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流光散
“教主一走了之,縣君對他癡念已成魔障,縣君得知此事後,卻是出乎意料的心平氣和,她去找了南安郡王談心,南安郡王以為她已經將教主放下了,便語重心長地告知了她,教主是受他威脅,才被迫來郡王府小住的。南安郡王認為教主不是值得托付的人,讓縣君將他忘了。”
蘇夏聞言倒有些驚訝,挑了挑眉,道:“縣君真能這般心平氣和地放下?”
“自然是不能。”
青梧道:“縣君內心的癡念早已入骨,但與此同時,她知道了越多的真相,她便越平靜。這平靜之下,卻是暗流洶湧。”
“教主走之前,向南安郡王討要玉華仙子,南安郡王卻說,自己並沒有派人去劫持玉華仙子,那日所言,不過是有脅迫之意,還沒有來得及付諸實際行動。”
“因此,教主離開南安郡王府之後,匆匆便回了雲城,想去尋找玉華仙子,卻正巧碰見了從藥王穀回來的玉華仙子和穀主。”
“那時候,玉華仙子和穀主已經是兩情相悅相許一生了,他們二人舉止親密,此番前來雲城,穀主也會一直待在玉華仙子身旁。”
“教主看見了這等場麵,心中自然悲慟無比,他極為憤怒地質問玉華仙子,為什麽。玉華仙子十分平靜地告訴他,自己被數位蒙麵高手打成重傷,麵容盡毀,武功盡失的時候,是穀主如天神一般,從天而降救了她,不嫌棄那時的她麵容醜陋,將她帶回了藥王穀,悉心照料她的同時,還為了治好她的傷勢,幾乎是晝夜不休地鑽研新的藥方。”
“玉華仙子說,她並非真正無情冷血之人,在此之前,穀主因著醫者仁心,已經救過她數次,而今,穀主又親手將她拉出泥潭,賦予了她另一種意義上的新生,她又怎麽可能會冷眼看著穀主為她做的那些事而無動於衷呢。”
“教主聽後,卻是皺著眉問,那些黑衣蒙麵人為何要對她下如此重手。玉華仙子卻是搖了搖頭,她自從被淩虛門除名之後,先是在藥王穀安生待了幾年,又是創立了玉華門,行走江湖,她自問沒有惹過太多仇家,至少在楚州,她實在想不到自己和誰有那麽大的仇恨,更別說是在雲城這小小的方寸之地了。”
“教主聞言,卻是難得地沉默了,他心中思緒萬千,腦海裏一時閃過嘉寧縣君那張豔若桃李的臉,又想起南安郡王府裏數十個武功不在他之下的高手,教主最終深深地看了玉華仙子一眼,施展輕功離開了那裏。”
“教主並沒有離開雲城,而是去了嘉寧縣君曾經在雲城住的那處小院,教主幾乎是將小院翻了個底朝天,卻是什麽異常也沒有發現,他失望之下,偶然聞見了嘉寧縣君遺落在那處的胭脂膏子,味道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魔教中擅長用藥用毒的人也不少,教主雙眼如炬,隻覺得那些胭脂膏子裏被人加了不同尋常的東西,但他卻分辨不出是什麽,於是,教主便將嘉寧縣君的那些個胭脂口脂等物都拿上,又回去找了玉華仙子。”
“見他又回來了,玉華仙子很是詫異,但教主這次並不是去找她的,而是去找藥王穀穀主的,教主將那些胭脂膏子等物都拿給穀主,要他看看這些東西是否正常。”
“穀主雖然詫異,但見教主冷著一張臉,神色尤為嚴肅,到底還是沒問什麽,接過那些胭脂膏子,到裏屋去仔細分辨了起來。”
“良久,穀主拿起其中一盒胭脂,神色凝重地出了房門,對教主道,那胭脂裏被人摻了流光散,長久使用,可以致人神智癲狂。”
“教主聽後,心中那塊石頭一沉到底,他朝穀主道了謝,將那盒胭脂拿上,又用十分愧疚的眼神看了玉華仙子一眼,便直奔楚州城而去了。”
“原來阿蘭,竟是將那藥摻在胭脂膏子裏了嗎?”蘇夏若有所思,道:“怪不得,縣君身邊那麽多高手相護,竟然無人察覺不對勁。”
那位叫顧蘭的姑娘,也是心思深沉。
她和嘉寧縣君年歲相仿,少女們湊在一處,不免要說些胭脂衣裙之類的話題,阿蘭便可以趁機將那些摻了藥的胭脂和縣君的胭脂調換。
而縣君身邊那些侍女和侍衛,自然不可能會去檢查縣君常用的胭脂有沒有毒。
這樣,那些藥,也就會長久通過胭脂而慢慢沁到縣君的身體裏了。
隻是……
那顧蘭,和縣君之間,和玉華仙子之間,到底是有什麽樣的血海深仇。
如果僅僅是因著容貌的話,天底下漂亮的姑娘那般多,這顧蘭卻又要如何自處?
“教主去了楚州城,直奔郡王府而去,他將那盒胭脂膏子交給南安郡王,說這是縣君在雲城常用的物什,裏頭被人摻了東西,讓他好好查查縣君身邊之人。”
“南安郡王心中驚訝,命人將胭脂膏子拿下去查驗了,果然在裏頭發現了可以致人瘋癲的流光散,南安郡王震怒,便下令徹查了縣君身邊的人。”
“教主將流光散交給南安郡王後,便去質問了縣君,問她為何要那般狠毒,竟對玉華仙子一個素未謀麵的人下如此毒手。”
“教主厲聲質問,縣君情緒崩潰,隻一個勁兒地搖頭說不是她做的不是她做的,隨後,便暈了過去。”
“縣君暈了過去,南安郡王便找來大夫替她診治,眾人這才知道,那流光散對縣君的傷害,何止是會讓她神智癲狂,更是會讓她在此後的很長一段時日裏,精神狀態極不穩定,一不小心就會陷入昏厥。”
“南安郡王聽聞此事,更是震怒非常,差點當即就命人將教主抓起來了,不過到底是多年上位者,他思量再三,還是決定讓教主留在郡王府,以陪縣君養病。”
“然而教主這回卻冷臉拒絕了他,教主問南安郡王是否知道,縣君派人去對玉華仙子痛下毒手之事,南安郡王沉默了片刻,問他是如何知道此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