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演技了得
“嬤嬤說的沒錯，臣女無可分辯！”
妙思背地裏拚命掐她！
“嘶——不過，我，我還是想說一句，我不是故意的，害林姑娘受傷也不是我的本意……”
德妃不由發出一聲冷笑：“不是故意的？踩斷金簪不是故意的，還是打人不是故意的？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便欺人太甚，本宮今日不好好教訓教訓你，難以服眾！”
林三期期艾艾道：“娘娘英明！”
陸初容卻犯難了，為什麽不直接把她趕出宮去？
妙思似是知道她在想什麽，繼續嫌棄：“等著吧，宮中最擅那種看不出皮外傷，卻能讓你臥床三五年的刑罰！”
她不禁一個哆嗦，驚悚無比的看向德妃，用眼神無聲發問：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我不和你搶皇帝就是！
“來人啊！”德妃一聲嗬斥，兩個膀大腰圓的管事嬤嬤便快步上前。
“把她給我……”
“娘娘……”其中一位老嬤嬤欲言又止，靠近兩步才說道：“她，是陸初容……”
那一刻，她在德妃臉上看到了‘驚懼’二字。
沒錯，真的是又驚又怕，連帶看她的眼神都帶著不可置信。
整個錦蘭軒沉默了……
“德妃娘娘？”林三提醒她道：“還不發落這個壞女人嗎！”
德妃卻細細撫著鬢發，塗著口脂的唇角勾出一抹淺笑：“想必，她也不是故意的，林姑娘是大家閨秀，理當寬宏待人才對。”
陸初容大驚：您剛才可不是這麽說的！
“念在你是初犯，本宮便不予追究了，眼下遴選在即，你們都本分些，切記不可惹事生非，別像林姑娘這樣毀了容貌可就不好了。”
言罷便起身要走，林三哭著追了出去：“娘娘，德妃娘娘為何不為臣女做主！她害的我無法參選，娘娘怎就不管不問！”
錦蘭軒內眾人也都好奇的伸長耳朵，卻聽外頭德妃說道：“你們還沒冊封呢，尚不歸本宮管轄。”
“可我們是秀女，連嬤嬤都能管束我們，娘娘更有資格才對。”
後麵，德妃跟林三說了什麽，眾人都沒有聽清，因為聲音實在太小了，隻知道林三回來的時候麵色如紙。
她活像個木頭人一般回房收拾了東西，一言不發的跟著嬤嬤出宮去了。
“你都是從哪聽聞的？”陸初容將帶來的行李放到林三空出來的床上，兩人一間的屋子就剩她一人了，如今寬敞了許多。
妙思問：“聽聞什麽？”
“就是，聽聞，宮裏的人都居心叵測，我覺得德妃人挺好，心地善良，是非分明。”
“哦，戲本子上。”
“……”
沉重的在妙思肩頭拍了拍，陸九由衷勸道：“以後少看戲本子！”
“好！”
妙思也是個妙人兒，據說為了跟她進宮，也突擊補過課，想必那課就是那些戲本子了。
做了十幾年的暗衛，突然由暗轉明，妙思是帶著任務來的。
明明要入宮選秀的是她陸九姑娘，陸老鬼卻將妙思叫進書房說了半天的話。
她當時十分想說一句，您要是實在不舍得她，我可以換個人嘛，知道您一把年紀遇到個心頭好不容易。
“唉。”看著妙思重重歎了口氣，受了一天的驚嚇，她十分需要養精蓄稅一下。
剛往床上一躺，就見一小宮女快步進來傳話：“管事嬤嬤吩咐，請諸位姑娘過去聽課。”
“啊？”她有氣無力道：“不去行不行嗎？我，我今天好像也受傷了，哎呦，這個頭暈啊……乏力啊……”
妙思大駭：“你哪裏受傷了？要不要叫太醫看看？”
“不！不用！”九姑娘又假咳兩聲：“我自己個兒的身子，自己明白，休息休息，也就好了。”
這裝病的演技，她可是在陸家後宅練了十幾年了，足以以假亂真！
那小宮女卻又上前兩步，靠向床側，低聲說道：“管事嬤嬤請的是陛下身邊的掌事宮女，給諸位姑娘講講陛下的喜好，以便姑娘們來日殿前遴選，妝容舉止能博陛下歡心。”
妙思的眼睛亮 了：“這是好……”
“隻可惜！”陸初容高聲打斷：“我這身子骨……唉……”
小宮女見她實在不想去，便也不再勉強，隻得告退。
妙思則一臉遺憾，看她的眼神再次充滿鄙夷：“到底是千金小姐，扭打兩下就跟散了架一樣。”
什麽千金小姐啊，她不過是個被遺忘在深宅內院的庶女而已。
舒服的往被窩裏鑽了鑽，她精著呢。
眼下已過申時，晝短夜長，用不了多久就該天黑了，讓她餓著肚子，又冷又餓的端坐蒲團之上，聽掌事宮女講課？
可饒了她吧，是被窩不暖和了，還是例餐不香了？
恐怕這屆秀女中，也就隻有她這般消極怠工了吧？
有了這次的例外，後來幾天管事嬤嬤授課的時候，也總要問她一句想不想來，對旁人而言趨之若鶩的好事，到她這則是能推就推，推不掉也是因為妙思扭著她的胳膊把她送過去的。
對於她這種消極怠工的行為，秀女中雖有微詞，卻也不敢表現出來，尤其有了林三的前車之鑒，德妃說的那句‘別像林姑娘這樣毀了容貌’擺明了是在提醒她們什麽。
誰也不想不明不白的毀了臉，丟了性命，而罪魁禍首還逍遙法外！
於是，插花考核時，最鮮麗嬌嫩的花朵任她挑選；
站姿訓練時，最怕曬黑的姑娘含淚讓出樹蔭下的位置；
品茗點茶時，無論她泡出的茶多難喝，總能收到‘別出心裁’‘味道獨特’作為誇獎，弄的她自己都要懷疑，幼時跟著廚娘學的那點泡茶技術竟是失傳已久的茶藝絕技？
“你看啊，人間自有真情在，宮中處處充滿愛，咱們不應該把人的心想的那麽壞！”跟妙思轉悠到了後花園，隨手折根抽芽的柳條，九姑娘心情不錯：“對了，你帶我到這裏做什麽？看風景？春天真好，到處都在發芽！”
這宮中雖然景色不錯，滿是亭台樓閣，湖泊水榭，但是，除了大，跟家裏的西園沒法比。
那西園她就去過一次，大冬天還引來溫泉之水，開著四季的花兒，霧靄嫋娜，恍若人間仙境！
“不看風景，看皇上！”妙思一邊說著，一邊縱身一躍，跳上一座湖石堆疊的假山向遠處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