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驚喜
段祁渢噙著笑,一直凝視著眼前那位朦朧著眼眶的女子。
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了嘴硬,晏雙飛心裏感動,卻撅嘴嚷道:“卓文君不嫌棄司馬相如家貧,拋下一切同他私奔。司馬相如發達之後,卻給了她一封“無億”家書,甚至還要納妾。你彈奏這曲《鳳求凰》,難不成是想效仿司馬相如不成?”
段祁渢失聲淺笑,柔情的目光中帶著寵溺。司馬弋常說,女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般的口是心非,這話果然不假。
“七七,你聽過司馬相如的‘無億家書’,又怎麽可以忘記卓文君的《白頭吟》。”段祁渢含著笑,卻說得很是認真。“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這,才是我想要效仿的。”
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愛情,晏雙飛也不例外。隻是,她從未奢望過,在這個千年之前的朝代,竟然也會有一名男子,願意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如此癡情真意,怎不讓她感動。
段祁渢站起身,慢慢地走到晏雙飛的身前。俊美的姿容在燭光之中更添了一種飄逸的味道,唇角那帶著柔情的笑裏,盡是寵溺和疼愛。
“七七,這,就是我的驚喜。”
說著,段祁渢緩緩將手中的錦盒打開。隨著晏雙飛目光的探入,段祁渢身子一低,單膝跪倒在了地上。他仰頭,一臉溫柔的笑意。
“七七,生辰快樂。”
溫潤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晏雙飛的目光一亮,竟然移不開來。黃金打造的錦盒之中,竟然是一對銀光閃閃的戒指,精致小巧,幾乎和二十一世紀的鑽戒相差無幾,就連那戒指的中間,也鑲嵌著一顆閃亮的晶鑽。
是鑽戒,是她曾經和段祁渢提過的,象征婚姻和愛情的鑽戒。
許久之後,晏雙飛猛地將目光射向段祁渢,等待已久的他卻沒有任何的疲憊,而是靜靜地跪在原地,衝她淡淡地笑著。
“喜歡嗎?”碰上晏雙飛動容的目光,段祁渢喜極,激動地問出聲,聲音卻低了起來,還帶著些因為緊張而產生的顫抖。
“嗯!”終於沒有再口是心非,晏雙飛猛地點頭,淚水順著臉頰安靜地流下,卻綻放著微笑的鮮花。
心裏的大石頭驟然落下,段祁渢暗自舒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卻再也無法掩飾地放大,變濃,無不透著他此刻的欣喜和激動。
馳騁沙場,破敵無數,也從未有過此時這般濃烈成就感。
施恩廣布,救人萬千,也沒有像現在這樣開心和滿足。
原來這天底下的一切功名榮華,也抵不過心愛之人的,笑靨如花。
“來,我給你戴上。”段祁渢將其中一枚小的戒指從盒中小心翼翼地拿出,牽住了晏雙飛的左手。段祁渢的動作輕輕淺淺,生怕傷到了她,更怕打破這一片溫暖的氣氛。“你說過,結婚的人,都要將戒指戴在左手無名指上邊,因為無名指是離心髒最近的手指。”
“這些,你都記得呀……”看著那一枚戒指慢慢地套上了自己的手指,晏雙飛滿足地笑了。
記得那還是她剛剛拆穿了段祁渢的“無影宮宮主”身份的時候,自作主張地給了他一次“浪漫”,還同他講解了好多關於現代愛情的說法。那個時候,她好像是送的他河邊的小野花,和一枚狗尾巴草戒指。
“怎麽能不記得。”段祁渢淡淡地應著,戒指剛剛好,套在了她的手指之上,讓他心裏甚是安慰。
晏雙飛一邊去拿那一枚大的戒指,一邊問道:“你怎麽就知道我手指的大小呢?”這枚戒指這般合適,她都懷疑是不是他在她睡著的時候,偷偷量好了尺寸了。
段祁渢有些得意地勾唇,微紅的臉色卻透著害羞的嫌疑。“牽過你的手之後,就再沒忘過。”
這一刻,晏雙飛卻再也笑不出來。她怔怔地看向段祁渢,為他戴戒指的動作也是一僵。那張俊朗無暇的臉上,是獨獨屬於她的溫柔,一瞬間,淚水如傾盆大雨般灑下。
晏雙飛一把將頭紮進段祁渢的懷裏,段祁渢條件反射似的抱住她的身子,陷入了極度的錯愕之中。
“我的驚喜……難不成讓你‘驚嚇’到了?”
晏雙飛猛地搖頭,好不容易才止住哭聲。她仰起臉,注視著那溫潤如玉的麵容,不知何時起,那張撲克臉已經成為了曆史性的回憶。
“不是,是,是被感動了啦……”晏雙飛輕聲嗔道,抽泣了兩聲,這才慢慢地抬手,將戒指套入段祁渢的無名指上。
“那就好。”段祁渢如釋重負般鬆了一口氣,連那皓白的牙齒也跟著出來湊起了熱鬧。“上次夫人同我說的‘浪漫’,為夫情商太低,理解的並不透徹。不知道今晚這三份禮物,可讓夫人感受到了為夫的‘浪漫’呢?”
“夫君情商那麽低,一定想了很久吧?真是苦了夫君了。”晏雙飛調皮一笑,淚痕被大大的笑容所掩蓋,很是燦爛。
段祁渢無奈地蹙眉,都到了這份上了,還不忘來挖苦一下他。
“不過這三份禮物,我最喜歡第二份!”不待段祁渢回過神來,晏雙飛踮起腳尖,勾住他的脖子,湊上臉便狠狠地在他的唇瓣“啵”了一口。
段祁渢一怔,隨即放肆地笑了起來。他將晏雙飛橫抱而起,不顧她的驚詫和反抗,直奔床榻而去。
……
“你那麽久不出現,就不怕我被梁烜拐了去,出不了宮麽?”
“那麽夫人認為,皇後怎會突然落水,而那太監,又去得那般及時?!”
“原來是你……你,難不成你還一直跟蹤著我?”
“為夫自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夫人‘誤入歧途’。”
“哼,就你有理!”
晏雙飛喜滋滋地靠在段祁渢的懷裏,嘴上不依不撓,心裏卻是各種得意。
段祁渢不知道的是,晏雙飛是絕不可能“誤入歧途”的。早在進宮之時,她便在袖中藏了一包藥粉,若是那太監不出現,她便會將那藥粉服下,以身體不適為由回府休息,絕不會同梁烜發生些什麽“浪漫”。
——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段祁渢這般癡心專情,她又如何會改變心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