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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閻聽雲篇(上)

  我叫閻聽雲,大約也算得上天之驕女。


  我阿爹是江北的大帥,所以,我從出生就受到了最好的教育,西洋教育流行的時候,他在我17歲的時候,送我去了英國劍橋留學。


  也許是命中注定,在芸芸白皮膚藍眼睛的洋人堆裏,我剛來的第一天,就遇到了一個中國少年,他叫張啟淮。


  在遇到他之前,我從來沒有體會過那樣的快樂,好像找到了異國知己,他給我講他留學的趣聞,帶我去吃當地有名的小吃,跟他一起去旁聽別的專業課。


  那時候,我天真的以為,這應該就是我遇見他的全部,他帶給我的都是歡樂、浪漫。


  直到我來劍橋的第二年,阿娘在給我的來信中說,大姐被阿爹逼著嫁給了一個她不喜歡的人,鬧得死去活來,最終還是妥協了。


  我當時失落了好久,在心疼大姐的時候,忽然在想,如果我要嫁給張啟淮,阿爹他……會同意嗎?

  可更叫我難受的事情發生了,張啟淮告訴我,他的父親是江南金陵督軍張銳謹。


  這個名字,我小時候就從阿爹口中聽過,不為別的,隻因為這人是阿爹的宿敵,當初他領兵到長江以南,正是因為張銳謹,他才沒能成功揮軍南下,受阻於長江。


  宿敵,意味著我跟張啟淮從相遇大約就是錯誤的。


  我當時想,不如就這麽算了,趁我還未陷得更深。


  但,那晚,他在女生宿舍樓下站了一夜,夜雨不休,第二天一早就暈倒在了樓下。


  他一病就是半個月,高燒不退,夢裏都是求著我不要離開他的話,後來想想,我好像也隻記下了一句,他昏昏沉沉的拉著我說:“阿雲,連你也要拋棄我了嗎?我是不是不值得任何人去愛?”


  有時候,我覺得他很孤獨。


  他從來沒有生而為富家子弟的驕傲,好像那是他的牢籠。


  張啟淮病好之後,我便再沒有提過要分開的話。


  我當時想,何必為未來的事情煩憂,不如好好的活在當天。


  一眨眼,我們在劍橋留學了三年,到了要回去的時候。


  臨行前的一晚,我們在劍橋河畔看英國最後的月亮。


  他駕著一條小木船,我坐在穿上,安靜的聽他泛舟的聲音,然後我聽到他說:“阿雲,回去以後,我就跟父親說我們的婚事,求他讓我去奉都城跟你下聘禮,好不好?”


  我當時愣了一下,那自然是好的,可是……


  “啟淮,如果我阿爹不同意呢?我們有離那麽遠……連封書信都通不了的。”我說。


  小木船停了下來,他很認真的對我說:“阿雲,無論如何,我都會娶你的!”


  任何一個女孩子聽到他這句話,都會覺得很幸福,我也不例外。


  回國的遊輪上,我們一起同行。


  那天海上下了下雨,天剛晴的時候,我從窗外看到了一道彩虹,想讓啟淮跟我一起看,卻怎麽也沒找到他,後來我去了甲板上,看到一個穿著成熟美豔的女人,正在跟他坐在木桌上喝咖啡。


  他們大約是在……一邊喝咖啡一邊欣賞彩虹麽?


  那女人大約是染上了不少西洋人的習慣,一條紅色的裙子,紅色的唇,性感妖冶,起身離開的時候趁張啟淮不備,俯身在臉上吻了一口。


  我走到他麵前的時候,那鮮紅的唇印還留在他的臉上。


  任何一個女人看到這一幕都會覺得生氣吧,我因為這件事情跟他大吵了一架,在郵輪靠岸的時候,就直接上了回江北的火車。


  沒想到的是,張啟淮竟然跟我來了江北,在我回奉都城的當晚,一場宴會上,我又見到了他。


  要知道,他的身份來江北,如果被我阿爹或者阿霄知道了,恐怕是不會那麽順利回金陵的,甚至……我覺得阿爹可能會殺了他。


  誰知,那晚的宴會出了命案,啟淮成了被懷疑的對象。


  我哪裏還顧得上生氣,就不得不跟阿霄坦白了他的身份,誰知再一次從監獄裏見到他,他已經被嚴刑逼供的隻剩下半條命了。


  我求著阿霄,偷偷讓人把啟淮送進了醫院。


  說實話,我並不關心在錦繡飯店裏突然死掉的那個人是誰,更不關心凶手是誰,隻關心啟淮是不是能安全的離開江北。


  這個地方不適合他久留。


  他的身體狀況本就不好,又遭了監獄裏的一頓毒打,在醫院養了好幾天才勉強能下地行走。


  我趁阿霄不注意,就偷偷把啟淮送到了火車站,剩下的一切自然由我擔著。


  臨行前,他告訴我,跟我回江北是怕我生氣再也不肯理他,其實他不知,就算我再怎麽生氣,也不會忍心不理會他的。


  “阿雲,我回金陵就求父親讓我來提親!”


  在火車站的月台上,他這麽說,我知道大約我們的前路還有很多艱辛,可是兩個人真心相愛又有什麽錯,我喜歡他啊!我願意為了他付出我的一切。


  想想那時候,我的一意孤行才是墳墓。


  後來,阿爹想拉攏富江商會會長封亦烆,就把我許給他。


  那一刻,我覺得天都要塌了,仿佛大姐的命運再一次降臨在了我的頭上,我自然是要反抗的,可不管我怎麽鬧,阿爹就是不肯鬆口。


  好在阿霄是站在我這邊的,但其實我知道,有時候阿霄對阿爹的決定也無能為力。


  我在絕食了兩天後,竟然一病不起,吃什麽吐什麽,我一點也不想這樣,因為我還想留著命跟啟淮見麵。


  阿霄用了不知什麽藥救了我,那一天我覺得上帝一定是聽到了我最真誠的禱告,啟淮的哥哥來府上替求婚了。


  封會長在逐漸開始鬆口肯退婚了,後來我才知道,也許那時候,封亦烆根本就沒想過娶我,他是在逗阿霄而已。


  張啟銘的到來,給我帶來了希望。


  阿爹也終於同意了我們的婚事,我滿懷著期待,等著我們婚期來臨的那一天。


  京都城跟金陵城,不僅相隔千裏,還橫亙了一條長江,我這輩子最大的勇氣也就是,跟阿霄一起不遠千裏的去金陵。


  因為我知道,在那個陌生的城中,有我愛的人在等著我。


  過了長江,張啟銘領兵來迎阿霄的送親隊伍,我知道距離見到啟淮不遠了。


  可……直到我換上秀禾,穿上嫁衣的那一刻,我也沒有見過啟淮一麵。


  舉行婚禮之前,我問過張啟銘,他似乎有些言辭閃爍,說江南的規矩,成婚前男女雙方是不能見麵的。


  嗬,我竟然也相信了。


  舉行婚禮的時候,我頭上蓋著紅色的蓋頭,低頭也隻能看到腳尖的一點畫麵,周圍是熱鬧得亂哄哄的聲音,讓她有些暈頭轉向。


  然後,我就被幾個丫鬟婆子送到了婚房裏等著。


  來之前阿娘就交代過我,讓我矜持些,坐著的時候,不管頭上的裝飾再重,也不能自己掀了蓋頭……


  我不知道我等了多久,好似外麵的喧囂都散盡了,夜都深了,燭台上的燭火都晃動了火苗,燃盡了大半,啟淮還沒有回來。


  我正心焦,忽然聽到門口有腳步聲傳來,門就被人緩慢的推開了。


  萬萬沒想到,一切的錯誤將從這晚開始。


  燈熄滅的時候,我看不清他的臉,本以為自己度過了一個甜蜜的洞房花燭夜,第二天醒來,卻成了滅頂的災。


  跟我同床共枕的人,成了啟淮的哥哥,張啟銘。


  我怎麽都想不通,張家給我設了一個那麽大的陰謀圈,卻還是陰差陽錯,讓我不得不跳。


  他們說,啟淮病重,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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