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嚴重的道傷,在九叔義莊住下
夕陽西下,黑暗宛若潮水般將大地吞噬。
悄然間,黑夜到來了。
郊外的陰風吹得山林嘩嘩響動,義莊裏不少鈴鐺響起,令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散亂的紙錢、破舊的茅草泥屋和民國時期的老舊式鄉下風格,配上夜間的陰森恐怖簡直是最佳的鬼片拍攝場地。
義莊某個房間裏。
地麵上躺著一個俊逸帥氣的青年,身上的衣袍破破爛爛像是布條般混亂,他身上有很多密密麻麻的傷痕,看起來就像是被無數刀片劃過似的,看的令人觸目心驚,若不是微弱的呼吸在鼻尖呼出,怕是認為這個人早就死了很久。
過了不知多久,李承淵才睜開雙眼,卻不由露出苦笑。
打破空間屏障來到嶄新的世界?
這一點他的確做到了,隻不過付出的代價卻是十分慘痛。
原計劃中他想要收斂一切實力以免震碎的這個小世界,但真實的情況卻讓他無奈至極。
開玩笑,根本不需要他收斂實力好嗎?
恐怖絮亂的空間壁壘已經教他做人、幫他‘收斂’了渾身氣息,甚至看起來就是一個極為需要幫助的人。
“咳咳……”
李承淵咳著嗽想要起來,一邊打量著這裏的環境。
這個義莊的房間很幹淨整潔,雖然窗外的環境看起來顯得陰森冰冷,卻給他一種不算陌生的感覺,最起碼這個地方像是東方風格,而不是西方或是異界。
天地間的能量十分淡薄,仿佛用不了多久靈氣隔絕化作末法時代。
在這種時代裏不會出現什麽驚天妖魔或是無敵人物,因為被逐漸滅絕的天地而受到了限製,根本就突破不到哪個層次。
任憑再才情無雙之人活在這個時代,卻也是悲哀罷了。
你根本就打破不了整個世界而存在的缺陷和問題,或含恨一生或轉化鬼修。
沒錯,李承淵察覺到這個世間靈氣極為淡薄,可地下卻仿佛有個供陽間輪回轉世的幽冥界,可積功德做鬼仙、陰司,也可當個逍遙自在的鬼修,前提是能打得過地府的人。
“身體雖然很是殘破,並且沒有什麽力量,但足夠應付大多數事情了!”
閉目凝神掃視著體內的情況,李承淵不由苦澀一笑。
修為枯竭、肉身境界崩潰、神道境界萎靡,順帶著源界無數生命之地的生靈都一瞬間泯滅,化作能量來支持他的存在。
情況悲慘的極為惡劣,乃至他獲得係統以來前所未有的境遇,但讓李承淵鬆一口氣的是肉身依然不俗。
或許是天賦的銅皮鐵骨、天生神力之類的原因,仍然力大無窮、刀槍不入,又因為大羅金仙肉身的原因身體素質差不到哪裏去,隻不過因為嚴重的道傷而無法動彈罷了。
這並不是身體上的問題,而是一種修煉的道中而受的傷,很難愈合。
因為極為嚴重恐怖的道傷李承淵動作十分緩慢,做不得快和高難度的動作,就如同一個老態龍鍾的老人似的,得慢慢行走動彈。
隻不過這個老人卻擁有堪比暴龍般的力量,能爆發出震驚世人的恐怖實力。
“咳咳……”
李承淵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吸收靈氣、感受香火之力,想要從遙遠無比、不知隔絕了多少個空間壁壘的情況下感知到山莊和其他香火世界的位置。
如今的源界極為破朽,大多數生命之地都化作一股磅礴生機來抵禦空間風暴的蠶食,所幸符文大陸受到的波及很輕。
因為鴻鈞察覺到了便宜師尊所受到的危機,還貢獻出絕大部分的大道法則融入源界中獻上一份力,如今又因為嚴重的損失而閉關修煉之中,怕是刀架在脖子上都醒不來。
看到極為嚴重的鴻鈞,李承淵也不由感慨一番好徒兒啊。
李承淵逐一查視著一個個香火世界。
神道不死術極為精妙不凡,縱然重潰到這個地步,卻還能和那些世界擁有著聯係,並且源源不斷的汲取著香火之力。
因為先前耗空全部的香火之力的原因,所以一縷縷香火之力傳來就如同在沙漠裏用一滴滴水來算計何時能填滿一個山莊的情況差不多,甚至比這個還要誇張。
檢驗著身上大部分傷勢,李承淵沒有在意嚴重受損的肉身,而是打坐原地開始吸收靈氣,打算能恢複一點點是一點點。
很快,這個破舊的房間開始變得安靜下來。
義莊,前院裏。
三個男人正在吃著晚飯,桌上沒有什麽肉菜,卻是一些肥肉被兩個青年飛快的挑著吃。
“你們兩個坐沒坐相、吃飯也沒個正型,以後出去外麵別人該怎麽說我不懂得教徒弟了!”
濃眉大眼、正義凜然的中年人端正端著飯吃飯,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說來也是,他這兩個徒弟一個是曾經被人放在義莊門口養大的孤兒,另外一個是因為家裏沒了人又窮被姑媽送來混口飯吃學個技術。
一個愚鈍笨拙,另外一個貪玩馬虎,屢次給他闖了不少禍,每次都害得他苦著臉去擦屁股。
這兩個徒弟就跟長不大的小孩似的馬馬虎虎、貪玩調皮淨惹事,一天到晚不做好事專門去搞破壞,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長大啊!
雖是這麽說,可這兩個人到底也是自己親手養大的小孩,以後也要看這兩人之中的一人養老啊。
看著吃飯還在玩鬧的兩個徒兒,九叔不由心中歎氣的搖了搖頭。
他的大徒弟文才膽小怕事、唯唯諾諾,碰到事情估計會第一個跑路,二徒弟秋生則是聰明不凡,愛刷小聰明,仗著幾分帥氣在鎮上調戲別人家的女孩好幾次被人攆出來。
真的是……
驟然,九叔冷喝道:“吃飯也沒個吃飯的相,好好坐著吃!”
文才被嚇了一跳,唯唯諾諾的低頭吃飯不敢說話,卻還偷偷一個眼神瞪著秋生,仿佛再說都是他的錯。
秋生卻笑嘿嘿的做了個鬼臉,發現九叔黑著臉看來時不由氣勢一鬆乖乖的低頭吃飯。
很快,九叔吃飽了飯在義莊裏走走散步,平日裏洗衣洗碗這些活計自然也是徒兒來做,畢竟這個年代還是養兒防老的觀念很重,兩個皮球在渾也不敢以下犯上。
看到師父離去後秋生馬上打了個滾跑了出去,文才不由懊惱的撓著後腦勺:“師弟,這次不是該你洗碗嗎?”
“師兄你洗碗啊,我去看燈神,等下燈神出來了有好處我難道不會給你一點嗎?反正你洗碗就是了!”
秋生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很快就不見了蹤影,隻留下恍然大悟的文才在收拾桌子。
逛悠一圈回來的九叔看到了文才收碗,不由搖了搖腦袋。
他這個大徒弟除了貪財好色、膽小如鼠以外也就隻有忠厚老實的特點了,真的是朽木不可雕也啊……
無奈的撓了撓頭,九叔伸著懶腰在院子裏走動。
收碗的文才看到了不由好奇道:“師傅你大晚上的扭屁股做什麽啊?我見鎮上都是那些大屁股的婦女扭來扭去,上次師弟說這些女人最有味道了。”
“你懂什麽,這叫飯後運動疏解人體血管,是西洋傳來的健身操,你一個小孩子什麽都不懂在這裏亂喊,待會洗完碗去疊紙錢!”
九叔很好麵子,聽到鎮上有什麽體操就學了兩遍,隻不過學不全所以看起來扭得很古怪。
忽然想到了不對勁,九叔不由冷著臉過去擰著文才的耳朵:“你什麽不學跟秋生學這些東西,基礎符咒你都會畫了嗎?我們茅山有幾脈幾殿,天上有幾位祖師爺你還記得嗎?”
“我們師承上清茅山法脈符篆一脈,嚴格按照傳授操作,不可枉行,若心術不正,胡亂施法,將禍及自身。”
“我看你們一天天的跑到鎮上偷雞摸狗、不學無術,將來老了碰到事情了師傅做不動了有誰來幫你們!”
說著說著,九叔的聲音也嚴厲起來,有種哀其不爭的模樣。
文才看到師傅有些傷心感慨的模樣不由慌亂安慰道:“師傅你以後不會老的,老了還有我和秋生養你!”
“唉,希望吧!”
九叔心中閃過一絲欣慰。
文才秋生兩人雖然不是很聰明、難登大雅,卻有著孝心,這一點也足夠了!
突然間,九叔覺得有些不對勁,仿佛天地間少了什麽東西卻說不出來,也沒有在意,一邊說教著文才一邊說著自己當年茅山上的經曆,還說什麽要不是因為上山如今都娶妻生子了雲雲,聽得文才耳朵都起繭子了卻不敢不聽。
“啊!有鬼啊!”
“救命啊師傅,師兄!這裏有鬼!”
猛然間一聲慌亂的聲音響起,立刻引起了九叔和文才的警覺。
“放肆,何方妖孽敢在此處撒野!”
九叔正氣浩然的怒吼一聲,隨手抄起桌上的桃木劍便從窗戶跳了過去。
文才被這一幕激的熱血沸騰,拿起平常做法事的工具箱從窗邊跳過去,誰知道腳勾在窗口處一不小心摔了個大跟頭,要不是從小習武身體素質強,怕是也要被摔個半傻了。
“唉……”
先前好不容易誕生欣慰的九叔不由歎了一口氣,總感覺有一天會被這個徒弟氣死。
很快,兩人趕到了文才秋生平常住的地方,推門進去一看九叔沒有看到什麽鬼怪和怨氣,倒是看到被嚇得爬到房梁上的秋生,不由冷喝道:“沒事做你爬到上麵去幹什麽!”
“鬼、鬼啊師傅,你看裏麵!”秋生緊緊的抱住房梁不敢鬆開,眼裏還有一抹驚恐。
看到這麽害怕的徒兒九叔有些疑惑,卻沒有多想開啟了法眼,一路抓著桃木劍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繞到床後邊後看到一個破爛衣服、渾身是傷的人,卻也被這個傷勢嚇了一跳。
“你是什麽人,怎麽出現在我的義莊裏?”
九叔察覺到眼前的人是個活人,收起了桃木劍。
隻不過他很驚疑,因為他感覺不到此人的氣息和生機,仿佛是個快要死去的人一樣,因為探測不到對方身上的陽火。
看到這個青年身上一道道深邃見骨的傷痕,九叔也不由一驚。
他沒有見過受了這種傷勢還能活下來的人啊,這簡直是奇跡!
李承淵如今修為、肉身和神道分別受了極為嚴重的道傷,加上修為超出這個世界的人實在是太多籌了,九叔他們看不出來倒也正常。
察覺到有不少人靠近,李承淵艱難的睜開雙眼勉強露出笑容道:“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我能在這裏住一段時間嗎?”
“絕對不能啊師傅,這個人來路不明而且裝鬼嚇我簡直是不安好心!”
看到那個鬼不是鬼後秋生的膽子也大了許多,下來靠著九叔哼了一聲道:“還有我的神燈呢?你藏哪裏去了?”
“秋生別鬧!”
九叔冷喝一聲,卻抱歉的朝李承淵抱了抱拳頭:“這位小兄弟實在是不好意思,我這裏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神,若是無妄之災到來怕是會把我這個小地方給碾碎!”
這也難怪九叔謹慎。
如今動蕩不寧的民國時期,世道亂的很,不論是江湖還是軍政上一副亂不可言的模樣,他那裏敢管什麽閑事?
這個青年身上有那麽多傷害,一看就是得罪了什麽大人物啊。
“放心吧九叔,我不會給你添亂的,我隻是修煉一種橫練功不小心傷到了而已,並不是有什麽仇家追殺,也不會殃及到你們!”李承淵虛弱道。
“橫練功?”
“對,你且看好了!”
在幾人好奇的目光中,李承淵忽然伸出一根手指顫顫巍巍的指向結實的磚頭地麵,看起來沒有什麽力量,秋生都在旁邊忍不住奚落了。
可下一刻,眾人不由艱難的吞咽著口水。
這個青年用手指插在地麵就像是戳豆腐似的簡單,輕而易舉就把磚頭破開了大洞。
“不可能,這絕對是障眼法!”
秋生震驚的低下頭去看那個洞,還學李承淵用手去戳地麵,結果痛的嗷嗷亂叫。
看到這一幕,九叔也信了些。
天大地大奇人異士數不勝數如繁星般浩瀚,這個人能輕易的用手指戳開地磚,他不運氣都做不到啊。
就憑這一點此人絕對是個練家子,隻不過真的沒有仇家嗎?
九叔擔憂之餘,文才好奇的問了一句:“你怎麽認識我師傅啊?”
李承淵也笑道:“嗬嗬,九叔降妖除魔的名聲轟動大江南北,是個重情重義、樂於助人的好人,我怎麽會不知道九叔呢?”
豈不料九叔聽到這番話後臉上出現一番得色:“沒問題,文才秋生你們照顧一下這位小兄弟,明天我們再去鎮上找醫生給小兄弟看看病,隻不過這個錢……”
“放心九叔,我處理!”
李承淵咳了咳道:“在義莊裏的吃喝住用,我都會記在心中,畢竟九叔你也不容易。”
很快,李承淵便安頓在義莊裏,和九叔的兩個徒弟睡一個房間,隻不過是用木架搭起一個簡易的床鋪罷了。
夜。
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