  陸西顧有些詫異,這些人是不是太放心了她一點,“你不一起進去嗎?”


  不管怎麽說,她在顧家人眼中,那可是有刺激人不償命的前科的。


  嚴康搖了搖頭,低沉的說道:“不了,我去樓下等。”


  陸西顧倒是沒有堅持,抬手,輕輕地擰開了顧崇文的房門。


  顧崇文的房間很寬敞,光線也非常的足,隻是沒有什麽人氣。


  陸西顧將門輕輕地帶上,隻聽見空寂的房間裏傳來顧崇文的呼吸聲,以及各種儀器工作的聲音。


  她規規矩矩的站在窗前,一動不動,也不吭聲叫人,隻是立在那裏。


  良久後,原本“熟睡”的顧崇文突然開口,嗓音沙啞的說道:“看來,我要是不主動說話,你就打算一直這麽站著了?”


  陸西顧乖順的鞠了一躬,禮貌的說道:“您醒了!”


  顧崇文眨了眨眼,聲音沉烈的說道:“扶我起來。”


  他的體力已經消耗得差不多,沒多少的力氣能撐著自己起來。


  可他,原本是那麽威風凜凜富有陽剛之氣的男人呐!


  如今卻形如枯槁,滿臉的憔悴,靠著呼吸機延續著最後的生命。


  陸西顧斂住內心快要崩潰的情緒,臉上全是恬淡的笑容,上前,輕柔的將顧崇文扶了起來。


  當她的手穿過顧崇文的腦後時,那種皮膚的鬆弛與冰涼的溫度,羸弱的肢體讓她忍不住想到已經去世的陸懷先。


  越往下想,她的心就更難過了。


  “還是孫女好啊!”顧崇文不是沒有看出她眼底的傷楚,確是自顧自的歎了口氣,難得的開起了玩笑,“懷先那老小子,比我有福氣。”


  陸西顧拉過凳子坐下,並沒有應和他。


  見她不肯說話,顧崇文立刻仰頭看著她,沉聲問道:“心裏還在為陸氏的事怨恨我?”


  “沒有。”陸西顧搖了搖頭,說話卻像是紮了刺似的刺激人,“那是陸家的家事,往外了扯總歸是沒有必要。”


  顧崇文是明白人,不是沒聽懂她話裏的嘲諷。


  這丫頭,除了樣貌遺傳了辛檸,倔脾氣也半點沒有落下。


  顧崇文長長地歎了口氣,倒是沒有跟她計較這個問題,扭頭,靜靜地看著窗外的飄雪。


  良久,他突然開口說道:“西顧啊!”


  陸西顧抬頭,目光茫然的看著他,“嗯?”


  顧崇文扭頭看著她,沉聲問道:“心裏是不是很委屈?”


  那雙原本銳利的眸子透著渾濁,歲月的洗禮之下,如今倒是顯得柔和起來。


  陸西顧不明白他這話裏的意思,隻是心裏即便委屈難受,她也不肯在別人麵前軟弱。


  她勉強的扯了扯嘴角,淡淡的應了一聲,“沒有。”


  顧崇文盯著她,頓了頓,沉聲問道:“聽阿川說你去夏爺那裏救蘇家那丫頭時,是吃了晨光給的藥蒙混過關的?”


  陸西顧猛地抬頭,目光詫異的盯著顧崇文。


  問起這件事做什麽?

  她說不清為什麽,心裏七上八下的緊張起來,雙手不自覺的握成了拳頭。


  她低著頭,避開對方銳利的眼神,悶悶地說道:“當時也是沒有辦法的,隻能鋌而走險。”


  下一秒,卻聞顧崇文突然開口,語調低沉的說道:“你跟著陸懷先從商,應該知道兩條命抵一條命,風險太大,也不值當。”


  兩條命抵一條命……

  陸西顧這下心裏是慌了,抬頭,一雙眼睛裏全是閃爍的情緒。


  心跳瞬間加快,連手腳都在不自覺的顫抖。


  陸西顧努力的平息著自己的情緒與氣息,良久後,這才開口,磕磕盼盼的說道:“顧……顧老,我.……我不是很能懂您的意思。”


  顧崇文眯了眯眼,目光緊緊地盯著她,頓了頓,這才開口說道:“容煜已經來見過我了。”


  陸西顧一聽,暗叫不妙。


  她用力地低著頭,咬著牙,“您說的容煜,我好像並不認識。”


  “容煜不認識,卡斯你應該很熟悉吧?”顧崇文並不打算讓她逃過這個問題,沉沉的說道:“他是我安排的線人。”


  卡斯那嘴巴兜不住風的,這是在記恨她在越南賞給他的兩耳光嗎?

  回來就直接把她的底都透了個幹淨!

  陸西顧咬著牙,低著頭,眉心緊擰,一聲不吭。


  這家夥,到底透露了多少出去?

  顧崇文,到底知道了多少?那麽其他人呢?也知道嗎?

  可是剛才看徐含煙與顧莫然的表情,一點也不像是知情人啊!

  陸西顧心裏慌亂得不行,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了。


  顧崇文看她低著頭,終於狠不下心腸,笑著說道:“這件事除了我,暫時沒人知道。”


  陸西顧聞言,忍不住長長地籲了口氣。


  顧崇文將她釋然的表情看在眼裏,歎了口氣,這才問道:“小丫頭,我現在問問你,喜歡我家那小子嗎?”


  這直截了當甩出來的問題,讓陸西顧瞬間尷尬的愣在那裏,一雙眸子瞳孔放大,不可思議的盯著麵前的這位老人。


  顧崇文笑了笑,自顧自的說道:“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喜歡他了。”


  這完全,沒有給陸西顧任何拒絕的機會。


  顧崇文的眸光變得銳利,開口問道:“那麽你現在老實回答我,陸西曼的死和你有沒有直接關係?”


  陸西顧擰了擰眉,抬頭時,表情透著幾分冷淡,“您問再多次,我也是同樣的答案,沒有。”


  “很好,出於個人原因我選擇信你。”顧崇文一聽,聲音透著幾分嚴肅,說道:“但是,你需要拿出證據說服外界。”


  陸西顧擰眉,開口問道:“我沒有做就是沒有做,為什麽要去證明?”


  顧崇文看著她,嗓音帶著幾分沉啞,“顧家的大門,邁進來的人,身家清白是首要。”


  陸西顧頓住,抬頭,目光驚詫的盯著顧崇文,心裏在揣測他話裏的意思。


  顧崇文歎了口氣,無奈的說道:“不是我有意刁難你,你顧伯父現在是什麽位置你應該清楚,如果你攜帶著“殺人”的背景,對於整個顧家和政壇來說那就回事一場天翻地覆的格局變化。”


  他這是要準備接納她的意思?

  陸西顧擰了擰眉,除了心底湧現的狂喜,還是有幾分不可忽略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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