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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3章 不成器的文才秋生,任老太爺遷葬

  天亮。


  明媚的陽光從外邊照射進房間裏。


  向來愛睡懶覺的文才秋生被九叔罵了一番才打著哈欠起床,卻看到不遠處臨時架起的木床上打坐的青年,便陰陽怪氣道:“這麽早起來就打坐啊?你的姿勢是哪個道統的?我們怎麽沒有見過?”


  “對了,還有我的燈神呢?你弄哪裏去了?一定要還給我啊!”


  文才和秋生的聲音相繼傳來,卻還躺著床上懶洋洋的不想起來,直到被九叔拿棍子抽了的時候才屁滾尿流的跑去洗漱。


  看到李承淵還在靜心打坐、一副不被外物所動容的模樣,九叔不由感慨道:“小兄弟,還是你比較沉穩啊,我那兩個徒兒實在是不堪大用了,唉!”


  “九叔說笑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人生、福分和機緣,何況他們的確很孝順,隻不過這些年你一定是過於疼愛他們,所以他們才這麽的依賴你,等以後麵對的事情多了、見多了大風大浪就能成長了。”


  李承淵也露出笑容,極為緩慢的起身,像是扭到了腰的人一樣慢慢起來。


  九叔一邊扶他下床一邊感慨道:“要是我那兩個徒兒像你這麽懂事就好了。”


  早晨熬了些粥,加上義莊和任家鎮也談不上多遠,李承淵便被文才秋生兩人輪流用木車拉到了任家鎮上看醫生。


  雖然他知道看醫生沒有半點卵用,不過這是來自九叔的善意,倒也沒有拒絕。


  醫生也是頭一次碰到這種嚴重傷勢和沒有脈絡反饋的人,看了好幾家醫館都沒能尋到方法,不得已隻好放棄。


  似乎是李承淵這個俊逸帥氣青年給了九叔很好的印象分,九叔忽然說道:“鎮上的醫師看不好,那我寫信請我茅山的其他脈師兄問問個情況,說不定他們有治療傷勢的良方,小兄弟你多忍耐一段時間就好了,我師兄弟們收到信件會馬上回複的。”


  看到難得認真和露出關切的九叔,文才秋生都吃味了,一個勁的說著風涼話,卻被九叔踢著屁股離開。


  看著這個好麵子卻熱心腸的中年人,李承淵愣了愣,隨後笑容真切的點了點頭。


  因為找不到能夠看病的地方,中午就留在鎮上某個小麵食店裏吃東西,文才秋生兩個家夥被派去買些朱砂、符紙等等平常義莊要添的東西。


  “九叔,我身上沒有什麽錢財,這點你收下。”


  忽然間李承淵隱晦的將一條金屬塞到九叔手裏,風輕雲淡的吃著東西。


  九叔一愣,低頭一看是條金條不由震驚了,想要拒絕。


  這條金條足足有幾十兩那麽重。


  金條有多值錢?


  此時民國造幣廠生產的規格是1兩、5兩和10兩幾種常見規格,也被成為大黃魚和小黃魚。


  一條小黃魚大概可以換30到50個大洋,能買幾畝良田,可眼前這個年輕人給他的可是大大黃魚啊,比一般的規格還要重,這簡直是太厚重了。


  李承淵淡定的吃著麵條笑道:“我在你義莊的這段時間吃喝穿住、還有買藥材都要錢,何況偌大的一個義莊需要錢的地方不少,你還要養兩個徒兒,這點錢說起來不算多了。”


  “我承蒙你的恩惠,若不給予些回報讓心安一些,那我不敢留在義莊住了。”


  聽到這番話以後九叔沉思片刻,隨後把金條小心翼翼的保管起來,看著這個世間難尋到如此俊雅的青年也不由感慨一番:“唉,承淵,你真的隻有二十歲出頭嗎?我那兩個徒兒要是有你這麽懂事就好了!”


  不料這句話被文才秋生聽到,又一陣發牢騷。


  看到兩手空空的兩人,九叔不由冷喝道:“我讓你們去買朱砂、符紙、墨鬥這些練符修茅術要用得到的東西,你們怎麽什麽都沒有帶回來?”


  “師傅,是文才他把錢搞不見了!”


  “不怪我啊,都怪秋生剛才跟我打鬧,打著打著街上人多,錢不知道丟在什麽地方了!”


  看到兩個徒兒互相推脫、又一陣打鬧起來,九叔不由歎了一口氣。


  唉!

  怎麽他這兩個徒兒如此頑劣?

  要是有眼前這個青年半點本事和氣魄,估計也不用他操心了。


  嗬斥了一番兩個徒兒,文才秋生才老老實實的坐在店裏,隻不過沒多久又開始指著店外麵路過的女人開始說哪個屁股翹了,根本就沒個正行,聽得九叔氣的差點想清理門戶。


  看到淡然沉穩吃著東西的李承淵,在看到兩個徒弟這幅鳥樣,就算是九叔心情再好卻也要氣個半死。


  這個年輕人做事沉穩平靜,就算不說話也給人一種如沐春風恨不得上去結交一番的氣質,身上受了這麽重的傷不但沒有嗷嗷亂叫或是半死不活的樣子,反而沒當做回事,這份氣魄不是簡單人物啊。


  相反他這兩個徒兒貪生怕死、好色膽小,連一點小事也辦不好,真的是人比人氣死人啊,唉!


  九叔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又猛然訓了一番店裏還要打鬧的兩個徒兒。


  吃完了麵以後,文才又繼續拉著推車在後麵唉聲歎氣的跟著,還一邊喃喃著李承淵看起來沒幾斤肉,卻比佛像還重。


  九叔雙手負於身後,麵色嚴肅的走在街道上,卻不時跟街坊鄰居打招呼,顯然在任家鎮上頗有威望。


  文才在後麵拉扯累了喊秋生拉一下,秋生略略略的做個鬼臉就是不肯拉車,氣的文才一陣懊惱。


  買好了義莊平日裏所需的東西後,九叔還在菜市場裏挑著平常不舍得吃的豬蹄、排骨等大肉,看的秋生吃味的靠過來陰陽怪氣道:“師傅他是你親兒子啊,你怎麽對他這麽好?”


  “有客人來,自然要用好酒好肉招待,你們兩個臭小子懂什麽!”


  九叔拿了大大黃魚心中有愧,自然想要在吃喝住行上款待好李承淵。


  的確,這筆錢他需要。


  他個茅山術士開個義莊看起來不需要什麽錢,可是平日裏義莊維護、燒紙錢孝敬各路鬼神打點陰司、寄些錢財回茅山主脈、吃喝住行,不時碰到師兄弟遇到困難了救濟一番,這些都需要用錢。


  畢竟他們茅山道士好幾脈的師兄弟們身上也沒有什麽錢糧,有的因為不擅長和人打交道還住在荒山破廟裏。


  買菜的時候,忽然大街上有個管家模樣的人跑來,一副氣喘籲籲的模樣:“呼,呼,九叔您怎麽在這裏啊?我家老爺有請!”


  “有請?”


  看到是富甲任家前來的管家,九叔不由有些疑惑。


  任家鎮的首富任發很多人都認識,平常有什麽節日儀式祭拜等等也曾請過他去挑選良辰吉日、幫忙做法事,隻不過像今天這麽著急來找他的卻還是頭一回啊。


  “來就知道了九叔,保證是好處!”


  管家喘著氣笑道,九叔點了點頭便讓兩個徒弟跟上。


  秋生偷懶跟在九叔身邊提東西,文才在後麵拉車而又憤憤道:“你把東西放車上,然後你來拉車啊!”


  “我傻了才跟你拉車,略略略!”


  兩個家夥又開始一陣打鬧,直到被九叔嗬斥了一番菜停了下來。


  自始至終沉默打坐的李承淵沒有半點波瀾,汲取著天地間稀少的靈氣修煉。


  沒多久,一行人就到了富豪任老爺家。


  看著一棟豪華的洋樓,文才秋生兩人的眼睛都豎了起來,直到被九叔嚴厲眼神警告後才收斂。


  “你們慢點扶承淵進去,我們去找任老爺看看是有什麽大事。”


  九叔嚴肅的表情讓兩個徒兒不敢不做,最終幾人一同進去了洋樓裏。


  看到裏邊輝煌大氣的裝飾和明亮的屋子,文才秋生羨慕不已,東摸摸西摸摸的一陣眼睛發涼,秋生還喃喃師傅什麽時候能買棟洋樓給他們住就好了,差點沒把九叔氣死。


  很快,迎客廳裏任發說了事情的由來,九叔才點了點頭。


  原來是當年任老爺的父親安葬時風水先生說過二十年後要起棺遷葬,所以才請來了他。


  “唉,我這些年不知道為什麽做生意生意不好,做別的事情也總是不順利,很是難受啊,九叔你有沒有認識什麽算卦的介紹給我算算。”


  任發喝著茶搖頭感慨,一副心酸模樣。


  “我茅山一脈有位師兄神通廣大、法力高強,隻不過來無影去無蹤,如果有機會碰到他我就請他來幫你算算吧。”


  九叔點了點頭,得到當年下葬的時間和禁忌後便離開了任家,期間李承淵倒沒有說話,雖然他知道僵屍先生即將要到來了。


  回到義莊已經是下午了,九叔喊著兩個徒弟一起幫忙做菜煮飯,吃完飯後又讓兩人清理出一件空房給李承淵居住,讓文才秋生兩人又不由自主的發著牢騷。


  似乎是看到沉穩平靜的李承淵和兩個不成才的弟子,九叔忽然訓斥著兩個徒弟在院子裏練功、練符等等,讓這兩人苦不堪言。


  時間悄然流逝,期間李承淵哪裏都沒有去,就在義莊裏打坐修煉。


  期間四目道長趕著僵屍路過義莊寄住了一晚上,誰知道被文才秋生戲弄僵屍,氣的訓斥了一番連夜離開了,讓九叔無奈至極。


  一段時間過去。


  任老太爺的遷葬時間到了,九叔也就帶著兩個徒弟一起出發。


  因為這些天裏傷勢恢複了些,雖然是道傷依舊,但是走路什麽卻麻利了許多,李承淵也不用人攙扶,便跟著九叔他們一起去看遷葬。


  墳山上,一行人大動土木。


  秋生看到棺材是豎著的,不由小聲好奇道:“師傅,為什麽這幅棺材是豎著放啊?”


  “哼!一看你就是功課沒有做到家,祖師爺傳下來的書籍你都沒有看嗎?”


  九叔不悅的冷哼一聲:“這個風水寶地叫做蜻蜓點**,蜻蜓高飛有翼,選址要寬闊,有水但還要在山尖,蜻蜓點水之後是落在荷花尖上的。”


  “隻不過這種墓穴需要雪花蓋頂,但是不能用石灰,雪花蓋頂要用馬骨,蜻蜓點水,點的就是花骨朵。”


  聽著一番講解,不少人暗自點頭,任老爺同樣挺著大肚子一副讚許。


  忽然間,文才結結巴巴道:“師、師傅,如果是石灰蓋頂會怎麽樣啊?”


  “子孫後代福分折了、會被鬧得家破人亡、妻離子散、財運消失,一生衰哀,你問這個做什麽?”


  九叔皺了皺眉頭,當看到棺材頂上的石灰時不由眯眼:“任老爺,您還有什麽事情沒有跟我講吧?”


  看到一下子嚴肅下來的九叔,任老爺唉聲道:“唉,九叔,還是什麽事都沒能瞞得過你,當年這塊風水寶地是風水先生的,先父覺得這塊地不錯,然後就換了過來。”


  “換了過來?”


  九叔冷笑道:“怕是沒有這麽簡單吧?”


  “蜻蜓點**被人動了手腳,不但不能澤被子孫,還要禍害你們啊,這個風水先生隻是禍害了你們一代人,並沒有讓你們一家完蛋,否則也不會讓你們二十年後遷葬了!”


  他當茅山術士多年,什麽大風大浪沒有見過,看著任老爺心虛的模樣自然就看了出來。


  不做虧心事,人家風水先生怎麽會動你們家的墳呢,這可是損陰德的惡事!

  很快,九叔命人把棺材取了出來,不由眉頭緊鎖。


  任家老太爺死了二十年,可是這些年來屍體竟然沒有半點腐化的跡象,事出必有因啊!


  很當九叔提出要焚燒屍體的時候,任老爺沒有半點猶豫就拒絕了:“不行,先父生前怕火,不能讓他火葬。”


  無奈之下,九叔隻好命人把棺材運回家,李承淵沒有多說什麽跟在隊伍裏走著,一言未發很是低調,哪怕任家小姐任婷婷見他長得十分帥氣、氣質非凡想要上來攀談,他都沒有理會,倒讓文才秋生兩人又雙叒的吃味了。


  路過任家鎮的時候,九叔獨自去買鎮煞用的材料,因為他害怕兩個不成器的徒兒又把事情給搞砸,並囑咐李承淵看好隊伍。


  回到義莊裏,九叔讓兩個徒兒用墨鬥把棺材印上一遍線,李承淵敏銳的察覺到棺材底部並沒有印線,不由提醒了一番,還趁著無人的時候用毛筆沾染朱砂雞血在棺材上四個角落暗自畫下四個靈符,這才離去。


  夜深,棺材中的僵屍猛然睜開雙眼,露出殘暴瘋狂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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