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中計了
衡王府那麽大的藏書閣，蘇夏翻來覆去，也隻找到了與水利工程相關的三本書。
還有元衡從工部為她調過來的相關卷宗，林林總總加起來，不過六七冊。
如此偏門的書，那些世家貴女就算接觸得到，也不會去看，更何況她們根本接觸不到。
再者，以忠勇侯府的實力和底蘊，也不足以收藏有這些珍貴書籍卷宗。
所以，她在元衡麵前表示自己在古書上看見的水利工程圖紙，卻實實在在的在給自己露馬腳。
她那日，為了跟元衡搶床睡，甚至還跟他過了兩招。
此後更是不加避諱地在與溪閣中練著，她前世做武警時候的那些基本功。
從前她還不覺得有什麽，如今細細一想，她真是處處都在露破綻。
蘇夏深深地看了元衡一眼，怪不，得他會懷疑自己。
就算是再匪夷所思之事，也總有人會信，甚至有人會從細枝末節處去尋找真相。
這個世界存在江湖武林，若真有什麽蘇夏不知道的方法……
蘇夏忽然覺得自己的處境極其危險。
思緒飛快閃過，蘇夏看向元衡，一字一頓道：“性情大變並不稀罕。”
“我相信，他們都有一些不為人知，或者旁人無法體會的過往。”
“旁人無法體會？”
“若不是置身其中親自經曆過，又有誰能體會呢。”蘇夏意有所指道。
“是嗎？”元衡依舊是那副淡淡的表情，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問道。
蘇夏正欲回答，他又忽然開口，道：“說說今日之事吧，你來找我，可是為了柳珍兒？”
……
蘇夏本來做好了和他做口舌爭鬥的準備，未曾想這人竟飛快轉了話題，讓她始料未及。
蘇夏盯著元衡，沉默了片刻，才點點頭，“正是。”
也罷，他既然無心再繼續再談，那也便是最好不過了。
正合她心意。
“你說。”元衡道。
蘇夏輕抿一口茶，隨後放下茶盞，認真問道：“王爺，你有沒有想過，給你下藥之人是何目的。”
元衡不緊不慢地放下茶盞，也不說話，就這麽看著蘇夏，靜靜等著她開口。
蘇夏繼續道：“我思來想去，給王爺下藥之人，不論是何目的，無非就是王爺身上有那人想要的東西。”
“抑或是，那人對王爺，有所求。”
“他有所求，王爺卻不肯給，所以那人隻好使了這般下三濫的手段。”
元衡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示意蘇夏繼續。
蘇夏頓了頓，“那人下什麽藥不好，偏偏下春藥。”
“王爺是男子，又是尊貴的衡王殿下，若你真因著春藥，與人在宮中行了那事，想來聖上和皇後也不會多加怪罪。”
“幕後之人既然給王爺下了春藥，怕是也早已找好了負責接應你的女子。”
“可王爺和什麽樣的女子行事，才會對你造成不可估量的傷害呢？”
說到這裏，蘇夏看著元衡笑了一下，道：“昨日在場的多是京城的世家貴女，衡王殿下玉樹臨風英俊瀟灑。”
“若你是與她們之中的任何一人行事，那王爺……隻怕會多一個側妃或者妾室。”
蘇夏揶揄地看著元衡，元衡麵無表情地繼續喝茶。
蘇夏道：“還有一種可能，便是王爺和在場的已出嫁的夫人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便是王爺和那女子皆身敗名裂，一箭雙雕之計，也可使得。”
蘇夏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才繼續道：“可若真是後者，對王爺造成的影響也不算大，並不能置王爺於死地。”
“或者說，給王爺下春藥這種行為，無論怎樣，本身就沒有置你於死地的效果。”
“所以，我心中有個推測。”
元衡饒有興趣地看她，問道：“什麽推測。”
“幕後之人……”
蘇夏停頓了一會兒，才緩緩道：“或許隻是想睡一睡王爺罷了。”
元衡：……
見他一副無語的模樣，蘇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元衡，總算不再成天的一副冰塊臉了。
元衡垂眸，正欲抬手為自己添茶，蘇夏以為他要起身走掉，便伸手拉住他的衣袖。
“王爺且慢，我不是在同你開玩笑，你且聽我說完。”蘇夏道。
她心底輕哼一聲，這人也太小氣了吧？
不過開個玩笑，多金貴似的。
元衡語氣中帶了絲微微的笑，他看著蘇夏，“本王隻是想添個茶而已，既然王妃這般想代勞……”
他將茶盞推至蘇夏跟前，道：“那便請吧。”
……
中計了。
蘇夏瞪他一眼，輕哼一聲，抬手給他添了茶，滿滿當當的，都快溢出來了。
蘇夏將茶壺“咚”的一聲放在案幾上，道：“茶添好了，隻是有些燙手，還要勞煩王爺自己動手拿過去呢。”
元衡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個細小的弧度。
他伸手，用了些內力，穩穩將茶盞端到自己麵前，一滴茶水都沒漏出來。
蘇夏自然也察覺了元衡的笑，她覺得元衡是在挑釁。
他肯定使了內力，那便算作弊。
新添的茶還滾燙著，元衡輕輕吹了幾口，“王妃且繼續說。”
蘇夏又瞪了他一眼，嘲諷道：“拖王爺的福，我一大早起來，趁著日頭好，便要出府替您尋妾室去了。”
元衡微微挑眉。
蘇夏繼續道：“這將將走到門外，便見著柳侍妾坐著軟驕進來了，我與她說了幾句話。”
“那柳侍妾，麵色潮紅，聲音沙啞，走路姿勢不穩，真是像極了王爺昨日呢。”
聽到此處，元衡才正經起來，皺眉道：“她當真這般表現？”
“是啊。”蘇夏嘲諷道：“若不是這般，路都走不動了，又怎麽會得太後垂憐，賜了那頂軟驕給她張揚入府呢？”
元衡沉思一番，揚聲喊道：“青澤——”
青澤飛快進屋，單膝下跪，道：“屬下在。”
“吩咐下去，讓他們查一查，柳珍兒昨晚在宮內的行蹤。”元衡吩咐道。
“屬下遵命。”
青澤領命，快速退下去了。
書房內又恢複了安靜。
元衡複又看向蘇夏，“適才王妃的一番分析，的確有幾分道理，然則，王妃卻有一點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