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6 內閣總理林宗簡夜半爆亡,死因不詳!
“閻霄?”林宗簡不由自主的叫出了閻霄的名字,手扶著椅子逐漸握緊。
閻霄聽了他們所有的對話,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從椅子上緩緩的站起來朝林宗簡走過去。
她每走一步,林宗簡抓著椅子的手就越發收緊。
“總理大人,時隔多年,很感激你還能這麽坦然的承認當年的事情。”閻霄開口便是冷涼的語調,目光寒涔涔的看著他。
林宗簡勉強冷笑一聲,不再偽裝,對封亦烆道:“亦烆,難道你還真的準備為了一個女人跟我反目?”
封亦烆拉了一把椅子坐著,長提交疊,微微挑眉道:“老師,這難道不是你四年強就應該清楚的事情?你可是害得我妻離子散,你憑什麽覺得我會放過你?不然我苦心經營這幾年是為了什麽?難不成為了幫你披上龍袍當皇帝?”
閻清越不似閻霄那麽能隱忍,聽到林宗簡親口承認早就怒不可遏,一開始是被閻霄攬著,可此刻她早就忍無可忍,隻想一把掐死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嘩啦——”
一聲脆響,茶幾上的水壺被閻清越拿起摔在桌角上,她手中就瞬間多出一塊鋒利的瓷壺碎片。
所有人的朝她看了一眼,可還在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眼睜睜的看著閻清越捏著手中碎片朝林宗簡衝了過去。
“啊——”
林宗簡低呼一聲,下巴挨著脖子的部位被猛地劃傷,很快流出血漬。
“爹……爹你怎麽樣了……”
林清致慌忙站起來扶住林宗簡,用手帕幫他按住下巴上兩寸多長的血口。
“你是誰?竟然……竟然敢跟我動手,來人,來人!”
林宗簡抬起顫抖的手,勃然大怒,然後朝宴廳叫人。
外麵卻沒有任何人應聲,當然這整個院子都沒有人,除了沈言站在門口,他自然也不會應聲。
封亦烆仍舊坐在椅子上,淡淡看著,一言不發。
“你是哪裏來的賤人,敢對我爹動手,我要你償命!”林清致還不知道閻清越的身份,把她當成了個小丫鬟,說話間上手就要去打她。
閻清越不屑的看她一眼,身形一歪躲開林清致揚起的手掌,並反手一抬,甩給了她一耳光。
“啪——”
林清致臉頰一偏,火辣辣的疼,整個人僵在了原地,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你……你敢打我!你活的不耐煩了!”
林清致一轉手,掏出了林宗簡腰上別著的槍,朝閻清越對準“我要你死!”
“滾遠一點!”
閻霄輕輕抬手格擋一下,反手一扭就把林清致手中的槍口調轉,“林清致,對我而言,你死了一點也不冤枉,誰讓你是林宗簡的女兒,你的錦衣玉食都是用別人的血肉換來的,所以……”她聲音徒然一轉,淡得像從一口幽深的古井中發出:“……你最好安靜。”
林清致不敢看閻霄的目光,手一抖槍就掉在了地上。
林宗簡用手帕捂著下巴上的血口子,扭頭問封亦烆:“亦烆,說吧,你還想做什麽?”
他是光明正大來封府的,還不信封亦烆能真的就這麽要了他們父女的命。
男人放下交疊的長腿,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閻霄身邊,輕輕的貼上她的耳朵,低聲道:“阿霄,再忍一晚,明早就有結果了,嗯?”
他說話雖然壓低,可也沒有避開林宗簡不讓他聽到的意思,相反,似乎有意讓他聽到。
閻霄側首看了看他,緩緩鬆開閻清越的手腕,拉著閻清越往後站了一步。
“我不會在你府上殺人,我跟清越先走了。”閻霄拉著閻清越離開了宴廳。
封亦烆沒有攔他們,隻是對門口道:“沈言,送客。”
沈言聞聲,走進來朝林宗簡道:“總理大人,我送您跟林小姐出府。”
林宗簡卻站著不動,神色凝重顧慮,問他:“亦烆,什麽一晚,你說這話什麽意思?”
封亦烆朝他淡淡笑了笑,黑色的眼眸眯成了一對月牙,笑意滿滿,卻殺意凜凜:“老師,我忽然很想問您,您不是大總統的心腹,若有朝一日他也像懷疑閻嘯霖那般懷疑您,您又該當如何?以死明誌麽?”
封亦烆說完,並沒有等林宗簡回應,隻是勾著菲薄的唇角淡笑兩聲,轉身離開。
留下的是林宗簡形若枯木般的神情,他垂在身側的手指都在顫抖。
…………
閻霄拽著閻清越離開,一直回到華林院的偏廳才終於鬆開。
“三姐,你為什麽阻止我,林宗簡那斯就是多活一刻,我都覺得對不起咱們阿爹阿娘!”閻清越情緒激動,眼眶泛紅。
相比較而言,閻霄就冷靜了很多,她拉著閻清越坐下:“清越,這個仇我來報,我希望你手上是幹幹淨淨不沾血汙的。”
閻清越頓了頓,還是不情願:“可是……我們哪裏還有這樣的機會。”
林宗簡出門,哪次不是前呼後擁的。
“會有的。”閻霄堅定的道。
褚玉站在門口敲了敲門,小聲的道:“少夫人,少爺叫我過來……”
閻霄打斷:“褚玉,我說了,不要叫我少夫人,我跟封府沒什麽關係。”
褚玉頓了頓,抬起頭委屈道:“可是少爺交代,在府上……讓這麽叫您的……”
她不敢大聲說,隻好嘀嘀咕咕的說著,並偷偷朝閻霄看過去觀察她的神情。
好在閻霄也不想計較,更不想難為褚玉,隻好轉了話題:“褚玉,他讓來你幹什麽?”
褚玉連忙點頭:“哦,少爺讓我過來替四小姐安排住的地方。”
時間確實不早了,閻霄就對閻清越道:“清越,你現在這裏住一晚,明早我送你回去。”
閻清越淡淡點頭,跟了褚玉離開。
…………
第二日,閻霄起了大早,吃了早飯帶著歡歡和閻清越出府。
沈言就等在華林院門口,似乎是專門等她的。
“少夫人,少爺說讓我開車送你們。”沈言禮貌的頷首。
“好啊好啊!我要坐車去學堂!”不等閻霄回答,歡歡就第一個同意了。
閻霄想著還要送閻清越回學校,有車自然方便些,就點頭同意了。
送了歡歡去學堂,沈言調轉車頭往閻清越所在的學校開,也不知怎的,這一大早街上就熙熙攘攘的,車開得極慢。
街上也不似平常的祥和,路人們和坐在早餐鋪子裏的人不知道在議論些什麽,熱火朝天的。
小報童站在街邊賣報,生意極好,被人瘋搶。
“賣報賣報!驚天新聞!”
“現任內閣總理林宗簡昨夜猝死,死因不詳!”
“大總統親臨總理府吊唁,痛苦不已,責令查明真相!”
閻霄隔著車窗,卻聽得清清楚楚,跟閻清越對視一眼後,立即叫沈言停車:“停車!”
沈言應聲踩了刹車,並問:“怎麽了,少夫人?”
閻霄沒說話,推開車門下車,走到那小報童跟前買了一張報紙,又神色凝重的坐回車裏。
報紙頭條上赫然寫著:【內閣總理林宗簡夜半爆亡,七竅流血,死因不詳!】
報紙上沒有一張照片,可既然能上報紙,又是這樣的政治事件,不可能有假。
“他死了?”閻清越不可置信的看著報紙。
閻霄快速的閱讀了報紙內容,除了死訊報道,以及大總統親臨總理府的信息,就沒有其他信息了,不過這也已經足夠證明,林宗簡確實死了。
才一夜……
【阿霄,再忍一晚,明早就有結果了,嗯?】
腦海裏忽然浮現昨晚封亦烆對她說的這句話,她當時沒明白什麽意思,更沒有細想,可現在想來,竟有些毛骨悚然……
是封亦烆幹的?
“沈言,封亦烆在哪?”閻霄抬頭問。
沈言立即回應:“少爺天沒亮就被人請走了,好像……好像就是因為這件事情。”
沈言盡量裝作什麽都不知情。
“他有說什麽時候回來麽?”
“……這個,沒有。”
閻霄隻好擰眉歎氣一聲,扭頭對閻清越道:“清越,讓沈言送你回去吧,我還有事,就不跟你一起了。”
“三姐,你去哪?這件事情是不是跟封亦烆有關?”閻清越拉著她問。
“我還不確定,不過你放心,這件事情我會看著辦的,不論如何林宗簡都已經死了,你就不要再衝動了,過幾天我會去學校看你,嗯?”閻霄安慰她。
閻清越隻好點了點頭,目送閻霄下車。
“少夫人,您……這是去哪?”沈言見閻霄要下車,連忙問。
“沈言,你送清越回學校吧,我還有事,你不用管我。”說完,閻霄就下車了。
沈言:“……”
…………
閻霄下車後,直接叫了個黃包車,往總理府的方向而去。
她猜想,封亦烆一定還在裏麵,如果林宗簡的死跟他有關係的話。
半個小時的時間,黃包車就停在了總理府巍峨的大門前,門口人聲鼎沸,有很多看熱鬧的民眾,還有一些報社的記者,都被警察用警棍圍擋著,不住靠近。
府門口站著不少士兵,一看便是戒嚴的狀態。
閻霄剛站在人群中不一會兒,府門口就出來了一列衛兵,然後是大總統方北鵬,陪從在身邊的人是封亦烆。
方北鵬似乎看上去很傷心,還抬手抹了抹淚。
封亦烆幫他拉開車門,大總統上車,車很快就離開了。
“這內閣總理死了,大總統還挺傷心,少了一條左膀右臂呢!”人群中有人議論。
“你想什麽呢,沒看見圍了那麽多報社記者,不傷心也要表現的很傷心,這都不懂!”有人吐槽。
閻霄微微蹙眉,撥開人群,朝封亦烆的方向叫:“封亦烆!”
“往後退,往後退,不準大聲喧嘩!”
警察提起警棍往後推。
“封亦烆!”閻霄又朝男人叫了一聲。
封亦烆目光從大總統開走的車上挪回來,朝人群中看過去,便看到閻霄穿著一條淺青色的旗袍,正在叫他。
男人邁著長腿走過去。
此刻圍觀的人都很詫異,怎麽封府的大少爺朝他們人群走了過來,一瞬間都不敢議論安靜了下來。
圍在邊上的警察朝封亦烆看了看,不自覺吞了口口水往後退開半步,神情慌張。
警察署誰不知道,昨天這位大少爺親手開槍打死了他們警察署的蔡隊長。
“阿霄,你怎麽來了?”封亦烆伸手撥開擋在中間的警察,另一隻手牽閻霄的手,把她拉到自己麵前。
這麽多人盯著他們,倒是叫閻霄神情一囧,輕輕躲開他的手,“我……我來看看。”
“封少爺!封少爺!總理大人是您的老師,這件事情您怎麽看?”有幾家報社的記者湊過來,開始問。
封亦烆抬眸朝那發問的記者看了一眼,然後道:“我當然很傷心,不過老師年事已高,突發疾病也不是我們誰能控製的,隻能感到惋惜!”
“那您的意思是,總理大人是死於病況?”另一位記者跟著問。
“誰知道呢?這就要去問醫生了。”封亦烆朝那記者勾唇笑了笑。
畫麵有些詭異,卻沒有人再敢發問。
忽然又有記者問:“封少爺,您身邊這位女士是……?”
“我夫人。”某人搶答,眼底依舊混著不可察覺的笑。
“不是,我不……”閻霄想否定,卻被男人俯首輕輕親在了額頭上。
“她害羞,你們不準拍照。”男人淡淡的掃了記者一眼,拉著閻霄朝總理府門口走。
閻霄隻好被她這麽拉著,走了進去。
一直等閻霄覺得身後再沒有什麽多餘的視線,才默默甩開男人的手,並停下腳步,往四周看了一眼,抬頭問男人:“封亦烆,這件事情是不是你……”
“噓……”
男人長指落在她的唇上,眯眸淡笑:“阿霄,你能來這裏找我,你心裏就已經確定了答案,你確定要在總理府問我?”
閻霄:“……”
她拿開封亦烆的手,繼續問:“你怎麽做到的?”
男人重新牽起她的手:“我這不是正要帶你去看?不過……如果你害怕的話,我給你講講就算了,不用親眼去看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