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

  歌聲漸漸小了,插了九根蠟燭的蛋糕在黑暗中照亮了魚樂笑意盈盈的眼睛,同時也模糊了萊斯利的眼眶,他忙忙亂亂的都忘記自己的生日了,沒想到自己這小妹妹還記著呢,快跑了幾步過來將魚樂一把抱起來轉了幾個圈以彰顯他的喜悅之情。


  大家一起唱生日歌,又切蛋糕,熱鬧了好一會才算完。今天晚上沒有鬧騰的那麽晚,明天他們就要走了,也不能天天懈怠著度假吧,有兩天鬆快的時間就知足了。


  第二天一大早魚樂就送著哥哥姐姐們登上了離去的船,看著她們衝著魚樂揮手的樣子,魚樂又有些舍不得分開了,快步跑了幾步,又跟著上了船,美其名曰‘再去陸地上玩玩’,眾人都知道她的小心思,也不點破,依舊是若無其事走了這一路,來到聽海苑的時候,又在門口依依惜別才算完。


  回去以後的魚樂覺得沒有意思,從半空中一個猛子蹦下雲頭,像一顆炮彈一樣投進海裏,驚起來無數魚蝦,在海底變幻成了龍身,專門找那些鯊魚群,拿出幾頭羊來用指甲劃開幾條縫隙,鮮血逸散在海裏,那些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瘋了一般衝過來,魚樂來了興致,將遊過來的鯊魚一條條跟抽乒乓球一樣用尾巴抽走,當然力道是很恰當的,要不然早就死傷無數了,從海麵上看來一切都是風平浪靜,誰知道在千米深的海底裏麵正在發生著這樣慘絕人寰、恃強淩弱的事兒呢。


  所有對魚樂扔出來的牛、羊散發出來的血腥味吸引的那些前赴後繼的大魚們不畏死一樣衝過來,骨子裏的天性讓它們不會害怕,也不會後退,魚樂也很是收斂了自己身上的威視,一丁點都沒有散發出去,要不然這身邊根本就不會有一點點的生物,完全就是‘死海’,現在那叫一個熱鬧,魚樂看了從四麵八方趕來的鯊魚們凶神惡煞的樣子,不禁有了一個想法,要是這些魚的嘴裏不是尖牙而是平板牙齒那是一幅怎麽樣的場景呢,自己都被自己的聯想逗得哈哈大笑直打跌。


  這會兒子魚樂心裏暢快了,將自己煉製的那些健骨丹拿出來了十幾粒,用靈泉化來,控製著水流走向,均勻的灌進每條鯊魚的嘴裏,也算是它們陪著魚樂玩的報酬了吧。


  等回了浮島上才發現不知不覺的都過了好幾天了,看來還是海裏給魚樂的感覺更加好,陶醉的不知何年何月,在陸地上對太陽的感知太敏銳了,魚樂真的是數著日子過,難免會覺得無聊,修煉也用不著那麽急,水到渠成的事兒,著急也沒有用,腦海裏的信仰之力越來越多,但是也很是雜亂,隻需要一個特定的時間將它們提純就行,該練習的法術在魚樂蛻凡之後,對於各種屬性的法術都有了很大的提升,幾乎是不怎麽費力氣就能達到很好的效果,現在仙道斷絕又沒有可以一敵的對手,對這個修煉也是懶洋洋的。


  隻要是想要鍛煉肉身的話,找龜叔就對了,還說魚樂的龍鱗是在龍族裏頭同階無敵,其實龜叔的龜殼更加結實,兩人隻是切磋而已,魚樂用一半的力道攻擊也隻是徒勞無功,堪稱一個防禦無敵。不過這個攻擊力就差了點,和魚樂對練也沒有破防的時候,各有所長吧,魚樂算是均衡發展,龜叔另辟蹊徑,不過也依舊不可小覷,吊打底下的小兵們,有誰規定龜丞相就是一個樣子貨呢。


  人家也有壓箱底的天賦神通好不好,龜叔追根溯源和四大神獸之一的玄武還有些血親關係呢,能夠將自己的血脈裏頭那一絲微薄的玄武真血激發出來然後實力猛漲一個台階,當初也有不少人死在他這一手之下,你以為敖芩就是一帆風順嘛?並不是,莫名其妙的敵對、打殺在那個混沌的年代簡直就是平常事兒,別院就在那裏擺著,有想要過來搶奪洞府的人不計其數,兩個人也算是浴血奮戰,躲在定海珠裏頭雖然無人能發現,但是別院是龍婆留下來的基業,是他唯一的念想,當然要保住。


  兩人真是相互扶持著才走過那一段艱難的歲月,那時候修為還很低的敖芩就算是龍族又怎麽樣,誰的拳頭大誰說了算,兩個堪堪化形的小龍、小龜掙紮著求生,要不是龍婆將碧波潭秘藏和她自己的私藏給了敖芩讓他保命,還真的不好說呢。所以在魚樂第一次看到87.12.18日上映的《末代皇帝》之後簡直是驚呆了,這個皇帝···這不是、這不是敖芩嘛,火速通知龜叔叫他一起來看,龜叔剛看到第一眼就老淚縱橫了,他的記憶在無數年的陣法封印中是磨滅了一大半,可是他在記憶的最深處依舊保留著敖芩的音容笑貌,從他們初相見到後來家逢巨變,兩人相依為命,後來一起打退強敵,再後來就是敖芩眼裏留著淚將他們封印起來,自己轉身離去走向了無知的未來。


  這個場景在龜泰心裏永遠不會忘記的,他自己也在無意識裏用那些無關緊要的記憶包裹住他對敖芩的記憶,總算是捱到了魚樂到來,將他們解放出來,別的蝦兵蟹將們懵懵懂懂的全靠他調度,魚樂在他心裏也隻不過是一個幼崽,出於長輩對晚輩的那種愛護之情,才一直護持著魚樂,魚樂也知道兩人的感情,所以對龜叔也很是尊敬,並沒有因為手裏捏著血契就肆意妄為,兩人將記憶裏的敖芩作為兩人的紐帶,隻不過從來沒有想過還會有看到活生生的敖芩那一天,立馬就急了,將阿慶叫來問了這是誰。


  阿慶從幾個架子旁邊繞過去,走到了85年那一片,從架子裏頭抽出來一張影碟,“你們沒有仔細看,他在85年8.16日的時候就曾經在‘龍年’這個電影裏頭演過角色,是米高梅公司出產的影片,還憑借了這個角色入圍了第43屆美國電影電視金球獎最佳電影男配角獎,不過有些可惜,沒有得獎。”


  “他現在在哪裏??我們必須馬上見到他。”阿慶從來沒有見過一直笑眯眯的龜叔這麽著急過,也不逗樂了,不過這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呀,總得打幾個電話問問吧。


  這邊阿慶去探聽消息不提,魚樂和龜叔套好了詞,說他是52年的時候,自己家族裏流落出去的嫡長子,有一個瘋婆子因為追求他們父親不成,所以對了孩子下了暗手,父母找了他很久,但是因為那個女人有些神異,下了匿跡咒,所以一直找不到,後來因為心力交瘁隻留下在繈褓之中的魚樂就撒手人寰了,在臨走之前封島以後再沒有出現過,在84年魚樂長大以後才重現人間。


  恰好這個身世對他來說正好套上,因為他自己真的沒有父母,養母將他養大,也隻不過是為了政策裏頭的救濟金,後來實在過不下去也曾經有把他再度遺棄的想法,平日裏對他也不好,非打即罵的,遍體鱗傷都是小事兒。孟子曾說過,“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將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他熬過了一般人不能吃的苦,體會了一般人可能一輩子都無法體會到的人世間的冷漠。所幸他挺過來了,憑著他的毅力、努力,他被美國戲劇藝術學院所錄取,並靠著勤工儉學完成了大學的學業。


  因為幼時的遭遇造就了他心裏的孤獨,並不願與人交流,不過年輕的他在20歲的時候和他的同學結婚了,卻在27歲的時候離婚,從此他以後一直都是他自己一個人。龜叔聽著阿慶一言一語手都哆嗦了,如果真的是敖芩轉世,那麽他這一輩子要吃了多少苦呢,人們都知道戲班不是那麽好進的,夏練三伏冬練三九都是常事兒,師傅、師兄也不當個人一樣非打即罵,想起這些來龜叔和魚樂心裏就像是刀絞一般。


  現在沒有別的想法那就是第一時間見到他,魚樂和龜叔來到了萊斯利這裏,現在已經是88.2.4號了,萊斯利他們也停了工作,和梅姑、小賢、發哥在一起消遣呢,聽了門口有人敲門,打開一看原來是魚樂,心裏還納悶呢,不是前兩天才來過嘛,這還不到時候呢。


  看著魚樂眼圈紅紅的,眼角淚光閃爍才知道有些不對勁,萊斯利摟著她來到沙發上坐定,兩個姐姐給魚樂和龜叔倒了水,仔細問她怎麽了,魚樂將那一套說辭講給大家聽,說是《末代皇帝》裏的尊隴居然可能是她還沒有見過麵的親哥哥,不僅驚訝萬分。他們也曾經聽過這個名字,是國人在西方好萊塢先行者,大家都很敬佩他,也知道他的身世,很是感歎,原來是這麽一回事。


  她這麽一說,人們才發現魚樂真的和尊隴有些像,一樣是立體的麵容,眉骨端正,眼神看人都是那種冷冽的感覺,笑起來如同冬日裏的暖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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