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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8 啟淮還沒死,放個棺材幹什麽?

  張啟銘看著女人痛苦的表情,心裏也跟著心疼,可是他知道,這一切的傷痛都是他強加給她的,手掌緊緊捏成拳頭。


  “閻張兩家,在沒有結這門親事之前,南北對峙,互不通訊,父親當初同意這門親事也是想緩和我們南北關係,可眼下啟淮病重,送親隊伍已經到了長江岸上,我張家若是這個時候退婚,恐怕會熱鬧了閻大帥,到時……怕是長江之上又要起戰事了。”


  閻聽雲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忽然朝著男人咆哮起來,眼眥睜大泛著血紅:“張啟淮不是還沒死?我要嫁的人是他不是你,你們憑什麽為我決定!憑什麽……”


  憑什麽一夜之間,她所有的期許和幻想都破滅了,帶給她的是無法換回的,昨晚她跟張啟銘已經……已經……


  為什麽!

  看著縮成一團躲在床角上的女人,張啟銘身形微動,抬起手想去安慰她,可等他清晰的看到女人在他挪動之前肩膀顫抖了一下後,又緩緩的收回了手。


  “我知道,我們張家對不起你,可是這是權宜之計,我……也對不起啟淮。”可是,他也無能為力,麵對家族的壓力,這是他不得不做出的選擇。


  閻聽雲把臉埋進棉被裏,因為哭泣而讓肩頭顫抖著,不再回應,連哭聲都是細小的,叫人心疼得慌。


  張啟銘坐在床上看了她一會兒,抬手抓了抓頭頂的短發,掀開被子起床,重新換上一身軍裝。


  閻聽雲哭了一陣子後,忽然想起什麽,可是房間裏安靜的好像就剩她自己了,慌忙抬頭去尋張啟銘的身影,沒想到一抬頭,竟然看到男人已經穿好了一身軍裝,筆挺的立在床邊。


  “啟淮呢?我可以去看他嗎?我要去看他!”閻聽雲抬手擦了臉上的淚花,哽咽著朝男人的背影道。


  張啟銘忽然聽到她說話,快速回頭,約是反應了一會兒,連忙呆呆的點頭:“可……可以!當然可以!”


  閻聽雲吸著鼻尖,垂眸掃了一眼地上狼藉的衣裙,擰著眉看站在不遠處的男人:“有我穿的衣服嗎?”


  張啟銘立即點頭:“有,有……我幫你拿……”


  說著,張啟銘轉身走到房間的衣櫃前,伸手拉開衣櫃,看著衣櫃裏琳琅滿目的女裝,手無措的在衣架上繞了一圈,不知道該挑選哪一件,就一股腦的拿出好多套,轉身問女人:“你……你挑一下,想穿哪一件?”


  閻聽雲才沒心情選衣服,隨手指了一件。


  張啟銘立即把衣服送到她麵前,在床前尷尬的站了幾秒種後,忽然明白自己需要出去,於是道:“你好了叫我。”


  張啟銘走出房間後,閻聽雲緩緩的從被子裏爬起來,隨手撈了一件衣服裹在身上,先下床去了洗手間,用涼水給自己洗了把臉,安慰自己要冷靜下來,不能亂。


  她雙手和臉上都冷冰冰的,失魂落魄的從於是裏走出來,站在傳遍那起那套淺粉色緞麵夾襖與長裙,仔細規矩的穿上,臉色木然的走到梳妝鏡前。


  歎息一聲,便去開門。


  “我好了,進……”閻聽雲剛推開門,便看到門口站了兩個人,一個是張啟銘,另一個則是張啟銘的父親,張銳謹。


  她唇角顫了顫,細白的手指內在門框上,目光瞥開這父子倆。


  “聽雲,”張銳謹見她推門出來,始終緊緊擰著眉頭,這一夜他都不敢安睡,“咱們聊一聊吧!”


  閻聽雲很快冷下一張臉,對張銳謹頗有怨恨:“張大帥,有什麽話就在這裏說吧!”


  張銳謹一早叫人屏退了左右,見女人堅決,便也順了她。


  “也好,我來是想說,雖然啟淮病重,但聽雲你依舊是我張家的兒媳婦,我跟夫人會待你像親生女兒一樣,你也……也不要多想。”


  閻聽雲冷笑,怒斥道:“張大帥,有你這樣做父親的麽?你怎麽對得起啟淮,你們這是騙婚!”


  張銳謹見閻聽雲性格剛烈,怕她不配合,臉上忽然沉了一層,仍舊好言相勸:“聽雲,我們這是逼不得已,我比你心疼,啟淮是我兒子,我比你更心疼,可能怎麽辦,他命該如此……”


  閻聽雲猛地摔了一下門,往外走出一步,站到張銳謹麵前:“啟淮若是死了,我留在你們張家做什麽?我要去找阿霄,讓他帶我回家!”


  她不能留在這裏任人宰割,出嫁前阿霄對她千般不舍,生怕她受了委屈,還真是天意弄人,竟讓她遭遇這樣的事情。


  “不可能!”張銳謹一聽閻聽雲要去找閻霄,立刻拔高了聲音,冷厲道:“這件事情,絕對不能讓閻霄知道,否則……”


  閻聽雲被突然變臉的張銳謹嚇了一下,盯著他問:“否則怎樣?要殺我滅口嗎?”


  張銳謹消瘦的一張臉上眼角起了皺紋,眸子緊緊盯著眼前這年輕的女人,眼底掠過一絲陰鶩,咬著牙根點頭:“這件事情如果讓閻霄知道,他勢必不會罷休,與其等著放她回去我們南北開戰,不若我先下手為強,你們姐弟……都別想離開我金陵的督軍府!”


  “父親!”張啟銘一聽,忙往前一步又慌忙勸閻聽雲:“聽雲,剛才我也給你說過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你別衝動,可不要白白害了少帥!”


  女人杏眼裏又重新聚了一層淚,睫毛顫抖著往後退了兩步,眼底由憤怒變成了絕望,最後自嘲般的冷笑起來:“事情都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你們還想怎麽樣?還想怎麽樣?”


  張銳謹這才收了眼底的冷鶩,舒緩了語調道:“隻要瞞過閻霄,讓他滿意回奉都,自然也不會動他。”


  閻聽雲心裏很清楚,閻霄這一走,她是與閻家相隔千山萬水,恐怕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但眼下,她也沒有選擇了。


  “好,”閻聽雲終於點頭:“先帶我去看看啟淮,之後……我會勸阿霄早日回奉都城的。”


  張銳謹點頭,看著麵前這女孩痛苦的表情,也是無可奈何,勸說道:“聽雲,……我們張家也是逼不得已啊!我養了啟淮二十三年,人生最痛,莫過於老年喪子,要我這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閻聽雲理解,所以她恨不起來,她竟不知道形成如今的局麵,她應該去恨誰。


  她沒再看門口的兩父子,轉身又回了房間:“我先回去收拾一下。”


  關上房門,閻聽雲重新坐在梳妝鏡前,看著哭紅的雙眼和泛白的臉色。


  她知道回不了頭了,為了遮掩臉上哭紅的雙眼還有略顯蒼白的臉色,閻聽雲在臉上摸了厚重的香粉與胭脂,勉強讓自己看上去喜慶一點,她去見啟淮不能哭喪著個臉,啟淮肯定不開心的,而且還要去見阿霄,更不能讓他看出破綻。


  再一次推開門,張銳謹已經離開了,隻剩下張啟銘等在門口。


  “先帶我去見啟淮吧!”閻聽雲冷淡的對男人道。


  張啟銘迅速點頭,點過頭之後又躊躇的問:“你還沒吃早飯,要不先去吃點東西?”


  閻聽雲搖頭:“不用,少吃一餐也不會怎麽樣,先帶我去見啟淮。”


  閻聽雲冷著臉抬頭問男人。


  張啟銘無法,也不再勸說,歎息一聲帶她出了閱江院,越過水榭與長廊,又穿過一個花園,朝張啟淮的攝翠院而去。


  張啟銘走在前,她走在後,府裏的人,隻有管家跟一些貼身的人知道這場婚事的秘密,其餘知情人在婚禮舉行後的一大早,就被張銳謹全部打發去了鄉下。


  因而,攝翠院的幾個下人們撞見這大清早的大少爺帶著少夫人來看二少爺,心裏都覺得奇怪,畢竟是新婚,二少爺都是快要死的人了,也真是不怕晦氣。


  大少爺真疼二少爺,剛結了婚就帶著少夫人來看他。


  張啟銘在前麵走,閻聽雲在後麵落了一步的距離處跟著,一直默默不語。


  一直都到前廳,閻聽雲見前麵的男人停下腳步,才跟著停下並抬頭。


  “啊……”


  在抬頭的瞬間,閻聽雲低叫一聲,迅速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瞳孔驟縮直勾勾的盯著擺在廳中央的棺材,話都不知道該怎麽說。


  往前一步,看著眼前這嶄新的棺木,慌忙在拽住張啟銘,緊張的問:“啟淮……啟淮死了?”


  張啟銘擰眉,急忙安撫道:“沒事沒事,這棺材是空的……啟淮在裏間。”


  閻聽雲瞬間鬆了一口氣,仰頭看著他有些惱:“啟淮還沒死,放個棺材幹什麽?這不是咒他嗎?”


  男人擰眉,歎息一聲道:“醫生說,啟淮恐怕就在這兩天……可因為這場婚事,恐怕他若是死了也不能風風光光下葬,父親便讓人在客廳裏擺上棺木,若他真的……真的去了……準備讓人立即下葬,不對外公開。”


  聽到這裏,閻聽雲心裏有說不出的酸楚。


  她跟張啟淮,是不是在相遇與相愛的時候耗費了一輩子的運氣,才會變成了如今這般,且……他們就要天人永隔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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