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探監
然而,眼看著他就要走出辦公室的時候,他突然停了下來,到底還是把堵在嗓子眼的那句話說了出來:“陌……陌年,你……你能不能……能不能放了致淩?就算我……算我求你了……說到底,他多多少少還是和你有些血緣關係的……”
說到底,他還是放不下。
哪怕致淩真的不是他的兒子,但是這段時間,他投注在他身上的感情都是真心的,他哪裏忍心看他去受這個苦?
而且……不管怎麽說,他也是錦欣的孩子啊……
他是那麽的愛錦欣……
安陌年原本已經低下頭處理自己的事情,在聽到他這句發自內心的哀求後,冷冷抬起頭,麵無表情的看著安筠。
被他深沉如水的眸子這麽看著,安筠不自覺顫了一下。
安陌年勾起冷漠的笑容:“你求我?你覺得,你有什麽資格來求我?”
安筠心裏一揪,臉色頹敗不堪。
周煦不再給他逼逼叨叨的機會,冷著臉手上發力,直接將人強行拽了出去。
安氏集團樓下,司瑤跟著上了車,劉悠然並沒有拒絕。
“你和陌年其實不需要為我擔心什麽。”劉悠然淡雅一笑,是發自內心的笑容,沒有一絲勉強的意思:“不瞞你說,在很早以前,安筠在我眼中就什麽都不是了,他弄成如今這個田地,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並不會對我造成什麽影響。”
“我知道的,媽。”司瑤笑著伸手,覆蓋在她保養得體的手上:“我就是想要送媽回公司。”
司瑤還是第一次除了和自己母親還有黃叔叔以前的長輩這般親昵,說完這句話後,還有些緊張,但隨之而來的卻是一種暖心。
心中泛著陣陣暖意,劉悠然的眼神也不自覺的柔和下來:“謝謝了,小瑤。”
司瑤笑著搖了搖頭。
她一笑,臉頰上就出現了淺淺的梨渦,很是可愛,尤其是那雙清涼的眼眸,就好似有散碎的鑽石灑落在上麵,泛著一圈一圈的光芒。
劉悠然不自覺的看得恍了神,之前阿風說起來的那個事情,在這個時候冒了出來。
她斟酌了一番,最後小心翼翼的開口試探:“小瑤,這麽久了,我們也沒有去拜祭過你的母親。不如什麽時候,你帶著我,陌年,一起去見見你的母親吧?”
司瑤沒有多想,一口答應:“好的,媽,沒問題。”
劉悠然垂眸,沒有再多說什麽。
之後再無交流,車子很快就到了劉悠然公司樓下。
劉悠然吩咐司機把司瑤送到程錦建築去,正準備下車的時候,她忽然想到一個事情,麵色有些嚴肅:“小瑤。”
“怎麽了,媽?”
此時的劉悠然已經恢複了在外人麵前女強人的氣勢,紅唇輕啟,她說道:“你和陌年,一定要多加小心安沁這個人。”
小心安沁?
媽這是也懷疑她了?
司瑤看了劉悠然一眼,隨後慎重地點了點頭。
……
一晃幾天過去,看起來風平浪靜。
司瑤得到姚致淩審判結果的時候,正在家裏和安陌年一起打掃衛生。
涉嫌故意殺人因證據不足被駁回,但是挪用公司公款,操控安氏集團股票證券,這兩樣卻是鐵證如山,因為設計金額龐大,判刑得比較重,有期徒刑十年。
據說姚錦欣當天在審判庭哭天喊地,當場暈厥過去,最後被緊急送到醫院搶救,全程陪伴在她左右的,依舊是安筠。
而姚致淩從開庭到審判結束,從始至終都保持著沉默,除了最後被法警帶走的時候,他通過律師轉達了一句話。
他要見司瑤。
“你要是不想見的話,不用勉強自己。”安陌年從背後把人全在懷裏,溫柔的嗓音在耳邊低聲響起。
司瑤轉過身,勾住他的脖子,姿態慵懶如一隻高貴的貓咪,她巧笑嫣然:“那我采訪一下安少,要是我同意去見他的話,安少會不會因此吃醋?”
“你覺得呢?”安陌年緊了緊摟著她的手,仿佛要把人揉入骨血之中。
兩具身軀緊密的貼合在一起,能感受到彼此身上傳來的溫度。
司瑤歪著腦袋,揚起下巴,小模樣看起來頗為挑釁。
安陌年危險的眯起眼睛,再次緊了緊手,司瑤的柔軟撞上他堅硬的胸膛。
有些疼。
“安陌年!”司瑤嬌嗔地瞪了他一眼。
“嗯?小東西叫我做什麽?”安陌年眼中蕩漾著笑意,麵上卻表現出禁欲係般的一本正經。
司瑤白了他一眼,恨恨道:“早知道我就不應該那麽快原諒你的!”
“嗬……”安陌年輕笑出聲,柔軟的唇瓣快速落在她的唇上,撚轉,廝磨,他沙啞著聲音:“那要不……晚上,我任由你處置?嗯?”
他一邊說,摟著她腰身的手,還不規矩的亂動著。
司瑤紅著臉在把他手給拍開。
什麽任由她處置?
到最後,受累的不還是她嗎?!
這個禽獸!
還挺會打算盤的啊!
真把她當純情小白花哄呢?
司瑤恨恨的瞪著他,在安陌年眼中,卻是媚眼如絲。
安陌年眼中閃過饜足的得意笑容。
司瑤連和他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安陌年俯身,再次在她唇瓣上偷了個香,醇厚的聲音再次響起:“你要是想去的話,我陪你過去,到時候我在外麵等你。”
“好。”
……
翌日。
兩個人來到臨城監獄。
安陌年事先打點好了一切,司瑤對此很放心。
“嘎吱——”
探視的房屋大門被打開,姚致淩出現在了視野中,他手上和腳上都被戴著手銬,整個人早就沒有了最先的意氣風發,現在看起來死氣沉沉的。
司瑤對此,沒有什麽想法,聲音一貫冷漠:“我來了,你有什麽話要對我說,現在可以說了。”
姚致淩抬頭看著司瑤。
兩個人的視線碰撞在一起,司瑤麵無變化,就好似在看一個最尋常不過的陌生人。
姚致淩見此,一顆心也不知道是恨還是痛。不過兩秒,他就狼狽的移開視線,垂著腦袋,一言不發。
很快,探視室隻剩下無盡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