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

  外麵的雨還在下,陳優將果果放下來,果果抬頭看看媽媽,問:“媽媽,我可以說話了嗎?”


  陳優疲憊的點頭,揉揉果果順滑的頭發。


  之前因為果果說話喊叫的聲音引來一批喪屍,讓陳優和果果頓時陷入危機。陳優嚴厲的訓斥果果,告訴他後果。從那時候,隻要出去搜集東西,果果盡量減少自己說話,偶爾說話也會壓低聲音。


  果果原本就是比較情緒化的孩子,喜歡熱鬧,喜歡出去玩,容易興奮,現在不得不壓製他的性格,讓他控製自己。雖然心疼,確是必須的。末世不比平時,心疼也要讓孩子學會改變,學會適應。


  果果說:“媽媽,我要那個玩具。就是那個小汽車的,警車的玩具。”


  陳優放下後麵掩飾用的包,摘下背帶,從空間裏拿出果果之前看中的玩具。


  果果有玩具就開心,叨叨著要打開玩。


  看著果果在一邊玩,陳優攤在沙發上,扭頭看著陽台外麵。


  窗外還在下雨,這幾天連續大雨,雨勢不減,估計很多地段都被淹了。


  從末世開始已經過了三天,這三天,陳優每天都出去搜集各種東西。不斷鍛煉自己的體力和膽量。


  然而三天過去了,陳優每天筋疲力盡,沒感覺體力增加多少,喪屍一隻也沒殺,都是躲著,因此膽量上升也有限。


  可能唯一的好處就是搜集了不少東西,還去了一趟售車中心,搜羅了不少車。


  不知道別人怎麽度過這三天,陳優每晚都做噩夢,自己被喪屍咬了,果果變成喪屍,或者身邊的人被自己活其他人吞噬。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就算夜晚,依舊得到不到休息,每天早晨頭疼的快要炸開,陳優不得不吃布洛芬緩釋膠囊。


  精神極度緊張,陳優的脾氣也不好,果果粘人,陳優沒有精力關心他,在發火之前讓果果亂離自己。果果怯怯看看媽媽,拿著玩具在媽媽的視線內玩,更貼切的說,在能看到媽媽的範圍內玩。


  原本放在外麵,要進化的動物,因為吃喝拉撒太麻煩,被陳優退回去,隻留了小兔子,小貓和那隻哈士奇,此刻三隻動物在陽台上玩的不亦樂乎。


  空間的動物會進化,現實中的動物也會進化,最終進化成什麽樣誰也不知道。末世最開始消失的就是那些動物,陳優不知道那些家養的寵物怎麽樣,這段時間外麵很安靜,鳥叫蟋鳴一起消失,安靜的讓人心慌。


  十幾分鍾後,陳優帶著果果進入空間。


  空間裏,王成跑步剛剛回來,滿頭大汗,琪琪和總督在看電視,陳媽和陳晨逗著糖糖。


  不用照顧孩子,沒有了那份擔心和身心疲憊,偶爾逗逗孩子玩,兩人很快接受了糖糖。


  果果抱著警車興奮的去找琪琪和總督玩。陳優看見王成期待的眼神頭皮發麻,硬著頭皮說:“沒有信號,打不出去。”


  王成心裏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問:“那你什麽時候去找他們?”


  這一步總要走出去,就算有空間,也不能一直呆在家裏不出去,最終還是要找個安全的地方。人到底是群居動物,不為了自己也要為了果果。


  陳優想想:“明天後天吧……”


  “幹什麽去?”陳媽抱著糖糖問。


  “打算去王成老家找找他爸媽。”


  “不行!”陳媽聽後直接反駁:“你一個女人,還帶著什麽都不懂的孩子,你幹嘛去?就算不知道外麵具體怎麽樣,也明白亂世女人和孩子多難生活,簡直寸步難行。”


  “媽,現在有車,出行很方便……”


  “你懂什麽!這隻是出行嗎?別說這種吃人的時候,就是以前,你們娘倆到陌生的地方也很容易遇到危險!人心多危險啊,人的戾氣多重,無緣無故就可以打人,殺人,你帶著孩子,就算不為了你也要為了果果著想……”陳媽當年自己一個人帶著陳晨,陳優兩個孩子去外地闖蕩,遇到很多困難,如果不是陳媽靠著那股子不服輸的倔勁,早就崩潰了,就算這樣,當年黑夜中不知哭過多少次……


  “我知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總不能一直呆在這裏不動吧,總要找到政府或者什麽組織安穩下來。而且,我有空間,有危險躲進來。再說有空間在,可以輕裝簡行,帶多少東西別人都不知道,也不怕別人搶……”


  “躲進來?生死往往一瞬間,你能比死神跑的快?!你帶的東西不多,可是女人在這種社會中本來就是香餑餑!你懂不懂?”


  陳晨看著沉默的王成,爭執的陳媽和陳優難過,她也想找到公公婆婆,不論生死,至少心中有數,同時也不想陳優直麵危險。


  王成低著頭說:“別去了……姐……”王成比陳優大,就算是陳晨的老公,那口姐也說不出來。爸媽和陳優的關係不近,緊緊認識,平時沒怎麽走動,為了誰去找他們,王成明白:“謝謝你,別去了,我加緊鍛煉,爭取早點出去,我……”


  然後呢?出去後分道揚鑣嗎,陳晨跟不跟著,兩個孩子跟不跟著?

  王成抱著頭,說不下去。


  陳優坐在一邊:“媽,你明白我,我會很快的適應,生活的很好……我想去試試……”


  陳媽看著陳優,小時候陳晨比陳優適應能力強,陳晨總是照顧姐姐,不知道什麽時候起陳優變得堅強,比陳晨強很多倍,那個總讓人操心的孩子已經長大了,早已超出陳媽的控製範圍……


  陳優和果果出來時立刻聽到外麵喧嘩的聲音。


  陳優跑到陽台,循著聲音找,終於在第三個朝西陽台上看到聲音的來源。


  那是一架無人機,漂浮在空中,在綠嘉花園的上空盤旋,無人機掛著紅底白字的條幅,上麵寫著巨大的字:“9點攜帶簡易行李等待援救。”


  不僅條幅,無人機還重複著更為詳細的解釋:“明天上午9點,政府派遣軍隊帶大家撤離此地,請大家攜帶好自己的行李,聽從安排,有序撤離。政府會派遣車輛,上車人員隻能帶必須物品,節省空間,有車的可以開車跟隨……”


  一共不到半分鍾的話,每個字都很慢,很清晰的傳到陳優的耳朵裏,讓陳優熱淚盈眶。小說裏,政府自顧不暇,與軍隊各自為政,普通百姓要麽等死,要麽拚死一搏……


  受小說的影響,陳優一開始就不相信國家會惦記他們這些普通人,然而在這一刻,陳優真心為自己出生在這個國家高興,真心為國驕傲。沒有精力過獨自奮鬥的孤寂,沒有後盾的戰鬥,不會明白此時的心情。


  陳優害怕嗎,肯定害怕,做過再多的準備,有外掛空間在,她也隻是一個女人,沒有經曆過大風大浪的女人。那種隨著風雨飄搖的感覺在此刻消失。


  這種熱淚盈眶,滿腔欣喜誌強隻有在絕望中看到希望之星才會體會到。


  陳優抱著果果親一口。果果笑著問媽媽:“媽媽,那個是什麽?”


  陳優說:“那是希望……”


  瞬間,陳優想到了王成,再次來到空間,對王成和陳媽說剛才的事:“我可以跟著軍隊走,我們這裏離著水泉城,水泉城有軍區總部,他們肯定會去水泉城與那裏的軍隊匯合,到時候我們再離開軍隊去你家。”


  以前從這裏到王成的老家需要3個小時,從水泉城到王成的老家隻需要一個半小時,萬一在水泉城有同鄉,還可以跟著他們一起去,比自己行動要安全多。


  末世以後,王成終於露出笑容。


  然後幾人商量明天要帶的行李。


  有空間在那些不易保存和不方便攜帶的都不帶,陳優隻帶著自己和果果的羽絨外套,雨衣還有吃食就行。


  陳優拿出米飯,讓陳媽,陳晨和阿寧一起做飯團,還做了不少三明治,菜餅等食物。


  以前陳媽還說陳優亂花錢,買三明治機,此刻有這種機器真的很方便。幾人分工,將所有的食物做好後單獨放在倉庫的角落裏,方便陳優拿取。


  陳優沒有加入,而是找到阿大,讓他開辟出一個空間,將時間流速減到最慢,最好靜止,然後把收集的不易過期的東西或者大型的東西放到這片空間內。盡量把倉庫空起來,隻放食物,易過期的東西。


  自從陳媽等人進入空間後,陳優將空間的時間流速調成和外界一樣,除了沒有白天黑夜的區分,盡量讓空間內和外界的差距減小,讓幾人不至於不適應。


  當夜陳優激動的難以入睡,一整夜不安穩不說,隱隱能聽到打雷般的轟鳴聲,或者更像是什麽東西爆炸的聲音。陳優起身查看也看不到什麽,便不再關心。


  清晨,果果還在睡覺,陳優在房間內轉幾圈,每一步走的都很慢,每一眼看的很仔細。


  這是自己的第一個家,真真正正的家。在陳優漂泊近30年才得到的一個家。明明才住進來沒多久就要離開。


  在此刻,陳優終於明白古人為什麽故土難遷……這裏有阿大做的陣法,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回來。


  將本就空曠的家裏能收到空間都收到空間裏。陳優歎口氣,果果已經醒來,穿著睡衣找到陳優。


  8點還未到,外麵喧嘩聲不斷,陳優從陽台上往外看去,十輛裝甲車,呼嘯往前跑,後麵還跟著不同的警車,霸氣十足,幾輛大巴車穿插在其中,對麵的樓上,一個男人拿著白色的布在陽台上一邊哭一邊喊:“我在這裏啊,我在這裏,這裏有人啊,謝謝啊……謝謝啊……”


  陳優這邊的人少,另一邊高層也有人拿著不同顏色的布,衣服在床邊甩動,還有人打著手電筒明暗打著信號……


  陳優來到車庫,陳優將迷你換成□□art,當時隻是覺得小型車比較方便行走,沒想到後來省了大麻煩。


  不是所有人都有車,會開車,其中不少人不想上軍隊準備的大巴,有人不喜歡人多,有的人拿的行李太多,做大巴不方便……種種原因,不少人選擇乘坐其他人的車,與他人搭夥。


  乘客的質量良莠不齊,像陳優這種帶著孩子,又隻有她一個女人是最好的選擇,好拿捏,容易心軟,自然是很好的選擇。


  陳優選擇兩座,又將副駕駛上放上果果的安全座椅,直接阻止了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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