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默契
“嗯？”蘇夏聞言一愣，對上元衡沉沉的目光，問道：“我有何錯？還請王爺指正一二。”
元衡拂一拂衣袖，伸手端起那茶盞，輕抿一口，淡淡開口道：“那藥，可不單單隻是一般的春藥那麽簡單。”
“為何？”蘇夏聞言，心中倒是對這藥起了些興趣。
要知道，在她前世時，春藥一類的藥物極其罕見，特別是對她武警的職業來說。
無論是在前世還是穿越到這裏之後，她長這麽大，除了昨日，從不曾見過春藥。
就連昨日，她也隻是聽元衡說他中了春藥。
她連那藥長什麽樣，是粉末還是藥丸，是白色的還是其他什麽顏色的都不知道。
所以，現下聽元衡這麽一說，蘇夏倒是對那藥物本身起了很大的興趣。
因此，她看向元衡的目光中也隱隱含了幾分熱切在裏頭。
元衡似是不明白她的目光為何突然這般熱切，他略微移開自己的目光，咳嗽了下。
“昨日之事，想必是那幕後之人替本王籌備了許久的禮物，又怎會拿那些次貨來糊弄本王呢。”
說到此處，元衡嘴角微微上揚，露出個嘲諷的笑來，道：“那藥，名為暗香紅。”
“暗香紅？”
蘇夏愣了下，隱約覺得有些耳熟，卻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見過。
“哦？”元衡倒是露出個微微驚訝的表情，道：“你認識？”
蘇夏搖頭，道：“不認識，但覺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裏聽過。”
元衡挑眉，“此藥乃是用產自苗疆的奇花“暗香”製成，自毒醫“方玉之”失蹤後，便幾乎在江湖中失了蹤跡。”
“江湖中隻有方玉之和其師父周老神醫會製這味藥，而周老神醫早已仙逝，方玉之也已失蹤，故而，此藥在江湖中千金難求。”
“江湖？”
元衡這麽一提醒，蘇夏想起來她是在哪裏看到過這個名字的了，不就是在那本《江湖雜談》上嘛。
《江湖雜談》之所以名為雜談，便是因為其內容涵蓋範圍極廣，幾乎包括了所有江湖中的事物。
例如各門各派的基本功法及駐地，正道和魔教的矛盾由來，各類傳說中的武林秘籍，甚至各大門派的江湖八卦都有。
其中有一章，便是寫江湖中甚為奇異的藥物和毒物的。
但蘇夏來自科技發達的、醫療技術甚為先進的現代社會。
現代的醫療科技讓她對那些功能奇異的藥物提不起什麽興趣。
所以她在看這一章節時，幾乎是隨手翻了幾頁便跳到下一章去了。
她之所以還對“暗香紅”這味藥有印象，恐怕是因為它的名字好聽罷。
可這麽好聽的名字，卻是一味春藥？
方才元衡頻頻提及江湖，又是出現在《江湖雜談》上的藥物。
蘇夏猜測，這味“暗香紅”，恐怕是專門針對習武之人而研發出的一味藥吧。
“這“暗香紅”可是對習武之人效用較強？”蘇夏偏頭問道。
“不是。”
元衡的手指放在案幾上輕輕律動了幾下，就在蘇夏怔愣地以為自己猜錯了的時候，他又開口補了句。
“應該說，暗香紅隻對習武之人有用，普通人若中了這藥，不過會感覺身體燥熱些。”
“那下藥之人，就不怕王爺武功高強，強行運功忍耐，直至藥效過了嗎？”蘇夏疑惑問道。
元衡輕笑一聲，道：“暗香紅的效用不僅僅是春藥那般簡單。”
“中了此藥之人，若三個時辰內不與完全沒有武功的女子交合，便會全身經脈暴漲，血液沸騰而死。”
“即便是在三個時辰內，找到了符合條件的女子與之交合，在藥效退去之後，中此藥之人，也會內功修為倒退三成，短時間內變得極度虛弱。”
元衡頓了頓，“此藥唯一的解法，便是在三個時辰內服下解藥。”
“並且也不能因為燥熱難忍便和女子交合，否則就算有解藥也無用，功力照樣後退。”
“這……”
蘇夏一麵在心中暗暗驚訝於“暗香紅”的奇異效果，一麵道：“如此說來，這幕後之人，不僅知曉王爺會武功，想必也十分熟悉江湖之事。”
“既如此……”
蘇夏沉思一番，道：“那柳珍兒看著，也不像是能與這種人有瓜葛的。”
聽元衡這麽一說，蘇夏便覺得她之前的推測很是有問題。
可柳珍兒的表現又著實怪異，難道說，她不是想睡元衡，而是去睡了其他人？
什麽借種之類的……
蘇夏想起前世時她看的那些電視劇中的橋段，莫名覺得自己這想法也是有些根據的。
柳珍兒原來是去給元衡戴綠帽子去了？
蘇夏用隱晦的眼神看了元衡的頭頂一眼，心中竟然有幾分幸災樂禍。
元衡被她突如其來的眼神看得很不舒服，微微皺眉，問道：“王妃在想什麽？”
蘇夏從臆想中回過神，因為心虛，所以嘻嘻笑了一下，飛快轉移話題，一本正經的看著他。
“我在想，既然我方才的推測有問題，那王爺為何還要讓青澤去查柳珍兒？”
元衡微微搖頭，“你的推測不無道理，且與本王的想法不謀而合。”
蘇夏腦中靈光一閃，和元衡對視一眼，緩緩開口，道：“王爺的意思是……”
“幕後之人不止一個？”
“幕後之人不止一個。”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隻不過蘇夏是疑問語氣，而元衡是肯定語氣。
蘇夏被這突如其來的默契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便微微低頭盯著自己麵前的那盞茶。
她竟和王爺想到一處去了，是該說默契還是說有點尷尬？
她輕輕咳了一聲，似想到了什麽，又抬頭道：“像王爺這般，既身處京城權力中心，又對江湖極為了解之人，我想應當少之又少。”
“要想給王爺下這味暗香紅，一是需要江湖中的信息渠道和藥物本身，二是要在宮中的權勢根基，二者缺一不可。”
“況且，能清楚地知道王爺昨日在宮中的動向，並提前去布置好一切，若沒有幾分地位，怕是難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