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有司瑤一人,足夠了
司瑤微微皺眉,作勢起身,就要離開:“要是你沒什麽話要說,那我就沒必要在這裏浪費時間了。”
“等……等一下!”姚致淩猛然抬起頭,高聲把人叫住:“我有話說!你別走!”
他一邊說話,一邊近乎於癡迷的看著司瑤。
這恐怕是他們兩個最後一次這樣共處一室了,又或者說,在這十多年的日子裏,這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麵了,他不想失去這次機會。
看著他的目光,司瑤麵露不悅,唇瓣微張就要喝斥。
姚致淩慌亂的移開視線,好半晌之後,他才開口,聲音苦澀:“在這裏麵的這幾天,我總是回想起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場景,那時候在學校的許願池旁邊,當時你在陪尹書雙畫畫,我看見你對她笑,就是那一笑,從今以後,就駐紮在我的心裏。”
司瑤麵色沒有任何變化,好似在聽無關緊要的事情。
姚致淩鼓起勇氣抬頭去看她,下一秒卻被失望席卷全身。他笑了起來,笑容裏盡是苦澀和難過:“果然,對於我的事情,你全然不在乎。”
不等她說話,亦或是沒有那個勇氣從她嘴裏聽到刺人的話,姚致淩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我想了很多種接近你,認識你的方式,可是一直都沒有那個勇氣邁出第一步。
等到我總算是下定了決心,準備卻認識你的時候,那個時候你卻已經和戎崢相識。”
戎崢……
聽到這個名字,司瑤柳眉微皺。
姚致淩一直在留意她的表情,見此,心裏更發酸澀起來,甚至是再次開口,仿佛都要用盡他全身的力氣。
“你可能不知道,你和戎崢在學校裏的很多時候,其實我就在角落裏的。我想過要放棄,畢竟你已經有愛的人了。
可後來,你和戎崢分開了,我看到你每日消沉,心裏很不是滋味,我覺得我可以把你照顧好,而且我也不覺得自己有哪裏比戎崢差的。他愛你,我也愛你,甚至比他要多得多。”
回想起當年的事情,姚致淩的情緒明顯激動起來,隻不過他的聲音,卻還是那麽的晦澀。
“你可能永遠無法理解,那晚你喝得迷迷糊糊的,我向你表白,你點頭的那一刻,我覺得我的世界都跟著亮了起來。
我當時就在想,哪怕你現在意識不清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點頭同意了什麽,但是我可以把一切交給時間,你總有一天會真心接受我的,可到底是我想太多,你……”
“你把我叫到這裏來,到底是想要說什麽?”司瑤終是沒有忍住,淡漠的打斷了他一個人的回憶。
姚致淩身體猛的一僵。
司瑤看著他,整個人看上去是那麽的鐵石心腸:“如要你把我叫來,隻是為了讓我聽你回憶從前,那很抱歉,我不想繼續奉陪下去。”
說完這句話,她轉身就走,沒有半分猶豫。
她突然就有些後悔了,後悔自己心軟,選擇來這一趟。
就在她的手已經碰到門把手的時候,姚致淩聲音從背後幽然響起。
“司瑤,你……喜歡過我嗎?哪怕隻是一秒鍾的時間。還是說,從頭到尾,你的心裏就隻有戎崢?”
司瑤原本不想回答他的問題,隻是聽到他把這個話題又扯到戎崢身上,頓時臉色不好看起來。
回過頭,她眸色清亮的看著姚致淩,一字一句的打碎了他所有的幻想:“我從來沒有對你產生過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之情。
對於這個事情,我已經對你重申了很多次。姚致淩,你自己捫心自問一下,是不是你一次次的不願意去接受?”
這句話一出口,姚致淩臉上血色全無,整個人坐在那裏,搖搖欲墜,好似下一秒就會摔倒。
司瑤沒有任何同情,冷靜且淡漠的繼續說著:“還有,你不需要故意去拉上戎崢,你把戎崢扯進來是想要說什麽?證明什麽?還是想要借著戎崢的事情再拚一下?
姚致淩,你要知道,我和安陌年之間的信任不是外人可以破壞得了的,收起你這些不入流的伎倆。上一次,我在安家的花園裏,已經很明確的告訴過你了。”
“我……”姚致淩喉嚨幹澀,自己那點小心思被這麽不留情麵的當場戳穿,隻覺得分外難堪。
隻不過,他突然就笑了,就好似在可憐什麽似的:“安陌年得到了你又能如何?他有什麽好得意的?安家的人沒有一個對他是真心,就連他的父親,從始至終疼愛的那個人也是我。
安陌年在安家從小長大,都沒有得到過父愛,而我一回來,就被捧在心尖上寵,如果要論輸贏,輸的那個人,是他才對!”
說到後麵,他幾乎是癲狂的笑了起來。
司瑤神色不變,靜靜的等他出完,最後才涼涼開口:“哦,忘了你被關在裏麵,並沒有得到這個消息,那我就給你說一下吧,安筠並不是你的親生父親。”
笑聲戛然而止,姚致淩一臉的錯愕。
“你說什麽?!”
司瑤冷靜的看著他愕然的樣子,不急不緩的重複了一遍:“我剛才說,安筠不是你的親生父親。”
姚致淩顯示愕然,隨後憤怒,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明顯是不相信。
“不可能……不可能……”
“嘎吱——”
探視室的大門再次被打開,一道低沉的男聲隨之響起。
“就算安家沒有一個人是真心對我的那又如何?我這一生,有司瑤一人,就足夠了。”
司瑤轉過身,安陌年出現在她身後。
視線相交,兩個人眼中都帶上了默契的笑意。
安陌年牽住她軟嫩的小手,情誼流轉:“咱們走吧?”
他掌心傳來的溫度,讓司瑤分外安芯,因為姚致淩而激起來星星點點的怒氣,也隨之消散。
司瑤巧笑嫣然:“好。”
安陌年除了說第一句話外,之後再也沒看過姚致淩一眼。
兩個人轉身就要離開。
姚致淩放在腿下緊握著的手漸漸鬆開,最後頹然放下。
看著兩人攜手離開的背影,他隻覺得萬蟻鑽心般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