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章 蓄勢待發
給人欺負崖子薑從來都不覺得丟人,小仇恨笑一笑就過去了,大仇恨他會銘記在心裏轉化成動力,人的忍耐也有一個度,如今都給欺負到頭上了,哪有還一直忍讓的道理。
一笑泯得了恩仇嗎?
突然一股厲流從骨刺發出奮激心靈,崖子薑心神一震,他說,“這不是慫不慫問題,那你懂不懂什麽叫,不做無謂的犧牲?”
骨刺血戾怒放,周圍陣陣發滲,崖子薑大概猜出它的意思,他一聲哼唧,“不服氣是吧!有本事你自己去……”
不知道為什麽,小骨刺自打進入這座山反應比較激進,之前也有過這樣的情況,但是沒有這麽強烈。
山裏像是有某種邪煞東西在牽扯著骨刺,以至血煞彌漫,小脾氣上來了。
小小骨刺不會說話,他們之間全憑心與靈融會貫通。
單憑念識傳遞,崖子薑有時候也會會錯意,他也希望自己會錯意。
“別瞎鬧騰了,我養好了傷,才有能力帶你吃血,這樣子夠意思了吧!”崖子薑這話講完,小骨刺安分多了,戾氣慢慢消逝,仿佛進入了睡眠狀態。
搞定這玩意不容易啊!
骨刺是自己的精神支柱,隻要有它在,仿佛爹娘也在身邊陪伴,它是很好的小夥伴,也是最難管治的小夥伴。
一隊騎兵搜捕仍然在繼續。
一有風吹草動,崖子薑立馬開溜,跑得比誰都快。
主意是定好了,等傷勢好轉,如果他們再不走,那他就真的不客氣了。
養傷期間,不適宜作戰,也就這段時間不知什麽原因,起初給激怒了熱血沸騰那股勁漸漸的莫名其妙給磨削了一樣,不如原先那不止不休一般偏執。雖然發生了一些小鬧劇,這一趟下來仿佛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有些迷亂浮如。
總覺得怪怪的。
明明前方看得清清楚楚的路,仿佛一下子給迷霧遮住了。
他們在追捕,他在躲避養傷。
跑了累了,他需要冷靜,也需要養傷,找個地方躺在草地上,摘下一株小草咬著,昂望著蔚藍天空,一片晴空。
“好久沒見過這樣的天色,老天爺是開眼了?”
山裏涼風拂麵,是一陣慵懶風,致使人的睡意都來了。
“那我該不該信?”
信天不如信自己,堅定自己的信念比什麽都重要,即將要麵對的窘況,也早晚要麵對,何不挺直腰杆子。
崖子薑現時是處於年少氣盛階段,一直忍讓隻是不想惹麻煩上身,他從來不會主動找麻煩,如今麻煩找上門來,他也不怕麻煩,大不了來個魚死網破,要死也要拉上一堆墊背的!
天下行萬程路,餐風露宿,吟詠詩集,風來時笑哼小歌謠,砥礪征遠,五味雜陳的故事都在這裏麵,起碼也有三成要帶著血腥味,身為男兒身本該滿腔熱血,提刀出門那有不沾血?
熱血沸騰與冷血無情都是戰場上揮灑,為了拚一個借口。
“老頭子說得對,成就一段美麗故事可以沒遇著貴人,因為自己就是一個貴人!但是一定要有敵人,一段千古佳話必須有一個好對手來充當這樣的一個人物,這樣的故事才會演繹的精彩,這些人的出現,是不是恰好讓我看到了精彩背後依然是精彩絕倫呢……那麽說來,養好了傷,僅是為了下一次流血做準備?”
血寫的小故事,血淋淋的,也坦蕩蕩。問心向陽,錯不在自己身上,又何須懼怕?
“試一試不就……那就準備流血吧!”
這時,他想起了老朋友。
他拉出脖子上,一條隻串連兩塊小石頭的鏈子,他輕輕揉搓揉搓,“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決定,我相信也一定會是那樣子!”
一塊小石頭怎麽可能會說話,但是其中一顆代表了最好的摯友崔從新。
所謂的正義不過是平衡那些人虛偽感的謊話。
“或者……他是對的,如果錯了,那就由我來證實這一切!”
以後見麵,崖子薑不想讓他給嘲笑了。最好的時光僅在過去,誰願意讓它成為永遠。
記憶是個好東西,有道不盡的情懷,能苦中作樂的也是這不值錢的玩意了。
他自言自語說,“記憶真是無價?”
“好像是這樣子!”
崖子薑拿下石頭鏈子比擬一番,一顆石頭代表了一段刻骨銘心的故事,這些往事真的是多少錢都買不來。
其實自己不屈不撓的性子已經幫崖子薑做了決定,嘀嘀咕咕的自圓自說,隻為了求得一份鼓勵,之前的猶豫也是因為連一個說話的聲音都沒有,才會灰溜溜的沒有鬥誌。
“我隻有一條命,那麽我就拿這條命跟你們玩到底!”
認準了的決定,流著血也要堅持下去,強是強了一點,歸根到底還是心裏不服氣。
逃了三天,以中三境地人之境玄妙修為,他的傷勢也好得七七八八了。
忍無可忍亦無需再忍,他已經做好賭命的覺悟了。
山裏崎嶇不平的地形就是自己的依靠,他在暗敵人在明,自幼山裏長大優勢就在自己這邊,既然不死不休,那就不死不休好了。
人敬一尺回敬一丈,一直躲避也躲煩人了。
不給點顏色看看,以後隻會有更多的人騎在自己頭上。
不給那些人一點教訓,還真以為自己好欺負,若果他們覺得不夠血腥,那麽就讓它變成了一個獵殺者的戰場!
“我得好好盡一份力,不然真的辜負了你們的熱情招待!”
清風卷積著,朦朧的水霧襲來,輕輕的打在臉上,涼涼的,衣著粗劣的一個少年郎不斷地撿起石塊,玩起打水漂,河麵蕩起來的浪花一朵又接一朵,水波瀲灩,直到手裏所有的石塊都沉落了河底,他自問,“第一次正式下山就……我又能打起多少浪花?”
後浪推前浪,不知道一生的規則是不是也這樣的規律?
崖子薑突然自打一巴,“我這麽那麽笨?這都想不到……”
“我為什麽要跟他們拚命?”崖子薑就差那麽一點就拿命去拚了。一直忍著、忍著,腦子給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衝昏了,他現在才想起來,山上有惡狼出沒,而自己才是占盡天時地利人和的那一方。
他笑了。
這一笑,意味著一場大大的血色盛宴也將由此刻開始準備著。
也許,他醞釀的還不止是一場血的宴會。
漸漸地夜了,騎兵們點著火把,幾乎把滿山遍野都給照個通明,彷如點點星雨燃燒著蒼夜。
先前那幾箭,他要從那些人身上討回來,一直給窮追猛打,條件也允許他反擊,如果一切順利,今夜注定是個無眠夜宴。
騎兵舉著火把整齊前進,逐漸越往山林的更深處靠近,他們也終於在一棵樹旁邊發現了崖子薑,崖子薑也遠看著這支精騎,其實是崖子薑故意停在顯眼的地方等這支騎兵。
“快!他就在前麵,快去前方截攔他的去路!他無路可逃了”
一百雙眼睛盯著,崖子薑麵無表情,他慢慢站了起來,“擋我者,我給你讓路,惹我者,鐵定也不會讓你好過!你們做好了覺悟了?”
“小毛賊,休得猖狂!待我擒獲看你還敢如此鬥膽!”
“弟兄們,擒拿此子,將軍之位離咋們不遠了!”
這話一出,這一支小精銳軍,軍心澎湃,戰意迸發,一個個暴戾恣睢仿佛誓要捉拿崖子薑才能解恨。
給發現了,崖子薑依然選擇了躲讓,他對山裏的動靜不太滿意,所以計劃不能如期行動,不是自己預想的那樣。
嗖一聲,崖子薑如靈猴一樣不見了人影。
給人逼到這個地步,時機未到灰溜溜的走了,這般無趣,快要連自己也看不起自己了。
夜寒半嘯嘯瑟,刀刃未動,殺氣已是蓋滿了堯山,這是崖子薑最喜歡的夜晚,沒有之一。
他習慣了大山的廖寂,白天黑夜對他來說幾乎無差,總而言之一旦到了夜裏他就會精神煥發,他實打實的一隻夜耗子。
“打架要絕對修為壓製,而不是量力而為!如果你不偷懶,如今一定是法人之巔!”
那時,他氣昂昂叫囂,“偷懶跟不偷懶同樣是下三境,既然人天生下來就有偷懶這本事,那我為什麽還不想盡辦法偷懶?”
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然後崖子薑給老爺子吊起來打一頓。
打完之後,老爺子搖頭歎息,“恨鐵不成鋼啊!”
回想起九歲那一次與老爺子罵趣,崖子薑傻裏傻氣的笑了。
春暖大地不歸燕,東南西北都是家。
也許做一個流浪客會很不錯吧!先提是保住小命。
“我不能再偷懶了!”
這句話他已經不記得是第幾次提醒自己了,他希望是最後一次。
他戴回鏈子,趁著有時間,練一練老爺子傳授的《無別功》
這套無別功法,他倒背如流,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無別功法如其名一樣別無奧妙之處,至少他練了十多年沒發覺,大概就是積少成多的修煉方式。
來來去去幾個動作,納氣再吸氣再度氣。
雖然不能短時間之內突破,多累積一分力量,便多一分勝算,多一分生存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