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前往救援
楚逸軒在外不斷有人幹擾,瑾言在內雖有些阻礙卻也算得上是暢通,倒比楚逸軒先一步到達了皇宮。
把守在皇宮外的是趙將軍以及他的三十萬大軍,氣勢恢宏,整齊劃一,團團圍守將皇宮包裹成一個密封不透的鐵皮牢籠。
外麵的人進不去,裏麵的人進不來,死氣沉沉,再不複昔日光景。
“殿下,您來了!”
趙將軍正把守在最為關鍵的西門,看著由遠及近的瑾言,突然抿緊了雙唇,似乎有什麽話要說,頓了頓,還是單膝跪地,迎了上去。
“趙將軍,本殿之前說過無論宮中發生什麽事情都要第一時間和本殿匯報,尤其是關於蘇大夫的事情,可你卻在蘇大夫被捕後才想起來派人向本殿匯報,怎麽,把本殿的話當成耳邊風了嗎!”
瑾言眯起眼睛,繞開趙將軍向西門走去。
“殿下!”趙將軍回身一把拉住瑾言的衣袖,“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是屬下失職,求殿下責罰!”
“讓開,本殿沒有這個閑工夫搭理你。”瑾言甩開趙將軍的手就躍進了西門,將輕功發揮到極致,爭分奪秒的奔向皇宮的地牢,他隻盼著現在能快一點,再快一點。
“殿下一一”身後傳來趙將軍的低吼,細聽之下還有幾分焦急,似乎是想阻攔眼前之人的進宮。
但瑾言已經無暇分心猜測他的用意,小姐危在旦夕,沒什麽事情能比小姐的安危還重要。
正想著蘇瑾,一個嬉笑的圓臉少女突然從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抿了抿唇,腳下的速度更快了些。
小姐,您一定要撐住。
一個士兵看看瑾言遠去的背影,又看看巍然不動的趙將軍,微微蹙起了眉頭,“將軍,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是隨著殿下一起衝進去,還是……”
“繼續守在這裏,無論宮中傳出什麽動靜,都不要放任何人出來。”趙將軍當即斬釘截鐵,拂袖走進西門,“記住,是任何人,包括殿下,也包括本將軍。”
“將軍!”那個士兵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疾步跑了過去。
宮變在即,將軍卻說不讓任何人出來,這不就是蓄意謀反嗎。
他終於知道將軍剛才那蒼涼的眼神了,也終於知道將軍剛才執意要阻攔殿下的用意了,他這分明是打算阻攔不成就一同赴死。
“將軍,您等等我!”看著在眼前合起來的門,士兵急了,紅著眼睛拍門大喊,“將軍,我不相信您是這樣的人,我是您收留的,自小您就教育我們為臣忠,為人善,為子孝,我不相信這樣的您會做出叛變的事情。”
門內傳來趙將軍無奈的歎息,“忠兒……”
聽著門內的聲音,侍衛的眼底泛起了濕潤,“將軍……”
“忠兒,我很欣慰你還記得我教過你的事情。”趙將軍闔眸,緩緩勾起了嘴角,一向堅毅的鐵血漢子竟也紅了眼眶,“希望你能堅定你現在的道路,不要走上我的老路。”
“將軍,您開門啊!”劉忠聽著趙將軍話中的決死之心,更加焦急的拍著門。
“忠兒……”
趙將軍頓了頓,“手下的兄弟們以後就交給你了,切記要善之,用之,不可莽之。”
“將軍,您開門啊,至少……帶上我……”劉忠的眼淚撲簌簌的落,從小相伴,他早已經把趙將軍當成了自己的父親。
若不是趙將軍,現在的他可能還是那個難民窟裏的一粒認人搓圓捏扁的塵埃。
趙將軍向前走了幾步,最後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緊閉著的朱色大門,“忠兒,我一直沒有說過,這麽多年來,我早就把你當成了自己的孩子,嗬斥你,杖責你,其實都是為了磨練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求您也讓我隨您一同進去吧!”劉忠拚命地拍著門,不出片刻,竟拍出了比朱門還要紅的血手印。
趙將軍呼了一口氣,再睜眼時,已恢複如初的堅定,“劉忠,這是軍令!”封閉聽覺,再也不聽從身後傳來的淒吼。
“將軍一一”
“將軍一一”
“啊一一”
淒厲的悲呼響徹九天雲霄,那個經過千錘百煉的鐵血少年也終於癱軟下身子,沿著門跌坐在地上。
憑什麽,明明是皇權之爭,最後卻要他們買單。
憑什麽,他的將軍鐵骨錚錚,最後卻走上了萬夫所指的道路。
憑什麽,正直之人往往遭到迫害,而那些奸佞之人卻能貽笑大方。
“憑什麽……”劉忠的拳頭不停的往地上砸,不出片刻,地上就出現了斑斑血跡。
“少將軍,您別這樣,我們將軍一定會出來的。”似是能透過朱色的大門望進裏麵一樣,握緊了拳頭,堅定道,“一定會出來的!”
話雖這麽說,但誰的心裏都清楚,他們的將軍可能真的不會回來了……
“憑什麽一一”劉忠仰天長嘯,淚水模糊了他的眼,也模糊了他一直以來堅定的信念。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沒有憑什麽,隻能怪你太弱了。”
劉忠回頭看去,卻看到了一個陌生的男子,黑色錦衣,墨發未豎,一雙幽瞳似沉寂千年的寒潭,氣質清冷,如雪巔之上的冰蓮。
疏離到能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至今為止他隻聽說過一個人,看著淡漠如水的男子,不確定的開口問道,“你是……玉釋……”
男子隻是淡淡的掠過他一眼,既沒有承認,也沒有拒絕。
劉忠的眼神卻霎時間亮了,世人皆知,玉神醫可活死人肉白骨,既然他在,那將軍就有了一線生機。
“玉神醫,求您救救我們將軍,隻要我有的,無論您要什麽,我都可以給。”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劉忠卻“砰”的跪在了地上,可以說他無能,亦可以說他懦弱,但為了將軍,他可以放棄他那不值一文的尊嚴。
“嘖嘖,細看下來,這小子長的也算不錯,拿來給本座當開胃菜也勉強過得去。”
嬉笑聲傳來,話音落地,一個身著紅袍的女子突然憑空出現在玉釋身後,笑看著詫異不已的劉忠,倏地身影一閃捏起了他的下頜,像是打量物品一般來回打量著。
眼前的女子與蔣寄柔一樣都身著一身紅袍,但與蔣寄柔比起來,眼前的女子氣質更妖,氣勢更強,一看便知是個絕對的強者。
劉忠羞紅著臉,向後退了退,慍怒道,“姑娘,男女有別!”
“姑娘,哈哈哈。”女子顯然是被這個稱呼取悅了,掩著櫻桃小口咯咯笑了起來,“若不是本座還有事要辦的話,真想現在就辦了你。”
“師傅!”玉釋皺眉,出聲提醒。
“知道了。”女子勾著紅唇,緩緩起身,“等事情解決完之後,本座就來找你。”
劉忠把臉轉到一旁,羞紅之色從耳根一路蔓延到脖頸,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眼前這個看上去隻有二十餘歲的少女,實際上的年紀卻多了一倍有餘。
更不會想到,眼前這個女子就是神秘莫測的萬毒之祖一一萬毒散人。
她此次來的原因無他,隻為了殺蘇瑾,奪鳳兮。
玉釋走到西門前,掌心內力凝聚,原本還堅不可摧的沉重朱門,在他手下頓時變得不堪一擊,四下碎裂開來,冰冷的玄鐵飛射到地上,上麵還隱約可以看見一層寒氣遇暖的白霧。
破碎聲裏,軒轅皇宮也終於迎來了兩個不速之客,準確來說,是三個。
殺出重圍的楚逸軒也如時抵達了皇宮東門一一離地牢最近的一個門。
軒轅皇宮絕對是四國最大的皇宮,其布局足以叫人歎為觀止,在玉釋打破西門的時候,楚逸軒早已縮地成寸抵達了地牢的門口。
牢門前沒有一個人把守,放眼看去,皆是斷肢殘缺的屍體與紅到刺眼的血河,裏麵還依稀傳來打鬥之聲。
“什麽人!”外麵雖沒有了把守的人,卻不代表裏麵也沒有。
紫影出現的一刹那,把守的士兵就紛紛圍了上去,阻止眼前之人再向前靠近一步。
“不自量力。”薄唇輕啟,紫影飄逸,所掠之處,皆綻放出一朵朵奪目的血花。
血霧之中,紫影乍現,如一道流光快到讓人捕捉不到痕跡,隻覺得脖子一涼,還來不及發出一聲哀嚎,就再沒有了聲息。
裏麵的打鬥聲越來越清晰,轉角之處,映入眼前的是一個倒在血泊中的纖細身影,雙目緊閉,不知是死是活。
楚逸軒瞳孔猛然驟縮,視眼前之人與無物,徑直穿過血霧撈起血泊中的女子,輕聲喚了兩聲,“瑾兒……小瑾兒……”
見女子沒有睜開眼睛,一向沉穩有力的大掌也開始微微有些顫抖,撫摸著女子蒼白的臉頰緩緩移到她的鼻翼間。
“不用試了,我該沒死。”蘇瑾有氣無力的拍開楚逸軒的手,“我的內力剛剛恢複,需要調息,你快去幫瑾言,我怕他一個人應付不來。”
她知道瑾言陷入了苦戰,但她不能分神,稍有不慎便會走火入魔。
就在前不久,她也以為自己死定了,幸好瑾言及時趕到,而她下在傅雲霄身上的毒也剛好發作。
傅雲霄也不戀戰,留下一隊人就離開了這裏。
隻是那人數,著實有點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