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危機解除

  說話間,阮桃已然掙脫了鳳玦的手,朝著茹雪所在的地方奔去。


  茹雪身上的膨脹得越來越厲害,甚至已經開始出現了龜裂的血紋。


  方掙開鳳玦的束縛,阮桃便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銀針朝著茹雪的周身穴道激射而去。


  由於茹雪在不停地跑動與掙紮,故而她刺中穴位的難度高了很多。


  但阮桃的目力也是極佳的,故而很快她便將手上的銀針大多數都紮進來,茹雪的穴位中。


  隻是阮桃很快便發現,興許是因為紮在穴道中銀針有了效果,茹雪的行動突然變得順暢了,不再像之前那麽緩慢。


  這就加大了阮桃將最後一針紮入穴道中的難度,令她做出抉擇丟針的過程更為艱難。


  隻是一瞬間的猶豫,那茹雪身上的血紋便越來越多,眼看就要炸裂開來。


  隻是這時身後的鳳玦卻是也在短時間內趕了上來。


  然而鳳玦卻沒有看向阮桃,而是一把摁住了身軀已經變得有兩個成年男子大小的茹雪,成功地阻止了她前進的腳步。


  隻是茹雪依舊猛烈地掙紮著,她那肥胖的身軀整個倒在了地上,仍死死認定耶律楚,手腳並用地朝前爬。


  阮桃明白這是鳳玦在為自己爭取時間,但是看到鳳玦離那個即將爆炸的茹雪如此之近,她捏著銀針的手不由得指尖顫抖了一下。


  但隨即她又深吸了一口氣,竭力地使自己冷靜下來。


  越是到了這種時候,便越是要學會控製自己的情緒。


  隻是最後一針的那個穴道被茹雪鼓起來的肉給擋住了,阮桃不得不走上前,去到了鳳玦的身邊。


  鳳玦見她走近,投過去的目光帶著不讚同的神色,顯然是想趕她走。


  但隨即鳳玦也看到了阮桃目光所落在的位置,那是她需要紮入的穴位。


  鳳玦幾乎是瞬間便明白了為何阮桃要靠近,故而他隻是衝阮桃點了點頭,示意她快些下手。


  阮桃看著鳳玦的眼睛,不再猶豫,將最後一根銀針紮如了茹雪的頭頂。


  過度的膨脹似得茹雪的脂肪層似乎都變厚了,故而阮桃幾乎是用盡了全力才將整個銀針紮進去。


  接著二人便極有默契地飛速遠離了茹雪,以免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出現什麽意外。


  當然按照二人現在的距離,即便是在第一時間往後撤,也還是在最靠近茹雪的位置。


  所幸他們所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當那根銀針紮入茹雪的頭頂的時候,茹雪便像是被點了穴一樣,呆呆地站起來愣在原地。


  她茹雪雙眼中的赤色開始慢慢褪去,但她的眼中卻依舊沒有神采,看起來就像一個被斬斷了線的木偶一般。


  接著茹雪的身軀開始緩慢地恢複,她像是極其痛苦地仰起頭,張大了嘴,一大口黑氣便從她的嘴中吐了出來。


  那黑氣無色無味,也沒有什麽其他的異樣,幾乎是在被茹雪噴吐出來的瞬間便完全消散了。


  約摸過了幾十秒的時間,茹雪便停止了噴吐黑氣的過程,徑直倒了下去,將案幾上的盤子盡數撞倒,也將她的臉上、身上都滾滿了油漬。


  很快茹雪那邊便沒了動靜兒,那些個匈奴使者們也一個個地從角落小心地探出頭來。


  而一直被茹雪緊追不舍的耶律楚也極為狼狽地擦了一把臉上的汗,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整理起自己的衣襟。


  隻是此番事了,宴席上已經被攪得一片狼藉。


  摔落的碗筷以及碎了一地的瓷片,在廳的各個角落滑動、翻滾。


  黏糊糊的油順著本該幹淨明亮的地板往外流去。


  呼延梓此時卻像是如夢初醒一般,姍姍來遲地趕到了耶律楚的身側道:“您沒事吧,王子殿下。”


  耶律楚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眸中神色變幻,但終究沒有翻臉。


  阮桃這才回想起方才耶律楚被那茹雪追得滿廳亂撞的時候,那些個匈奴使者或是呼延梓之中沒有一個上前保護他。


  他們都是四散奔逃,以求保全自身。


  這便說明了什麽問題?

  這位匈奴王子或許在匈奴那邊的勢力並不強大,又或許是這一次他所帶來的並不是他的手下而是匈奴國王所指定的一群人。


  無論如何,現在可以完全肯定的是,這位匈奴王子雖然表麵上看起來與使團中的人和和氣氣,甚至稱得上是極為受照顧。


  但是從方才危急情況下的使團眾人的反應來看,他們這使團內部,恐怕沒有表麵上那麽團結。


  再加上這位匈奴王子。身為王子卻並不是使團的主使,這便有些耐人尋味了。


  阮桃覺得自己仿佛已經窺見了什麽內情。


  很有可能,此次匈奴使者前來的目的並不是向鳳國議和示好,而是找機會將這個匈奴王子置於死地。


  隻要這匈奴王子的意思,匈奴便有理由向他們鳳國的邊境發起掠奪與戰爭。


  匈奴的兵力雖然並沒有鳳國強大,但是他們勝在靈活,最為出名的便是騎兵。


  匈奴的騎兵來去如風,很多鎮守邊關的將士都深受其擾。


  他們不僅燒殺搶掠,並且貪婪無度。


  故而屢屢逼得鳳帝派人前去剿滅,但又因為匈奴過於狡詐且退得極快而無法短時間內將匈奴盡數追擊剿滅。


  而且匈奴遠在關外。調動大量的軍隊前去剿滅匈奴也是一大筆費用,即便是繁榮的鳳國,也是頗為肉疼。


  而一般到了這個時候,匈奴便會派使者前來,腆著臉對鳳帝俯首稱臣。


  這或許也是鳳帝不願親自接待他們的理由。


  因為即便過了這一次,他們也還是會故技重施,尋找形形色色的理由毀約,將才簽訂了不久的和平條約忘在腦後。


  但偏偏鳳國不堪其擾,還是得在多番談判之下,同意他們的要求退兵,換得暫時的和平。


  故而看似匈奴是弱勢的一方,實則不然。


  即便是一隻蚊子不斷咬人,也會極為令人煩躁,更別提是匈奴這種每次過來便會在鳳國身上撕下一塊肉的豺狼了。


  當然那隻是前些年的情況,近幾年來鳳帝雖然身體每況愈下,但治國卻幾乎沒有耽擱下。


  鳳帝年輕時發布的政策已經得到了極大的推廣,對匈奴也有了一定的製約力。


  故而匈奴侵襲的次數變得少了,也開始假模假地,在鳳帝還沒發兵的時候,便派使者前來問候了。


  當然,鳳國上上下下都對匈奴這行為頗為不齒,故而每次招待匈奴的都並未按照最高的儀製,而是用對待下屬國的方式招待他們。


  然而匈奴卻始終沒臉沒皮,似乎並不在意這等待遇的差別。


  直到今年鳳帝已不願意親自招待這群人,故而派了鳳玦作為擋箭牌,前來招待這群匈奴。


  “關於今天的這場刺殺,我覺得貴國應該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果不其然,在耶律楚那碰了個軟釘子的呼延梓下一刻便將矛頭對向了阮桃二人。


  鳳玦挑了挑眉心生不悅,但還是耐心地解釋道:“貴使應該看得出來,本王與王妃已經在盡力阻止你們口中的刺客,若這名刺客是本王安排的,本王又何須管在座各位的死活?”


  這話說得在理,但呼延梓卻依舊不依不饒地反唇相譏:“在下感念玦王殿下招待我們的厚誼,但這次刺殺畢竟是在貴國的國界上發生的,並且還是在玦王殿下的府中。”


  呼延梓的言下之意,便是鳳玦也有刺殺他們的嫌疑。


  耶律楚看著他們有來有往地爭論,站在旁邊一言不發。


  阮桃卻被對方這強盜邏輯給氣得一時有些語塞。


  她本聽說匈奴一向不講道理,本以為是人雲亦雲,不想這赤裸裸的真相擺在麵前,才知道對方有多麽令人厭惡。


  但是阮桃卻並未表現出任何一點生氣的情緒來,而是露出了一個極為官方的微笑,一步一步地走近了呼延梓。


  像是被她的氣場所震懾,呼延梓竟下意識地倒退了一步,接著又似乎反應過來了一樣,一臉憤慨的模樣。


  阮桃沒有理會他變幻的表情,開口道:“我們鳳國之人,向來不幹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兒。”


  她雖然帶著笑,目光卻極為冷冽,竟鎮住了看起來便孔武有力的呼延梓。


  “想必你也看見了,這茹雪所中的是苗疆秘術,若是方才她葬身於此,本王妃與玦王,還有在座的每一位,都定然不會幸免。”


  阮桃說這話,卻是並沒有恐嚇於他。


  阮桃與鳳玦是見識過那刺客爆炸時的威力的,若不是他們那次及時躍下了懸崖,想必早已被那強大的氣勁炸成了碎片。


  可是即便如此,他們摔下去之後還是受到了一些震蕩,乃至回到王府之後,為了溫養經脈還吃了不少阮桃配置的藥。


  而在如此近的距離內,茹雪雖然並沒有修煉得如那個刺客一樣,有一身強大的內力,但一個普通人身體中的氣一旦被激發出來,其威力也是難以估摸的。


  到時茹雪以身軀作為武器,距離她最近的耶律楚便是首當其衝。


  而這些個四散奔逃的使者們,甚至連倉促間躲在柱後的鳳玦與阮桃都難免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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