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救星
晏雙飛一愣,她隻想到要“驚豔四座”,倒是忘了如何向他們解釋這首歌的來曆了。晏雙飛靈機一動,一臉自然地笑道:“爹爹,渢哥,此曲乃是飛兒閑暇時間所做,詞亦是飛兒親自填寫而成。”
見著段祁渢略帶狐疑的神色,而晏常與晏劉氏等人也向她拋來了質疑的目光,晏雙飛忙忙解釋說:“爹爹,雖然飛兒未有跟過琴師學習,卻因為對古琴甚是喜愛,便偷著自學,也嚐試著自己譜曲。”說著,她的目光掃了段祁渢一眼,瞬間變得溫柔起來。“昨日,我見著渢哥書房內有一對青花瓷瓶,釉麵清爽透亮,紋飾靈動淡雅,讓飛兒喜愛不已,當即靈感一現,便填寫了這首詞。”
“原來如此!”晏常忽略去那句“未有跟過琴師學習”,大讚起女兒的天賦來。“飛兒果然是秀外慧中,才華橫溢,如此奇歌,必會為萬人傳唱啊!”
晏雙飛努力地擠出幾絲笑意,畢竟是盜了別人的東西,雖然沒有人能揭發她,但還是有些心虛。好在這個國家不是中國曆史上的主流線,不會被寫入中國曆史,這些東西既然是她帶過來的,就當作是她創作的好了。
“沒想到夫人還有如此才情,倒是讓為夫我望塵莫及,自歎不如啊。”段祁渢目光複雜地凝視著晏雙飛,眼底神采閃爍,卻不知是何光芒。
“渢哥過謙了,渢哥的才華,飛兒早在書房就見識過了。”晏雙飛說的是實話,她的歌是盜了別人的,而段祁渢畫的畫、寫的字卻是他親自所做無疑。書房的那些山水人物、題詞書法,都是段祁渢的自我創作。段祁渢不僅僅是所向披靡的將軍,更是才華橫溢的“才子”一個啊。想到這裏,晏雙飛不免又敬了他幾分。
晏雲妍在一旁看著晏雙飛同段祁渢相敬如賓的樣子,內心的妒火燃得更旺了。她心一橫,挑眉對著右邊的晏雲姍道:“三妹,你不是最擅長於舞蹈嗎,我同你二姐都已表演過,你何也不獻上一支?”
晏雙飛的琴藝和歌聲確實震撼到了晏雲妍,她本想趁這次機會好好羞辱晏雙飛一番,沒想到晏雙飛竟然偷學了琴技,還蓋過了她的風頭。為今之計,隻有讓晏雲姍好生表演一番,才能震住晏雙飛的氣焰。
段祁渢聞言看向晏雲姍,卻發現她正偷著打量自己,碰上自己的目光,又忙忙低下了頭。
晏雙飛儼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心裏倒是開始期待起這個“三妹”的反應。要知道,晏雙飛從小便受著囂張跋扈的大姐欺壓,同這個三妹倒是“井水不犯河水”。不過,就憑著晏雲姍這麽多年對自己不聞不問,獨善其身,她也不會把晏雲姍歸入“朋友”的一列。
晏雲姍徐徐地站起身,水盈的眸子有些羞澀地掃了掃眾人,終是將目光定在了晏常身上。“爹爹,姍兒今日身體不適,怕是不能獻舞了。”
晏雙飛略顯詫異,這麽好的一次展示機會,晏雲姍竟然用個借口搪塞過去了。是真的身體不適,還是故意逃避?如果是故意逃避,是無心爭寵,還是深藏不露?晏雙飛精明的眼神不自覺多看了她幾眼,隻見晏雲姍一臉清淡的微笑,眸子亦是泛著淡雅的光彩,看不出來有怎樣的陰謀。
“三妹,你怎麽突然身體不適了?”晏雲妍見晏雲姍有意逃避,心裏不悅,皺著眉頭埋怨道,卻引來晏常的不滿。
“妍兒,你三妹身體不適,你就不要再勉強她了。”晏常話語微慍。
晏劉氏見氣氛不對,忙忙打著圓場:“雲妍,你看你剛剛彈琴都沒怎麽吃菜,來來來,多吃點。”
晏雲妍心裏很不服氣,卻礙於眾人的阻攔,隻好悻悻作罷。
嗬,真是藏不住氣。晏雙飛眼睛的餘光輕輕掃過晏雲妍慍色的側臉,內心湧起一陣鄙夷。
晚宴用罷,段祁渢便同晏雙飛去了她成親之前住的倚欄院。此時的倚欄院,已然不是原來那個破落的院子。雖然說晏雙飛在要了幾個丫鬟家丁之後,花錢將院子清掃整理了一番,但是今日一見,卻是重新裝修了一次似的,青磚碧瓦,彩燈高掛,絲毫不比晏雲妍那個雲翠院差。
看來,是晏常專門為了迎接段祁渢才臨時抱了個“佛腳”啊。晏雙飛輕聲一笑,對著段祁渢道:“勞您大駕,這倚欄院真可謂是‘蓬蓽生輝’啊。
段祁渢掃了這個倚欄院一眼,一看就是臨時裝飾而成,很多角落都還餘著蜘蛛網,房子的設計裝修很是陳舊了,其間還充斥著一股油漆味。段祁渢不免多看了晏雙飛幾眼,瞧她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心裏倒是生出了幾分同情。庶出的女兒,當真如此不受寵麽?
已近子時,段祁渢已然在與臥室相隔的書房睡下,丫鬟、家丁們也都已安寢,晏雙飛卻是輾轉反側,如何都睡不著。
見著窗外月色正濃,晏雙飛索性披了一件外袍,便穿上鞋出了臥室。經過書桌的時候,晏雙飛看見段祁渢正趴在書桌之上,酣然而眠,皎潔的月光灑在那男子烏黑的發絲之上,更添了一份光澤。
如此俊美的一個男人,雖然有時候嘴巴毒了一點,性格差了一點,卻也是能文能武的奇才。遇見她也算他倒黴,不僅連“夫妻之名”都沒有坐實,連睡覺都不能去床上,真的是苦了他了。
晏雙飛不由自主地走到段祁渢身邊,纖白的手撫上了他的發絲。
“渢哥,對不起……”晏雙飛輕聲呢喃,終是哀歎了一聲,出了屋子。
倚欄院院落中央,有一顆參天古木,不知已有多少年的曆史了,隻是長得枝繁葉茂,倒也成了倚欄院中唯一的風景。
晏雙飛在樹下的圓桌旁坐下,流連著今晚的月色。古代寫月亮的詩詞數不勝數,均是思鄉思親所作,而此刻的她,突然也懷念起現代的家人來。
那老人說會有另一個靈魂駐入她曾經的身體,是真的嗎?那有著神奇異能的婆婆既然能把自己送回古代,自然也是能夠把那件事做得圓滿。隻是她的媽媽,也分辨不出她的“真假女兒”麽?就好像晏常也不知道她不是他親生的一樣?罷了罷了,隻要媽媽過得好,她就放心了。爸爸去世的早,能給媽媽關懷的,也隻有她了。
“淒涼別後兩應同,最是不勝清怨月明中。”晏雙飛輕吟出聲,突然又想到宮裏的梁烜,不由得感慨道:“不知道,烜哥哥現在在做什麽,可是睡著了。”
正當晏雙飛念叨著梁烜的名字,一個溫潤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花落六回疏信息,月明千裏兩相思。”
晏雙飛心又驚又喜,轉過頭看去,一襲白衣佇立與月色之中,衣角迎著微風翩翩而動。男子嘴角噙著溫暖的笑意,一雙清澈的眼睛靜靜地凝視著晏雙飛。
“似此星辰非昨夜,七七又是‘為誰風露立中宵’。”梁烜走到晏雙飛身邊坐下,輕聲問候道。
晏雙飛見著梁烜變著詩詞來打趣自己,倒也不再含蓄,盯著他的眸子,喃喃道:“君住宮牆裏,我住宮牆外,日日思君不見君,共賞天邊月。此牆幾時殞,此恨何時已。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梁烜淡然一笑,不由得取笑道:“這是誰家的姑娘,這般不害臊呢。”
“梁家的!”晏雙飛驕傲地仰起臉,心直口快地泄漏了自己內心的秘密。
話音剛落,晏雙飛的臉便紅了個透,忙忙低下頭,生怕梁烜見著自己的糗樣。梁烜先是一愣,接著便咧開嘴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