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變後

  男人一隻手攙扶著陳優,在看著其他人往前走的同時,偶爾看下陳優。


  “你是將相門的對不對?”幾分鍾後,這人問。


  “啊?啊!”陳優的反映有些慢。


  “我也在將相門住!我們一個小區,我見過你!”


  陳優扭頭看向他,竟然是自己最喜歡的長相……要命!

  這人身材修長,臉上白淨,帶著一副眼鏡,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哪怕拿著槍,也阻止不了這人身上透露出的溫文爾雅。


  手裏的槍反而添加了斯文敗類的既視感,戳中要害了!


  男子想了一會,說:“你,你平時行動還是小心一點,末世到了,不僅僅小心喪屍,還要小心人!你拿著東西,對別人而言,就是生存的依據!”


  陳優以為他說的是身後的包裹,點點頭,說:“謝謝。”


  旁邊的人流不斷,果果想透出腦袋,陳優再次摁進去。這男子歎口氣,說:“你有水嗎?”


  陳優繞手從後背的包裏拿出水遞給他,這是一瓶還沒有打開的水。


  男子覺得她沒有聽明白他的話,苦笑一聲,說:“不管水,還是食物,現在都很稀缺啊!”


  陳優依舊點頭,她不太想說話,但是這樣不太禮貌,太冷漠了不好,陳優說:“謝謝,我知道,你救了我!”接著又拿出一包包麵,遞給他,男子沒有拒絕,喝下半瓶水,另外半瓶倒進暈倒的人嘴裏和臉上,那人咳嗦兩聲醒來。後知後覺的害怕。


  男子說:“你們快走吧,越往後越危險。你,不包暴露自己。”最後這句話是對陳優說的。


  陳優兩人繼續加入隊伍,往前走去。這一走就是近一個小時。


  眾人站在半山腰的盤山路上,剛才的地道竟然從山裏通過,大家大口的呼吸,地道裏空間小,人多,空氣稀缺,渾濁,很不舒服。


  聽到動靜,陳優也抬頭,天上隻有一輪深紅色的月亮,掛在漆黑的夜空中,在這樣的場景下格外的滲人。


  這一夜被人們稱為七日之變,也被稱為緋紅之夜。


  所有人沒有交通工具,全部徒步,這一走就是一夜,因為有老人,孕婦和孩子,走的不快。


  陳優帶著腰凳,手上還算輕鬆,很多人隻能抱著或者背著孩子,那些剛出生沒多久的孩子,隻能抱著,媽媽又很虛弱,漫漫路途,其中辛苦可想而知。


  陳優的肩膀已經從酸到疼最後麻木,腳心鑽心的疼。可是她不敢停,爬過山的都知道,如果半路休息,再想起來就困難了,以後隻會更疼。


  所有人都不敢停下,心裏罵罵咧咧的罵不停,哪怕已經力竭,大家還是托著沉重的身體往前走。


  果果早就睡著了,陳優拿出水杯喝一口熱水,塞進包裏,想想,又拿出另一個一樣水杯,隻有貼上的標不一樣的水杯,這裏麵加的是功能飲料。


  也就是個心理作用,哪能減緩疲勞啊!

  人們隨著盤山路上上下下,爬了快三座山,終於在早晨天空放晴時停下。


  如果在平時,他們這些上班族,家庭婦女,更貼切的說不怎麽運動的人,在爬第一座山的時候就已經叫苦不迭,停止行動了。


  前麵有兩條路,一條窄一點路再次通往山上。


  陳優休息了沒五分鍾,接著在眾人怨聲載道中前行,果果坐在腰凳上睡的很不舒服,半夜陳優就把腰凳去了,改成抱帶形式,讓果果歇著躺在裏麵,掛在陳優身上,果果的頭在右肩的位置,右肩已經隱隱發青發紫。陳優呲牙站起來,跟著大部分往窄的路往上走去。


  順著山路繼續走一個小時,終於到達目的地。


  這是一座工廠,生產棉被的工廠。因為不到季節,而且連綿大雨,也不利於被子的加工,末世之前剛好停工,裏麵隻有幾個看家的保安和幾條狗。


  陳優進去的時候看到狗舍那邊一片鮮血。這不太可能啊,連綿大雨,有血也會衝走,還是鮮血,看樣子不是很久。在角落裏,有兩條已經死去的狗,隻是那狗的個頭很大,身上的毛也不光滑,還有些已經禿掉,漏出黑色的肉……


  這時候沒人會叫囂著保護動物,愛護狗狗,陳優心裏自樂,壓下不安。


  陳優隨著安排,隨便進入一間房間,有認識的紮堆坐著,有的靠著牆腳,警惕的看著別人,有的直接躺在地上,已經睡著。


  果果睡的晚,還沒有醒,陳優靠在牆上,從背包裏拿出一件厚點衣服,鋪在地上,將果果放在上麵,自己挨著他,環住,枕在背包上補覺。


  果果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十點多,陳優忍者全身的疼痛坐起來。給果果喝水,將衣服抖抖撞近包裏。拿起背包,帶著果果去廁所解決問題。


  在房間內,所有的人都起的很晚,陳優因為果果,已經算是起的早的。


  長期不運動,突然來一次強體力當天沒什麽事,但是休息過一夜,或者休息一會之後身體內乳酸堆積,會又酸又疼,路遠無輕重,又是一走近乎一夜,精神體力都差到極點。


  周圍不管是睡著還是醒著的人□□吸氣聲一個連一個,抬胳膊“哦!”,起身“啊啊啊!”,翻身“嘶……”


  陳優上廁所很頻繁,隻是昨夜隻喝了一口水,又不敢將孩子自己留在這裏,一直忍者。果果比較方便,隨便找個地方解決,這個時候也不會有人責備孩子隨地大小便問題。


  陳優繞著工廠一圈終於找到廁所,沒想到廁所排起了長長的隊伍,很多人等不及,隨便找個草叢解決問題。


  陳優盯著被尿急憋的炸起來的汗毛走到無人的車棚角落裏,帶著果果進入空間,解決問題。


  既然已經進入空間了,陳優也不打斷那麽快出去,先帶著果果洗刷,然後吃飯。


  想想昨晚自己憋著一口氣自己找罪受,其實完全可以把果果放空間裏,他舒服,陳優也省勁。


  陳媽從外麵摘了幾個西紅柿和桃子進來,看見兩人,問:“你們怎麽才吃飯啊?這都幾點了?”


  陳優苦笑一聲,把昨晚的事說一遍,陳晨和王成也坐下聽著陳優說。


  陳優說的不多,但是其中驚險誰都能猜到,連軍隊都解決不了,不得不撤退,可以看出危險程度。


  陳優的肩膀真的抬不起來,讓陳媽拿出藥給她揉揉,陳優一邊吃,一邊呲牙:“媽,這是肉啊,你輕點。”


  陳媽眼裏忍者淚,這得背了多久才能成這樣啊!

  貼上膏藥,陳優坐在沙發上休息,陳媽帶著果果和琪琪,總督去外麵玩,讓陳優好好休息一下。


  陳優問陳晨:“怎麽樣,這幾天?”


  陳晨嗬嗬:“還行吧!”


  看陳晨的表情,陳優噗嗤一笑,明白了,給一個我理解的表情:“忍忍吧。”


  不忍能怎麽著?

  陳晨和陳媽都是一樣,嘴巴比較硬,用她們自己的話就是心腸太直,不考慮別人的感受,直接說,不婉轉,有時候好話也說成壞話。而且兩人都是有火就發,發完了,心情舒暢了,舒服了,不管別人會不會受傷。


  兩人在一起初期還不錯,你看他勤快,他看你幹淨,你覺得他不容易,他覺得你能幫不少忙。


  到了後期矛盾重重。


  陳優帶著果果吃食上算是很有講究,很少吃肉,多吃粗糧蔬菜,就這樣,陳媽還覺得不好,更何況琪琪和總督這種隻吃肉食的人了……


  陳媽抬眼養生,閉眼健康,恨不能抓到什麽都要說教,看到陳晨給孩子們吃肉要麽直接說,要麽往孩子盤子裏放蔬菜。


  兩個孩子剛開始還吃兩口,後麵都是挑出來或者剩盤子裏。


  王成也隨著孩子們,可以說一家子都吃肉,問題是除了王成其他人都很瘦……


  王成直接說:“這麽小就養生,那人生還有什麽意思?”


  陳媽說了也不聽,聽了也不辦,陳晨說:“媽,你別說了,說了他們也不聽,還不如不說呢。”


  陳媽生氣,這是嫌她囉嗦了?不說了!

  陳媽改為冷嘲熱諷,幸好孩子們聽不懂,王成不在乎,可苦了陳晨。就算陳媽不說話,看到孩子們在吃肉和零食,站在一邊唉聲歎氣,讓陳晨心裏的一口氣不上不下。


  陳晨可不忍著,直接說,這可惹怒了陳媽,陳媽直接不和他們吃飯了!早起早睡,平時就在外麵和阿大他們幹幹活,逛逛空間,也愜意的很,餓了就拿著飯到房間裏吃。將冷戰進行到底。


  陳晨真是怕了陳媽,琪琪都看出問題了。


  陳晨隻能不斷道歉,找各種事道歉,當然,道歉也不是陳優那種聽之任之,聽不順耳還要反口,在陳媽又要大怒前,連忙閉嘴……


  今天剛剛緩解一點關係……


  陳優也沒辦法,老人還不和孩子一樣,孩子是一張白紙,性格不好,還會聽父母的,老人有自己的主見和習慣,幼稚又執拗,敏感脆弱還不服輸,能怎麽辦?這也是後來陳優和劉信離婚寧願給陳媽單獨一個房子也不願意和她一起住的原因。


  陳優在外麵過的不舒服,陳晨不願意給她添麻煩,他們因為陳優,沒有直麵殘酷的末世已是三生之幸,怎麽可以再給姐姐添麻煩呢?


  果果那麽乖的孩子剛開始進來都透著萎靡,想想自己的兩個孩子更難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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