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5章:番外130
兩人眼神交匯。
顧溫暖眼底的恨意全部傾瀉而出。
她不是開玩笑!
她是真的要將他碎屍萬段!
一股無名怒火,在心底一點點的燃燒,觸碰到那些積鬱已久的火藥般的情緒,嘭地一聲炸爆炸了,點燃了。
陸冷彥強壓住心底翻滾的想掐死這個女人的衝動,怕她用這把刀做出什麽傻事,稍微一使力,抽出顧溫暖的手心的刀,扔到遙遠的角落。
他的手還在流血。
陸冷彥撐起身子,倨傲地睥睨她,眸光冰冷,唇線冰冷,聲音冰冷,仿佛一個移動的冰箱。
“滾,想好自己是什麽身份以前,不許見我,不許叫我,死都不要出現在我眼前。”
這一切來的太快了,顧溫暖還沒意識到自己失敗了,呆滯得忘了動彈,睜著無辜的杏仁圓眼,黑眸水汽騰騰,咬著淡粉色的櫻唇。
她——又試圖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欺騙他?!
陸冷彥眉宇鎖死,薄唇緊抿,本就棱角分明的五官愈發地深邃堅毅。他猛的壓低身子,藍眸迸射出千萬寒箭,刺進顧溫暖的眼睛。
陸冷彥從牙縫裏擠出刻薄的一個字:“滾。”
冰冷的氣息押金,那瞬間,仿佛有一把刀刺進了她的喉嚨。
顧溫暖用盡全身的力氣,抓住沙發扶手,拖起身子,站在地上,還沒站穩便飛也似地衝出去,奪門而出。
等到她的影子消失在門外,陸冷彥緊繃的神經驀地一鬆,跌倒進沙發,手抬起扶著刀刻般的剛毅額頭,節骨分明的修韌手指按揉著眉心。
他的心為何會抽得這麽激烈。
該死。
該死。
該死的陸冷彥!
蹲坐在樓梯最後一格做了半晌,等瑟瑟發抖的身體恢複冷靜,顧溫暖胡亂抹了一把臉,妝花了也不顧了,等到腿沒有這麽顫抖,顧溫暖艱難地站起,挺直腰背,推門而出。
剛才在上麵呆了十分鍾左右。
對於顧溫暖而言,卻好似過去了漫長的一個世紀。
傅嘉誠麵帶微笑,說不出的慈祥和藹,“顧小姐,你回來了。”
看到顧溫暖裙子上的紅點,略微一頓。
而楊素媛則是截然相反,美目怨恨地盯著她。
陸悅然吃人般的眼神,富家千金或仰慕或嫉妒的眼神……顧溫暖都不在乎。
顧溫暖看也不看他們一眼,直直地衝了出去。
門外,傅嘉誠抓住顧溫暖的手腕,“你剛才對陸冷彥做了什麽?”
“我……我殺了他。”顧溫暖聲音都拿不穩,顫著的。
傅嘉誠駭的一驚,旋即像是想到了什麽,沉默了下,收斂了驚訝的神情:
“你殺不死他,又何苦這麽做。你沒穿外套,又沒有車送你,過來我送你回家。你家住在哪裏?”
一路上,開車的傅嘉誠隻要一有機會就側眸看副駕駛頭靠著車窗頹廢沮喪的她,問東問西。
“你喜歡什麽顏色?”“你喜歡吃什麽食物?”“聽說你喜歡海豚?”
“……”
顧溫暖均用沉默來替代。
她現在,心如亂麻,腦袋裏的思緒亂糟糟,亂得像是一鍋粥。根本沒有心思回答他。
更沒有心思去想傅嘉誠為何會突然變得這麽熱情。
下車,顧溫暖哈啾地打了個噴嚏。
傅嘉誠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上去吧,天冷了多穿衣服。我該會去參加慈善晚宴了。據說這次有一個海豚的鑽石拍賣……”
語氣溫和醇厚,像是一個父親在叮囑自己的小孩。
顧溫暖無視傅嘉誠的聲音,頭重腳輕,腳步虛浮地走上樓。
門打開,白姐:“速食你終於回來了,剛才李璐璐來電話了……臥槽!”
白姐驀地一驚,抓起顧溫暖肩上的西裝外套翻看。
“臥槽,這不是……這不是英國的Anderson-Sheppard西裝嗎?世界特準級的手工定製西裝啊!”
顧溫暖耷拉著腦袋將自己摔在沙發上,癱倒,閉眼,放空。
以她對陸冷彥多年以來的了解。
得罪了陸冷彥,後果不堪設想。
翌日,顧溫暖睡了個太陽照屁股,翻了個身,繼續睡,睡得像是一隻死豬。
做完早餐的白姐,拍拍她,“懶蟲,起床了,我今天做了太陽蛋……”
“白姐,不用去了,你就讓我再睡會吧……”顧溫暖抱著枕頭咕噥。
客廳電話響了,白姐去接。
接完,白姐整個人頓時就炸了。
“顧溫暖!你給我解釋解釋,為什麽導演突然說角色換人了?還讓你有空去簽署解約協議?你得罪什麽人了啊?”
顧溫暖心底咯噔一響,雖然早有預料,親耳聽到還是會心塞一下。
顧溫暖裝死,繼續睡。
白姐幽幽地歎了口氣,“隨便你吧,我為了你這部戲煞費苦心,夜不能寐,起早貪黑……我也落得清閑!”
白姐的摔門聲響起。
顧溫暖一下坐了起身,煩躁地揪了揪頭發,揪下來一大把頭發。
顧溫暖咬唇想了一會,心底暗暗做了決定。
先打個電話給許一甜,問了墨淵今天的行程和所在地點。
掀開被子,起身洗漱,顧溫暖換了身衣服出門。
去往Life集團的公車上。
Jose的電話追過來,無比焦灼:“顧溫暖!昨晚是怎麽回事,你沒有阻止我哥嗎,他安排了今天去往德國的專機,你最好快點阻止他,否則……我會把玉米帶回國!”
“不可以!”顧溫暖擰著眉抿著唇,要瘋了,她崩潰地抓著手機,“你不能帶玉米回國,要是陸冷彥知道……我會阻止他的!”
掛了電話,一車廂的人都看著她,可見剛才她喊得有多大聲。
抵達集團,顧溫暖飛奔下車。
可是,這次,她連life集團的大門也進不去!
“拜托你們讓我進去……”顧溫暖被保安堵著,如何哀求也不管用。保安鐵麵無私。
顧溫暖隻好放棄,轉身,站在門外等。
她不信陸冷彥還能飛出去不成!
等到中午十二點左右,聖誕節後的冬天愈發寒冷,顧溫暖凍得手腳冰冷,卻不舍得挪開半步。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三分鍾後等到那抹眾星拱月的身影走出來。
顧溫暖秀麗的美眸一亮,嘴角微揚。她往前走了一步,像是想到了什麽,顧溫暖又收回了腳步,在原地站了會。
在陸冷彥準備走進邁巴赫專座以前。
顧溫暖掉頭就往馬路上走。
陸冷彥還沒走出旋轉玻璃門,已經瞥見了那抹窈窕的身姿,跺著腳等候在門外。陸冷彥的挺秀眉峰一沉,眉心不自覺地皺了起來,薄唇抿起。
抬手,看了眼百達裴麗腕表,陸冷彥加快了腳步。
也不知是趕時間還是什麽……
走出門了,陸冷彥餘光瞥見小女人看到他的時候,臉色喜悅了下。陸冷彥的心髒也跟著她的腳步微動而微微抽動起來。
陸冷彥攥了攥手掌,手掌傳上來微微的刺痛。
陸冷彥定了定心神,神情冷淡,眼神冷漠,往墨淵打開的車門走去。
在走進去以前,陸冷彥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他的藍眸凝固了下,始終攢著的眉頭攢得更深。陸冷彥微微直起身體,舉目直視前方。
隻見,顧溫暖大步地衝馬路的方向走去。
馬路現在是綠燈,等顧溫暖快步走過去的時候,驟然亮起紅燈。
可是——
她的腳步還未停止!
顧溫暖不要命了一樣衝那些車流走去!
集團門前的馬路本就是商業高峰路段,時值上下班,車來車往,甚至有很多飆車族酷愛經過此地!
陸冷彥眸光一沉,唇線和下頜線條堅毅,扶著車門框的手驀地收緊,再用一分力度就能捏碎,整個人都崩得緊緊,整顆心都落在那個女人的身上,呼吸也因為她變得艱難,窒息。
她會停下來的。
那個女人這麽怕死,這麽怕痛。
陸冷彥,你還在等什麽?!
陸冷彥的身子剛有一個走進車的動勢。
不遠處,一輛跑車嗖地疾馳而來……
陸冷彥瞳孔一震。
心跳,咚地一下,停止了。
墨淵隻見眼前刮過一陣犀利刺骨的冰風,一抹黑色的高大的人影唰地從他麵前衝了過去——
看著那輛跑車直直地衝自己撞過來,顧溫暖就想起大學校運會。
一千米長袍比賽。同宿舍的女生在她的鞋子裏放玻璃陷害她,中途才發現自己的鞋子裏有玻璃。
顧溫暖不要命地咬牙堅持跑下去,等跑完全程,腳掌幾乎失去了知覺,醫生說再晚點她的腳就殘廢了。
不知道怎麽的,這件事傳到了陸冷彥的耳朵裏。
後來,那個女生被學校退了學。
再後來,安顧帶她去醫院看望那個女生,隔著一層玻璃,顧溫暖看到女生的腳被人砍斷,成了殘疾……
顧溫暖心情又恨又怕。大不了她被車撞死,命大點就半身不遂。也不能被陸冷彥發現玉米的存在!
不能!絕對不能!
顧溫暖死死地咬著唇,睜大眼睛,心情和呼吸像上墳一樣,沉重。
近了……
更近了!!
就在跑車前引擎蓋將要撞上她的那一刹那——
身體,
被一股威猛強壯的力量,砰地推倒。
顧溫暖的腦袋嗡地一響,還沒搞清楚是怎麽回事,眼前天旋地轉,身子重重地往地上倒去。
沒有接觸到地麵冰冷堅硬的溫度,身體也沒有被摔疼。
顧溫暖感到自己的身體摔在一具男性身軀上,腦袋,被男人的大掌緊緊摟住。
男人動作敏捷且迅速,在跑車碾壓過來那刻,收緊雙臂,珍惜地將她護在懷中,仿佛她是一件珍貴的瓷器。
然後,帶著她滾過地麵。
幸好旁邊沒有車,男人撞到護欄,嘭地一聲停了下來。
顧溫暖被男人死死地箍在懷間。她甚至能聽見激烈的心跳,還有撞到護欄時骨骼的輕微碎裂的聲音。
男人一聲悶哼也沒有,隻是呼吸略微沉重了幾分。
呼……
這個人抱她抱得好用力,好像要將她揉進他的身體裏一般。
是誰……
為什麽呢……
肯定不是陸冷彥……
顧溫暖想抬起眼睛看,可是她的身體一點力氣也沒有。被嚇懵了。
在恢複了一點點力氣,顧溫暖看清抱著她的男人。更懵了。
臥!槽!
怎麽會是他?!
黑色眼珠倒映出的男人的臉,深邃立體,薄唇抿死,冷漠的仿佛好似九天之上的神謫。即便臉頰蹭了灰,碎發沾塵,也絲毫不影響他與生俱來的王者氣勢。
“陸冷彥……你你你……”顧溫暖顫抖地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來。
“顧溫暖!你是不是沒吃藥?!腦子怎麽這麽臭?!你信不信你要是死了我讓安安給你陪葬!”陸冷彥則是怒目橫眉,眼睛噴火,眉宇冷厲,怒發衝冠,眼神淩厲如刀,就差沒變成怪獸一口氣把她給吞了才解氣!
心,卻是釋然鬆了口氣。
“你吼什麽,我的死活……”關你屁事!
顧溫暖腦子一熱,吼了一嗓子,中途被男人陰桀可怕的眼神截了個斷。
腦子恢複正常運轉,找出正事。顧溫暖也顧不得現在兩人還狼狽地躺在大馬路上,大聲地道:“陸冷彥!你不能撤走我的角色!不能!”
這個戲的角色薪酬,一集三十萬,對沒有收入來源的她,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
萬一以後玉米再出事,可以救急……
她不能失去這個角色!
這個小女人,腦子是不是秀逗了?!
他們剛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她居然在跟他談角色?!
她的眼裏是不是隻有金錢和利益?!
陸冷彥的眸子發射滲人的寒光,眼睛緊緊地鎖定顧溫暖的臉頰,聲音帶著濃鬱刺骨的冰冷:
“嗬顧溫暖我的一秒鍾價值上萬,你以為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談條件?!”
說完,陸冷彥沉默了一刻,薄唇再度微掀,“我說過讓你死都不要出現在我麵前你是不是聾了?!”
他的言下之意,是他不想看著她死在他的麵前,髒了眼睛,才救的她。
顧溫暖心底本來微微動搖,聽到陸冷彥的話,她死死咬住小嘴,唇瓣滲出絲絲血絲,顧溫暖擰著秀眉,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麽顫抖。
“我來找你就是為了拿回角色,如果你不還給我,我還會繼續來騷擾你……”
陸冷彥陰冷冷地盯了她一眼,將她從地上撿起來,“你給我閉嘴!”
顧溫暖一哆嗦,委屈地撇了撇嘴,不再吱聲。
那邊,兩人爭吵的時間,墨淵已經派黑衣人封了整條麻利,攔住了那輛超速的跑車。
跑車車主被墨淵一把從跑車上麵拽了下來。
跑車車主是個年輕人,見過陸冷彥。看到自己弄傷了陸先生,車主嚇得臉呈茄色,雙膝虛軟,如果後衣領沒被墨淵拽著,估計早就跪在地麵上。
“陸先生……我我不是故意的,求求您饒了我……”
循聲,掀目。顧溫暖赫然看到跑車的引擎蓋上勾了一片破碎的西褲布料。
心底微驚,顧溫暖垂眸,偷偷瞥眼陸冷彥,果然看到陸冷彥的褲子被勾破了一個巴掌大的洞,洞口露出一截肌肉分明、健實有力的大腿。
看到陸冷彥的皮膚被磨破,滲出猩紅的血珠,顧溫暖雅致秀長的眉皺了一下,嘴角微垮,壓了下唇。
顧溫暖複雜地拉回瞳距,提眸,看住身側脊背挺得筆直,狼狽不堪卻仍然氣勢凜然,橫掃千軍的男人。
像是想到了什麽,顧溫暖的眼神變得很複雜,視線模糊,心亂如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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