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 戲法
溫暖踏實的懷抱,原本是虛幻飄渺,此刻卻是觸手可及。真實的麵孔慢慢地在眼前清晰起來,那帶著笑的眸子裏,透著她最留戀的顏色。真的是他,真的是。
“你,你怎麽,怎麽把自己關在一個箱子裏啊!”晏雙飛又好氣又好笑,被他精心策劃的“surprise”感動不已,卻又替他一陣後怕。若是剛剛她沒有及時反應過來,他豈不是會被憋死!
段祁渢輕笑一聲,目光灼灼地落在了晏雙飛的眼眸之上。“七七,開心嗎?”
“怎麽可能開心!”晏雙飛嗤鼻,粉拳在段祁渢的胸口輕輕地一敲,佯怒道。“這要是我晚了一步,指不定就成寡婦了呢!”
段祁渢一怔,反應出來她所指為何,心裏竟然還泛起了甜滋滋的味道。他攬緊了晏雙飛的腰身,側臉緊貼著她的耳畔,唇角輕輕勾起,笑容卻甚是甜蜜。
“夫人這般好,為夫怎舍得離你而去。”
段祁渢難得說一次情話,這一開口,便讓晏雙飛臉紅到了耳朵根。她輕輕地敲打他結實的背部,一邊恨恨地嗔道:“馬後炮!你就這麽相信你夫人的智商啊?!”
“智商?!”段祁渢不解,蹙起了眉頭。
“呃,就是形容一個人聰明和智慧程度的詞語。智商高的人呢,就會比旁人聰明很多。又好比‘情商’啊,就是用來衡量一個人在愛情方麵的造詣。”晏雙飛一本正經地同段祁渢解釋,這樣的課,她也不是第一次上了。
“哦……”段祁渢似懂非懂,點了點頭,而後又若有所思地補充了一句。“那這樣說來,我的智商倒是不低,隻是情商較為低下……”
“噗——”晏雙飛猛地笑出聲來,碰上段祁渢惡狠狠的目光,立即噤聲。這個男人,還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不過……”段祁渢話鋒一轉,笑了起來。“夫人覺得,為夫今夜的表現還不錯吧?”
晏雙飛從段祁渢的懷裏離開,學著電視裏的老夫子,一邊裝出一副捋胡須的樣子,一邊若有所思地點頭,嘴裏也是一口文藝腔。
“段將軍雖生性愚鈍,智商、情商低下,但勤學苦練,可謂是孺子可教也……”
“夫人這是在誇我?”段祁渢挑眉,嘴角的笑意頃刻詭譎了起來。
“本夫人的話,自然是有高深含義的,這隻可意會,不可言傳!”晏雙飛錚錚而言,得瑟了起來。
看著眼前這個小女人萬分開心卻故作淡定的樣子,段祁渢心裏明了,也沒有拆穿,倒很是配合地點了點頭,裝出一副虛心討教的樣子。
“那,為夫再為夫人變個戲法,讓夫人看看如何?”
“戲法?!”晏雙飛又是驚訝又是好奇。
古代的戲法,也就是現代的魔術,雖然也很是流行,但對表演者的素質要求很高,一般都是專業性人士才能表演。這馳騁沙場的冷麵將軍,竟然還會變戲法?!真是稀奇!
段祁渢忽略掉晏雙飛略帶質疑的目光,很是自我陶醉地眨眼一笑。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這一刻,晏雙飛總算是體會到了。變什麽戲法啊,就這一笑,完全就可以取代任何表演了!
一個精致的鑰匙不知從何而來,已經掛上了段祁渢的手指。他嘴角噙著笑,將鑰匙高高舉起,在晏雙飛的眼前晃了晃,一臉得意。
“夫人,這是你的第三份禮物。”
晏雙飛猛地打了一個寒戰,這才從剛剛那邪魅的一笑中回過神來。她定睛一看,竟然又是一個鑰匙。這個鑰匙要比剛剛那兩個都小,分外精致——可是,再怎麽精致,也不及段祁渢這個大帥哥一分金貴啊!他都隻是第二份禮物,這個鑰匙憑什麽是第三份禮物?
“它……有什麽特別之處嗎?!”晏雙飛很是疑惑地從段祁渢的手中接過鑰匙,仔細端詳,並沒有發現有什麽鑲金鍍銀的痕跡。
段祁渢含笑搖頭,又像是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盒。小盒是純金打造,在燈光的映襯下熠熠生輝,很是搶眼。
原來,特別的是這個盒子呀!
晏雙飛喜滋滋地接過盒子,拿著那鑰匙朝著鎖眼一插,輕輕一撥,盒子應聲而開。
晏雙飛還來不及看清楚盒子裏的東西,盒子卻被段祁渢拿了過去。
“七七,這是驚喜,待會再看。”段祁渢神秘一笑,不待她反駁,已經執起了她的手,慢慢地往內室走去。
剛剛進入房裏之後,晏雙飛急著找禮物,並沒有往裏邊走。這會兒隨著段祁渢走了過去,她才發現這房間裏還藏著一片洞天。收起心裏極力想要看那盒中之物的欲 望,晏雙飛的注意力漸漸被這內室的布置吸引,也是眼前一亮。
房門被推開之後,是幾串珍珠門簾,掀開走進,大紅色的喜帳印著紅燭的灼灼之光,尤為引人注目。桌上,竟然擺著一架古琴,安安靜靜,卻像是藏著無盡的深情。
“這……”晏雙飛輕輕啟口,竟然不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見著晏雙飛一臉動容,段祁渢無聲淺笑,執著她的手,讓她在桌旁坐下。他拂袖,纖長的手指置於古琴琴弦,白衣翩翩,甚是好看。
空靈的曲子在晏雙飛的耳畔響起,雖然是耳熟能詳的旋律,在段祁渢的彈奏下卻尤為深情動聽。她從來不知道,段祁渢還會彈琴——隻是,文能舞文弄墨,武能統帥三軍,完美如他,又怎麽可能不是一位撫琴高手呢。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豔淑女在閨房,室邇人遐毒我腸。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
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
雙翼俱起翻高飛,無感我思使餘悲。
晏雙飛的心隨著琴弦的撥動而顫動,雖然她聽過無數人彈奏過這首名曲,卻是第一次,有一個男人隻為她一個人而彈。
一曲終罷,撫琴之人眸中含笑,唇角飛揚。而晏雙飛,卻早已經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