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良心被自己吃掉了
但是若是說他沒有悔過，蘇凡也不願意這樣一論蓋過一個人的誠意，雖然他們面前這個一直對著靈修文道歉的人是一個妖族，但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嘛。
更何況，蘇凡還有事想要讓他幫忙呢。
「你不用一直道歉了，因為用不了多久，這個人就會從你的生活中消失了。」蘇凡冷冰冰的聲音一點感情都沒有。
「我知道。」或許是蘇凡的聲音實在是太過於冷淡了，那毒牙竟然也從自己的情緒中脫離出來了，看著蘇凡，但是他眼角的餘光卻一直盯著靈修文。
看靈修文的臉色，和不穩定的氣息，他知道靈修文是受傷了，至於是什麼樣的傷，傷的有多重，他是不知道的，但是現在這些人叫他們來，顯然是為了審問他的。
人族若是落到了妖族的手裡，是不會有好下場的，現在他落到了人族的手裡，自然也不會期待著自己還能活著離開，所以自己會死，自然也就會從靈修文的生活中消失了。
「你不知道。」蘇凡看著他，「你只知道自己要死了，因為落到我們的手裡，你一定沒有辦法逃出生天，但是你一定不知道，靈修文就算是不死，也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是啊，有那樣的一個家族，也不知道是他的幸運還是不幸。」
若說是幸運呢，他至少曾經風光過，曾經出身在那樣的高門大院里，有著普通人一輩子可能都沒有辦法獲得的榮光，有著多少人一直羨慕的出身和經歷，就算是到了現在，他落魄到只能來到邊城，但是至少也是一城之主，也是受人敬仰，至少表面上看來是這樣的。
但是偌大的一個邊城，偌大的一個靈家容不下一個靈修文，容不下一個在到了四十歲還沒有打通竅穴突破到神人境的靈修文，要是說來，這樣的靈修文，肯定不只是一個，這個世界上，有著數不盡的靈修文，就算是在靈家，也有著不知道多少個靈修文，每時每刻都面臨著被放棄的危險。
「可是，他的不幸卻是由你造成的。」蘇凡看著毒牙，互審聲嘶力竭的怒吼了一聲。
毒牙或許是沒有想到，一直冷冷清清的蘇凡會忽然發了脾氣，所以也被嚇了一跳，等到真的有時間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才驚愕的看著蘇凡。
「雖然我覺得自己對不起他，但是他的不幸並不是我造成的。」
「到了現在你還想要狡辯嗎？」若是說他在對靈修文道歉的時候，程良還能容忍他這樣說話，可是現在，程良是真的忍不了了，看似這個人嘴上一直對靈修文道歉，但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的所作所為對於靈修文而言意味著什麼。
「不不不，這不是狡辯，或許在你們眼裡是這樣的。」他看著程良，眼神中很是認真，「但是在我看來，這是他咎由自取！」
「即便我一直對他道歉，但是你知道，我是對他，也不是對他。」毒牙只是在懺悔，對那些曾經被自己害死的無比信任自己的人，還有那個曾經為了救他而身受重傷的他的結拜兄長，至於靈修文，其實說到底，他並沒有多少愧疚。
「或許你覺得是我背叛了他，但是這也是因為他的心裡有著貪念。」他說，他覺得自己說的是事實。
靈修文的臉上很平靜，半點都沒有因為自己的內心被說穿了而有半點的不自在，在蘇凡三人的面前，他根本就像是一個脫光了衣服的人一樣，根本就沒有半點秘密可言，他知道他的那些秘密早就已經被蘇凡等人看在了眼裡。
可是偏偏這幾個人還原諒了他，接納了他，這讓他的心裡也很感激，以至於在面對他們的時候，他的心裡半點的想要遮掩的心思都沒有。
「若不是因為他的心裡有著貪念，我們的計劃也不會這麼快的進行到這一步，真要說的話，受傷也是他咎由自取，就算是今天他只是受傷而沒有死掉，在我們的計劃成功的那一刻，他也會死掉。」毒牙看著靈修文。
可以看得出來，他其實對靈修文根本就沒有多少的愧疚之心。
「至少他曾經也真心對待過你，你這樣說一個將你當成知己的人，你的良心不會痛嗎？」程良一字一句的說道。
「良心？」毒牙好像是聽到了什麼很有趣的東西，看著程良的眼神中充滿了戲謔，「你覺得我這樣的身份，還能夠擁有良心這種可笑的東西嗎？」說完他竟然哈哈笑了起來，越笑聲音越大。
「你笑什麼？」程良看著他一直不可抑制的在笑，越笑，聲音越是狂放。
沒有人回應他，毒牙應該是根本就沒有聽到程良的聲音，他一直在笑，笑著笑著竟然有了哭音。
蘇凡有點震驚，這個男人，哦不，這個妖族，似乎有點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從我第一次親手殺掉了我的結拜兄長之時起，我的良心就已經被我自己吃掉了！」他忽然停住了，臉上還滿是淚水。
「什……什麼！」這話，完全不是因為沒有聽清他說了什麼，而是因為震驚，就算是想到了這個人狼子野心，心狠手辣，但是程良絕對沒有想過這人竟然連結拜兄長都能殺掉。
「不敢相信嗎？但是這就是事實！」他看著程良，似乎發覺逗弄這個有點單純的人類很好玩。
「他曾經為了救我而身受重傷瀕臨死亡。」毒牙又在程良的接受範圍之外加了一個砝碼，似乎想要以此來刷新程良對他的認知。
而程良顯然也被他料中了，現在還沒有能夠反應過來。
「你也不必嚇唬他，我們既然能夠抓到你，還沒有殺了你，自然也是知道了你的手段，不過你若是想要救這麼死掉的話，那還真是有點痴人說夢了。」蘇凡的聲音又恢復了冰冷。
「你們還想要怎麼樣？」毒牙看著蘇凡，「想要讓我背叛主人是不可能的，你們就不要痴人說夢了！」他的聲音很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