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人比花嬌和番外
陸西顧看著麵前厚厚的一疊曲譜,收斂起擔憂的神色,輕鬆愉快的開起玩笑,“嘖嘖嘖……親自操刀,量身定製,金牌製作人啊。”
葉笙歌睨了她一眼,嗔怒,“少貧嘴。”
“自己寫的曲,填的詞,幹嘛不自己上陣。”陸西顧翹著腿,漫不經心的打趣道:“你不會結婚後連半點鬥誌都沒有了吧?”
葉笙歌撥了撥頭發,微微地笑了起來,“別對我用激將法,我不吃這一套。”
“怎麽啦?擔心手術?”陸西顧揚了揚眉,把俺開玩笑的說道:“讓我這被換過心的過來人幫你疏解疏解,也就躺下來眼睛一睜一閉的事。”
葉笙歌真是受不了她,連著翻了好幾個白眼,“你還真以為我腦子有問題,有心情跟你談破開肚子掏心的事?”
陸西顧笑了笑,“嘖嘖嘖……有人撐腰就是不一樣,發起脾氣來,一樣一樣的啊!”
葉笙歌怒了,揚聲吼了起來,“喂!”
陸西顧立刻打斷她,“唉!你像交代你後事一樣的說東道西,你說的事我一件也不會幫你做,你要是不放心,就自己挺過來。”
“!”
心事被看穿,葉笙歌突然不知該如何說起,隻是愣在原地,抬頭,一雙眼睛燦燦的盯著她。
陸西顧根本不敢與她直視,立刻站起來,連連抗議起來,“也別跟我說什麽你幫我照顧顧珩多少多少年,花了多少多少心血,不答應,就是不答應。”
葉笙歌心裏明白,西顧這是擔心她,就像自己當年擔心她一般。
忐忑的,甚至說得上絕望。
葉笙歌斂下眉眼,低著頭,嘴角扯出淺淺淡淡的笑。
“西顧,既然你已經知道我要交代什麽事,那我就不多說了,你看著辦就行。”
說著,她立刻站起來,敲了敲桌子,笑著說道:“走了,無事一身輕,回去睡大覺了。”
聽聞她要離開,陸西顧怒了,衝著她的背影就叫了起來,“葉笙歌!”
她的嗓音,含著幾分不舍、後怕還有挽留。
葉笙歌頓住腳,並未回頭,隻是抬手,在半空中揮了揮手,以示告別。
陸西顧心生別離的懊惱,衝著她的背影連聲嚷嚷,“我沒答應你,你最好給我活著回來。”
活著!
夜半時分,葉笙歌總是頭痛,轉身,整個人埋在言易山的懷裏,如小獸般嗚咽的哭。
葉笙歌被疼痛折磨得發燒了,躺在醫院時,她還拽著言易山的衣袖,一遍遍的小聲囈語。
言易山,我想要活著……
沈涼城與美國那邊來的生化專家聚集而來,卻對如今的狀況束手無策,隻能不斷的給葉笙歌注射麻痹神經的藥,企圖讓她少受一些折磨。
言易山的情緒已然全部崩潰,差點就端槍崩了那幾個人。
“你們搞出來的東西,竟然還解不開!我看你們是都不想活了是嗎?”
那群生化專家在言易山冷如冰刺的眼神裏麵麵相覷,不敢吭聲。
那把槍,死死地抵住他們的腦袋。
言易山下了最後通牒,說話的聲音含著森涼,“救不了她,你們也別想活!”
負責帶隊的生化組長聞言,壯著膽子開口,著急辯解,“言先生,這不能怪我們。負責設計編號“A”的生化專家已去世多年,數據庫早已被冷西爵銷毀,至於紙質檔案,目前也不翼而飛,我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
言易山已然大怒,握著槍,“沒有辦法?你說沒有辦法?”
沈涼城見事不對,立刻上前勸阻,“大哥,你冷靜一點。你要是現在動了他們,笙歌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
言易山一雙眼睛泛著血絲,手上的青筋暴起,卻遲遲未扣動扳機。
他心口有怒,無處發泄,猛地甩開沈涼城,抬腿,“哐”地將旁邊的椅子踢開。
這時,林摩前喘籲籲的跑了過來,著急的說道:“言爺,珀西求見,說有急事需要見您。”
言易山想也沒想,直截了當的拒絕,“不見!”
林摩立刻說道:“他說,他有辦法救摘除太太身上的芯片。”
他話才剛說完,言易山便如譏諷般刮了出去。
珀西站在恭敬的站在會議室等待,見房門“嘭”地推開,立刻站起來,恭敬的說道:“言爺!珀西前來複命。”
言易山直奔主題,“林摩說你有辦法摘除芯片。”
珀西不敢隱瞞,將麵前的文件袋遞了過去,“這是冷西爵突襲冷家,我趁機反撲回去,在他的密室內找到的。”
“我也不是很確定,所以帶過來,讓生化武器研究組鑒別。”
沈涼城帶著一眾研究組成員鎖定鑒別,萬幸的,是珀西帶來的紙質檔案,方案的可行性相當的高。
隻是植入葉笙歌腦內的芯片時間太久,使用率過高,冷西爵的那枚戒指對芯片的操控已經有些失準,但比起開顱手術,操控芯片移動再從切口挪出,可完全避免後遺症。
葉笙歌陷入一場昏迷,直到進入手術室也未見半分的清醒。
言易山站在門外,束手而立,目光緊緊的盯著手術室的大門。
突然,一隻軟綿綿的手拽住了他的食指。
柔軟的,含有些許的溫度。
葉柏堯拽著言易山的手,仰著臉,目光湛湛的盯著他:“爸,我媽會好的吧?會好的,對不對?”
言易山握緊了兒子的手,依舊萬般虔誠的盯著手術室的門,“嗯,她答應過的。”
葉笙歌,你答應過的,所以,好好的回來,回到我們身邊。
安靜的手術室門口,高高低低的兩隻相攜站立,他們都在等,等某人平安回來。
一年後。
蓮城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婚禮,言易山宣誓台前,嘴角掛笑,滿眼深情的看著穿過花橋走來的葉笙歌。
清風微揚,人比花嬌。
……
陸西顧最開始,是不姓陸的。
她最初啊,姓辛,名甘。
那時候,她還不認識顧律川那群人,還是全家人捂在懷裏的心肝呢!
西顧的外婆曾在她滿月時心血來潮找人替她算了一掛,那算命先生說她命裏遠親人,餘生皆富貴,隻是命裏有桃花劫,大苦大悲,情結難結。
隻是誰也沒想到,這桃花劫竟然來得那麽早。
那一年,陸西顧還叫辛甘,不過五歲,她還住在闌市。
那年,闌市的夏日尤其炎熱,辛甘一家人決定前往臨近的雲裏市賞花避暑。
他們這一路,選擇的是自駕,由辛甘爸爸——辛琛駕駛,辛甘媽媽——柳慕心負責陪聊,而辛甘負責在奶奶懷裏賣萌撒嬌。
一家人,其樂融融。
辛甘的奶奶名叫辛檸,是位舉止優雅、端莊貴氣的老太太,渾身上下渾然天成的氣質,一看就出自名門貴族。
隻是這名門貴族落寞得較早,臨到辛檸這一輩,已是負債累累。
辛甘從小就沒有見過爺爺,她還太小,並不懂大人世界裏的紛爭,活得無憂無慮。
軟萌萌的小孫女趴在她辛檸的懷裏,白胖胖的手指摳著她的鐲子。
辛檸被她認真的模樣逗得笑了起來,“辛甘,你這是在撓什麽呀?”
辛甘瞪大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發現新大陸似的大笑起來,“奶奶,你的鐲子,裏麵有隻漂亮的鳥唉……”
辛檸捏了捏孫女的鼻子,耐心的解釋道:“這不是鳥,這是鳳紋!”
“.……”辛甘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隻栩栩如生的鳳紋,忍不住連聲感歎起來,“這大鳥可真漂亮啊……”
那般華貴的被尊為神獸的鳳,被小軟軟的孫女喚成大鳥,辛檸頓覺可愛,也沒有強行去糾正。
辛檸在孫女的臉頰上親了一口,溫柔的問道:“我們家小心肝喜歡這隻大鳥嗎?”
辛甘點了點頭,脆生生的說道:“喜歡,心肝,超喜歡的。”
辛檸笑著從手腕裏取了下來,拿起孫女蓮藕般的小胖手,“那奶奶給咱們家小心肝帶上好嗎?”
柳慕心緊張起來,回頭看著辛檸,著急的勸說道:“媽,這鐲子是你的心頭寶,貴重得很,辛甘沒輕沒重的,待會給您磕著了。”
辛甘一聽不開心了,撅著嘴,不滿的喚了一聲,“媽媽!”
辛檸摟著孫女寶寶,“沒事兒。這鐲子結實著,磕不了,以後還要傳給我家小心肝呢。”
辛甘窩在辛檸的懷裏,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手腕上的貴妃鐲。
那貴妃鐲帶在她手上有些大,微微一揚,就從手腕滑到了咯吱窩。
貴妃鐲裏天然形成的鳳紋妙趣生輝。
辛甘開心得不行,立刻爬起來,耍寶似的趴在坐墊後,將手揚在柳慕心的麵前,“媽媽,你看,心肝帶著是不是很漂亮呢?”
那材質頂層的貴妃鐲套在那蓮藕般的手臂裏,晶瑩剔透,氣質卓雅。
柳慕心對自家軟萌的女兒沒有半點免疫力,捏了捏她的小臉蛋,笑著說道:“你個臭美的小丫頭,小心點,千萬別把奶奶的鐲子摔碎了。”
“哼!”辛甘一噘嘴,轉身,又趴在奶奶懷裏撒起嬌來,“奶奶,小心肝寶貝著呢,不會摔壞的。”
辛檸看著懷裏軟綿綿的小孫女,嘴角的笑意,春風如沐,掩過平生滄海桑田。
那隻貴妃鐲,從辛檸十八歲就跟著,陪著她風風雨雨幾十年。
它不僅是腕中珍寶,更是眼中明月。
送她的人,說可保平安,所以,這幾十年,即便她漂泊無依生活清苦,從來沒有取下來過。
隻是,她未曾料想,貴妃鐲帶給她至愛寵溺的小孫女,除了保全平安後獨自承受的生離死別,還有她心血來潮推波助瀾的桃花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