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老虎不發威當她病貓不成!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蘇雪就先將自己準備的繡品拿了上來,是一副她親手繡製的萬壽圖。
奉上的時候,還互相與常小娘笑著對視了一眼,才嬌嬌著聲跟老夫人說道:“祖母,這是孫女親手繡製的萬壽圖,願您老人家福泰安康,平平安安的。”
說的都是老一套的祝壽詞,半點心意都沒有,可有蘇夏在前“拋磚引玉”,她現在是越看這個孫女越喜歡。
看那副萬壽圖的時候,也是笑得合不攏嘴。
“快起來快起來,你這丫頭有心了,這麽細密的針腳,得是點燈熬油了多少時候才能繡出來的?可真是苦了你了。”
“隻要是能博祖母一笑,盡盡孝心,孫女怎麽樣都是好的。”
若論一張嘴討巧賣乖惹人開心,還是蘇雪更在行。
蘇夏瞥了她一眼,臉上表情也很平淡,隻當是沒看見前頭天倫之樂,讓玲瓏和剩下幾個婢女將壽禮拿上來。
蘇雪這個時候才走過去,湊近了看那副祥鶴圖,睜大了眼睛看著蘇夏說道:“喲,姐姐可真能耐,都能讓宇文家的少爺知道祖母過壽,還送了這麽大的禮,看來姐姐進了王府之後,除了衡王殿下,跟宇文少爺的私交也很不錯呢。”
她這番話可謂是說的陰陽怪氣,忠勇侯聽著更是黑了臉,但卻隻是瞪著蘇夏,仿若犯錯的那個真真是她一樣,其餘的一句話也沒有說。
至於其他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出,至於老夫人就當沒聽出來話裏話外都是諷刺,還樂嗬嗬的拍著蘇雪的手。
這下可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蘇夏閉了閉眼,她原本以為蘇雪隻是言語尖酸刻薄,最基本的禮數還是知道的。
沒成想竟然誠心顛倒黑白壞人清白,若現在站在這裏的是原主,指不定是還要受了她多少委屈去。
偏蘇雪看見她這模樣,還隻當是蘇夏怕了,又去恬不知恥的挑釁。
“喲,姐姐這是怎麽了,我看著晚上的飯也沒吃兩口,怕不是身體不舒服吧?”
“不舒服,我的確是不舒服……”蘇夏咬著牙低聲說了這句話,誰都能看出來她是真的生氣了,老虎不發威當她是病貓不成?
她奪步上前,沒有任何前奏就啪地扇了蘇雪一個耳光,又快又響,簡直比前麵教訓那個丫鬟還要狠得多。
蘇雪耳邊轟鳴,也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給弄得愣了神,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足足兩秒鍾以後,臉頰上才有劇烈的痛感傳來,右半邊臉整個都紅了起來,還有點被打出來的血痕在上麵。
她尖叫一聲捂住了臉,後退一步又驚又怕的看著自己的女兒,一隻手放在她身後,想要察看她的傷勢。
蘇雪是萬萬沒想到蘇夏竟然會動手打她,此刻更是委屈,眼眶也是說紅就紅,若不是眼淚還須得醞釀,隻怕當時就會掉下來了。
“姐姐,你為什麽打我?”
“為什麽?”蘇夏一眯眼睛,十分不屑的看著她,語氣也很傲,抬起手來一指蘇雪,恨得咬牙切齒。
“還不是因為你那張什麽話都肯往外說的爛嘴?我原本是想看著今日祖母壽辰,給你留些麵子一再忍讓。
你這個小娼婦倒很拿自己當成嫡出的小姐一般,在席上對我指桑罵槐多次冷嘲熱諷,我權當沒聽見,可你今日卻憑空出言辱我清白,我豈能平白咽下?”
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擲地有聲,蘇雪和常小娘則是一臉慌亂的看著蘇夏。
她們光以為蘇夏是個精神不大正常的花癡,也未料到她今日會這樣動手打人。
也就是因為這,她們才一直有恃無恐,可誰知道,她們眼裏的瘋子真正瘋起來的時候,才最要命。
蘇夏這一巴掌打得頗狠,臉上傳來陣陣痛感,蘇雪被這疼痛刺激得清醒了幾分。
常小娘看她痛得“嘶”出聲,便從懷中掏出帕子遞過去。
蘇夏一手捂住臉,一手接過常小娘遞的帕子,嚶嚶哭泣起來。
“姐姐何苦這麽惱怒,京城裏誰人不知姐姐為衡王殿下做的那些事情,妹妹說出實情,不過是想提醒姐姐罷了,姐姐不為自己的名聲著想,也要想想侯府聲譽呀……”
蘇夏聞言,對自己這便宜妹妹顛倒是非黑白的能力又有了新的認識。
她惱怒之極,冷冷道:“看來剛剛那一巴掌還沒讓你知道疼。”
說著欺身上前,一巴掌朝蘇雪左邊臉扇去。
蘇雪和常小娘沒料到她還會再次動手,根本來不及閃躲。
“啪”!
隻聽又是清脆的一聲,蘇雪的左邊臉頰也紅腫起來,發髻散落了一些,整個人狼狽不堪。
兩邊臉的疼痛疊加在一起,這下蘇雪是真的痛得流了眼淚。
常小娘又慌亂又心疼,無暇顧及其他,大喊一聲,“雪兒!”
蘇雪靠在她懷裏,雙手捂住臉,哭道:“小娘,我好痛,我的臉,我會不會就此毀容了?”
在場的人都被蘇夏方才的舉動鎮住了,竟沒有人想著去替蘇雪拿傷藥。
還是老太太發話,對侯夫人道:“愣著做甚,還不快差人去拿藥。”
說罷又看了眼蘇雪的傷勢,又補了句,“再差人去請個大夫回來,記住,悄悄地去。”
現場一片混亂。
忠勇侯之前見蘇夏對蘇雪動手,本就想教訓教訓這個粗魯不知禮數的女兒,隻是蘇夏一番話讓他若有所思。
可聽蘇雪提起侯府聲譽,又想起此前蘇夏為了嫁給衡王做的那些有辱門楣之事。
見蘇夏竟然敢再次動手,一時之間震怒不已。
“蘇夏!你鬧夠了沒有?”忠勇侯“啪”的一聲拍了下桌子,怒道。
見忠勇侯發怒,屋內眾人都安靜下來,隻剩蘇雪嗚嗚的啜泣聲。
蘇夏一時對原身有些同情,她不過是個將一腔感情錯付給旁人的可憐女子罷了。
親生父親如此不問是非黑白,親生母親又懦弱無能,拚盡全身力氣嫁過去,遇到的又是那樣冷心冷情的人。
說到底,以她這個現代人的眼光來看,原身雖癡纏,但並沒有對不起在座的其他任何一個蘇家人。
原身於感情一事上走入迷途,她的家人們不但沒有想法子引她出來,反而對她冷眼旁觀,事事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