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尋尋覓覓話清冷
“正三品大員適齡女子無婚配者取秀女6人,從三品以下,取了禦史台幺女一人,並閩洲知州安仲牙之女安玉柔一人。算是我朝開宗以來,第一次取地方縣丞家中閨秀。”
“官家惠澤萬家,邊陲小民,亦是我大宋子民,怎可有階級之分,況且那安玉柔一詩動天下,文人墨客對她評價甚高,進宮後的位份自不會太低,若皇後有個三長兩短,取而代之亦無不可。”
“可祖宗規矩,後位必得出自武將之家,若後位再歸文臣之家,處處受壓的武將亦會不服,到時江山危噫。”
“成也女子,敗也女子,滿朝文武竟都指望著女子過活?那要這滿朝文官能臣何用?可憐我思雅,被那群老匹夫送上了不歸路。”
“太後.……”貼身嬤嬤憂慮重重,好不容易安靜兩年的後庭又起風波。
“罷了,熄燈歇息吧。”
“喏。”一盞燭滅,窗外清冷的月光透過層層烏木打在青石磚上,太後側躺於臥,聲音卻還清醒著:“明兒告訴官家,哀家女成疾,已病了數日而不發,隻靠湯藥養神罷了。”
“喏。”嬤嬤輕柔應下,在門簾處稍候片刻,見太後沒了囑咐,這才畢恭畢敬的行禮退下。
窗外的月牙清冷,冷冽的清風拂過竹海,發出一片沙響,江歌兒披衣獨坐門前,望著遠山黑影,卻不知該何去何從,與時代格格不入的疏離感,總讓她有種不真實的到此一遊感,文人墨客狂歡的時代,她卻提不起興來,每日渾渾噩噩的活著,形同走屍。
“小姐還未睡?”顧小六不知從何處冒出,手提一壇美酒:“嚐嚐?特意去酒肆買的女兒醉,清冽微甜,睡前小酌兩盞好入眠。”
江歌兒擁衣挪位,給顧小六在身旁騰了個位置:“我又不是睡不著,何必用酒催眠?”
顧小六輕笑的在江歌兒對麵席地而坐,並不去沾染江歌兒身側位置:“小姐可是為今日刀娘之事煩憂。”
“你是說今日來的那個黑衣女子?”江歌兒輕笑道:“那女子與我素昧平生,我在意她幹嘛?”
“刀娘所言尚不知真假,即便是官家給世子指婚,婚期未定前,世子總有辦法推諉的,小姐莫憂。”
“成家立業是正事,你家世子雖年紀尚輕,卻也堪堪到了早戀的年紀,正巧有人替他張羅婚事,我又何憂?”
“小姐難道從未心悅過我家世子。”
“不曾。”江歌兒輕晃腦袋,那丁禹兮雖說長相俊美,可自己並非花癡,怎能見色起義?
此話顧小六卻不愛聽了,提起陶壇咕咚咕咚的狠灌幾口酒水,順手將陶壇擲碎:“世子苦戀你數年,你竟這般無心?虧得世子憂你傷心,正晝夜不分的從京中趕來,行走半路方驚起一身冷汗。唯恐給你引禍,這才急急改道往關外而去,世子為你做這許多,你竟不曾心悅過我家世子?”
“小六。”江歌兒輕柔一喚:“王一塵於抄家流放時便已死去,生前所有悲喜愛恨盡皆成空,如今活著的是江歌兒,一個尚不知明日如何的局外人。”
“我是武夫粗人,不懂你們這些文縐縐的東西,一番話聽來,隻覺得你冷心冷肺,算我顧小六錯看你了,我雖奉世子之命不敢輕易離了此處,但從今往後我便隻當你是任務而非朋友,告辭!”
江歌兒一臉錯愕,不知自個如今是犯了什麽晦氣,衝撞了哪路神仙,竟逼得身邊人一個個跳腳離自己遠去,顏子玉如此,顧小六如此。
“對了,忘記跟你說了,官家選秀女的旨意已下,閩洲知洲安仲牙之女亦在中選當間,你這兩日無事,便去看看吧,否則,除非你當了世子妃還有機會得見一二,不然此生再無相逢之日了。”
顧小六說罷便跑,留下江歌兒一臉震驚,果真還是有負柳姨所托。
暮色破曉,江歌兒隻身立於牆磚下,翠色青苔滿牆,壁虎葉占據了城郭數裏,采買的婆子替江歌兒遞了話去,得來的卻是安府閉門謝客的答複,也不知是何緣故,江歌兒吃了個閉門羹,也不過多癡纏,從街巷中買上一小筐熱騰騰的肉包,拿娟布密封實了,提溜著往書局裏去去了,書局掌櫃的如今見著江歌兒,可是比見了親人還高興,聽門口的響動,便知是江歌兒來,一路小跑前來迎接,三言兩語間,竟字字都在催更新。
“格林童話算是完本了,至於新的話本嘛……再過幾日便能得。”江歌兒淺笑著,腦袋裏轉著彎的挑選當年火遍全國的電視劇,什麽《回家的誘惑》《還珠格格》《情深深雨蒙蒙》《仙劍奇俠傳》這些個劇本拿到宋朝來,穩穩的收視冠軍啊。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剽竊文化,抄襲也能比別人抄得深刻一些,如今的江歌兒早已沒了初次抄襲的心慌,望著掌櫃奉上的一箱箱白閃閃的紋銀,臉上的笑容是怎麽也掩蓋不住。
“王小姐出生世家,怎竟也對黃白之物愛不釋手。”顏子玉著一身白袍,手持泛黃古卷,對著江歌兒一臉的財迷相不屑一顧。
“錢乃身外.……立身之本,誰人不喜?”江歌兒自是反駁,讓掌櫃的取了銀兩,將書局身側的荒地買下,另起一院。
“小姐入閩洲未滿兩年,且身份特殊,若無特喻,不得與人買賣土地。”
“若是我買地起院是為了收留閩洲孤兒幼乞,向官府陳情,可否網開一麵?”
“這.……此前並無此特例,若小姐真心想要促成此事,吾可取信一封,討世子出了個主意,官府多看在世子麵上,總有網開一麵的可能。”
“罷了,若要如斯麻煩便將此事暫且擱置吧。”
“不若先租個院子,把家夥事罷起再說?”掌櫃的見江歌兒一臉失落,自是熱心的出主意。
“既然要辦福利院自不是收養一個兩個便罷,課堂,臥室,食堂自是要齊備,非得是大院子才可,可在閩洲尋常大院的主人,非是高官富商名下,他們不差錢自不會出租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