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7 為什麽是你跟我洞房?
男人淡笑:“張啟淮應該不是短命之人,你多想了。”
封亦烆雖然隻見過張啟淮一麵,便覺得這男人恐怕非池中之物。
閻霄也心裏勸自己,她二姐再傻,也不至於委屈了自己,她受委屈定會差人告訴她的。
可是,閻霄卻怎麽都不會想到,自從閻聽雲嫁入張家起,她便是身不由己。
拜堂成親當天。
閻聽雲並不知,跟她在廳上拜堂成親的人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張啟淮,而是張啟銘。
自她的婚車進入金陵城,全城百姓都知道是督軍府的大公子娶親。
火紅又喜慶的紅蓋頭下,女人嬌豔如花,麵色含春,聽著耳邊司儀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心裏歡喜得比吃了蜜餞都甜。
她終於嫁給了張啟淮,當初在劍橋大學,他們便約定過,一回國就成親,然後開個學堂教貧苦百姓家的孩子讀書識字,每天都要過的很開心很開心。
如今,他們的計劃已經實現第一步了,她越過艱難險阻,終於嫁給他了。
入洞房前,閻聽雲怕張啟淮多喝,還特意壓低了聲音悄悄叮囑他:“啟淮,你風寒未好,別聽人勸酒,少喝兩杯。”
良久也聽不到男人回應,她當是自己聲音太低男人沒聽到,又偷偷扯了扯男人的衣袖:“啟淮,你聽到了嗎?”
幾秒鍾後,她才聽到男人低低的“嗯”了一聲。
聽到男人發聲,當時她還在想,是不是因為風寒的原因,聲音都變得低沉了不少。
她被人送回婚房後,便坐在房間裏等著了。
婚禮結束後,張啟銘又忙於應酬,一直到天黑,他都周旋在婚宴之上,甚至一個個送走了到府上的賓客,也不肯回婚房。
辦公樓的會議室裏,大門禁閉著,張銳謹坐在裏麵,一根煙接著一根煙的不斷抽,眉頭緊鎖。
“啟銘還沒進婚房嗎?”張銳謹低頭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都晚上八點多了。
站在一旁的副官忙道:“剛聽人匯報,大公子在前院送別賓客,後又聽說閻少帥出門,擔憂的要帶人去尋。”
張銳謹板著臉冷哼一聲,“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慍怒道:“他那哪是擔心閻少帥,他分明就是不想對不起啟淮!”
副官擰著眉應聲:“大公子從小就疼二公子,變成他娶了閻小姐,他心裏自然是不舒服的。”
張銳謹緩緩擰起了眉頭,從口中吐出一口煙霧,歎息道:“天意啊,誰知道我兒啟淮沒有這個命呢,眼看著到跟前了,他撐不住了!”
副官同樣愁眉苦臉,這事已至此,無論如何都挽回不了了。
“去,把啟銘給我叫過來!”張銳謹掐滅手中的煙蒂,吩咐副官。
“是!我這就去叫!”副官行禮後立即出了會議室,出了門又是歎息一聲,這喜事辦的比喪事都叫人難受。
果不其然,副官在府門口找到了張啟銘。
張啟銘就知道,不管他怎麽推怎麽躲,都是躲不過這一關了。
他出現在督軍府辦公樓的會議室裏的時候,整個會議室都彌漫著濃厚的煙草味,張銳謹還擰著眉坐在椅子上抽煙,煙灰缸裏滿是煙蒂。
“父親!”張啟銘往裏走了兩步,筆直的軍姿站在會議桌前。
張銳謹深深的抽了一口煙,歎息一聲:“去洞房吧,父親知道你是覺得對不起你弟弟,可……事到如今,婚也成了,堂也拜了,若是讓閻聽雲死心塌地跟我們張家站在一個陣營,才能騙過閻霄,不然……恐會掀起戰亂。”
張啟銘沉吟了幾下,鼓起勇氣抬頭道:“父親,我去跟閻二小姐解釋,啟淮病重危在旦夕,她若想留便留,不想留我親自送她回江北!”
“混賬!”張銳謹大怒,狠狠拍了桌子:“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當初求婚的是我們張家,現在又把人遣送回去,你讓閻家的人怎麽想,現在南北局勢剛安定沒幾年,你還掀仗打的不夠多?”
張啟銘擰著眉心,垂在身側握緊的拳頭緩緩的鬆開:“可是父親,啟淮氣若遊絲,閻二小姐是他愛的女人,我不能……不能這樣,這對他太不公平!”
“啟淮不是告訴你了,他不會怨你,隻求你好好照顧她,往後你就要把她當成你真正夫人,照顧她寵愛她便是!”
“可是……”
“沒有可是,你現在就去!”張銳謹從椅子上站起來,怒著對張啟銘命令。
張啟銘咬著牙,眉頭皺成了一座山,他是行軍打仗之人,自然不想再連年征戰,何況大總統那邊還在虎視眈眈,心一狠便轉頭推門出去了。
很多事,他也身不由己。
悶頭穿過前廳,穿過花園亭榭,一路往閱江院而去。
這是他的居所,婚房便設在其中。
閻聽雲坐在婚房裏已經大半下午了,陌生的環境讓她很拘謹,身上沉重的秀禾服叫她挪動起來很不方便,頭頂上的頭飾壓得她頭皮發燙,心裏無時無刻都在期盼著張啟淮趕緊過來,至少先幫她把頭上的蓋頭掀開才好。
偷偷把衣服裏藏著的懷表掏出來,伸到紅蓋頭裏看時間,心裏犯嘀咕,張啟淮不會是喝醉了,還是病情嚴重了,怎麽還不來……
她正不安分的想要自己掀開紅該偷看一眼,門突然“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
閻聽雲立即規規矩矩的坐在床前,一動不動了。
門口的下人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他們家大公子給盼過來了,在張啟銘推門進去後,立即把婚房的門關上,並在門外上了鎖。
張啟銘回頭看了看門,心中歎息一聲,也就隨他們去了。
“快,這是大夫人交代的,把這熏香悄悄從門縫裏塞進去,別讓大公子發現!”門口一個年紀稍老的婦人對另一個年輕小丫鬟耳語。
“這是什麽?”小丫鬟看著手中一截香,不解的問。
“小姑娘別問這麽多,照做!”老婦人聲音低冷的吩咐,並示意她趕緊從門縫裏塞進去。
小丫鬟立即噤聲,不敢再問,把手裏的熏香點燃,悄無聲息的塞進門縫的門沿縫裏。
閻聽雲坐著,在聽到剛才的開門聲後,便沒了聲響。
等了大概幾分鍾,見男人還不過來,她便開口道:“啟淮,是你嗎?過來先給我把蓋頭揭開吧,壓得我頭好疼啊!”
聽到女人突然說話,張啟銘無端的緊張,轉身走到房間電燈的開關處,伸手關掉了燈。
房間裏一下黑了下來。
“啟淮,你把燈關了做什麽?我們還沒……沒喝交杯酒呢!”閻聽雲隻當是男人心急,她手捏著裙擺,也就無端緊張了起來。
張啟銘低低的開口:“窗外月色明。”
他說著走到桌前,到好兩杯交杯酒,才走到床前,拿起擺好在一旁的喜秤把女人頭上的蓋頭挑下來。
“終於拿下來了,要把我的脖子累斷了!”閻聽雲先活動了脖頸,才抬頭朝男人看過去。
朦朧中,她也隻看到男人的輪廓,五官根本看不真切。
張啟銘怕她察覺,立即轉身端起酒桌上倒好的交杯酒,遞給她一杯,默不作聲的與她手臂交纏,仰頭喝了酒。
閻聽雲見男人已經著急的把酒杯裏的酒喝了,愣了愣也就跟著喝下,然後才道:“啟淮,你怎麽不說話呀,今天是不是特別辛苦,我還沒問你,你的風寒怎麽樣了?”
張啟銘拿走女人手中的酒杯,轉身走到桌子前放好,背對著她含糊的回了句:“無妨。”
閻聽雲沒往別處想,聽他聲音有些變化,於是道:“你看看你,聲音都黯了幾度,還說沒事呢!”
女人說話間,便覺得剛才喝下的那杯酒在腹中滾燙灼熱,身體裏立即有一股熱氣在往上竄,腦袋閃現的都是他們以前親吻過的畫麵。
張啟銘同樣覺得身體裏的血液在逐漸的翻騰著,他雖然從未經曆過這種感受,可他還是立即就明白過來,他們喝的交杯酒應該是被人動過手腳了。
“啟淮,你站在那裏做什麽,我們好幾個月沒見了,你難道不想我嗎?”閻聽雲坐在床頭,看著男人呆呆站在那的背影,覺得他大概是害羞了。
聽了她的話,張啟銘仍是不動,立在那正在搖擺不定,他知道,過了今晚,一切都已成為定局,再也無法挽回了,閻聽雲應該也會恨他。
可是,他又不得不這麽做。
“啟淮,咱們都是受過新式教育的青年,都這個時候了,我都沒有不好意思,怎麽……怎麽反倒是你害羞起來了……”閻聽雲說著,從床上站起來朝男人走過去,她真的很想很想張啟淮,哪怕此刻抱抱他,她心裏也是歡喜的。
不過,她剛走下床,就被自己的裙擺給絆了一腳,整個人低呼一聲倒在了地毯上。
張啟銘聽到聲響,忙回頭俯身去扶她。
“你沒事吧?”雙手扶起女人的肩頭,擔憂的問。
“啟淮,我好想你。”在男人靠近的瞬間,閻聽雲手臂直接圈在了他的脖頸上,仰頭準確的吻上了他的雙唇。
張啟銘肩頭一僵,呼吸都停止了,在震驚之後,便感受到女人香軟的唇瓣緊緊貼著他的唇,呼吸間還有剛才喝下的酒香。
血液沸騰的在彼此的身體裏流淌著,牽動著夜色裏最危險的情緒,將兩個人拉進再拉進。
閻聽雲之前也主動親吻過張啟淮,可並沒有像這一次,在雙唇相貼的瞬間,感受到男人濃厚的荷爾蒙氣息,鼻息間的氣息仿佛燒灼著火苗,叫人完全不能自控的想要緊緊的吻上去,索取更多。
舌尖悄悄探出了口,掠過男人的薄唇,想要溜進男人的口中。
張啟銘渾身的肌肉都在緊繃著,可在女人靈巧的小舌掃過他唇角的時候,他腦袋裏的最後一道防線也就崩塌了。
手掌扣在女人的後腦上少,張口吻住了女人的舌尖,然後舌尖率先闖入了女人的口中,翻攪著將這個吻加深。
麵對男人忽然的熱情,閻聽雲有些招架不住,可是身體裏渴望在無時無刻的支配著她,讓她來不起思考,更來不及開口詢問男人,他不是風寒麽?這樣激烈會不會傷了身體。
男人對於女人的探索,從來都是無師自通。
張啟銘在此之前,從未碰過任何女人,因為他從小就覺得,女人於他而言不重要,隻要他在適當的年齡娶個識大體的姑娘,再為他生個孩子那邊行了,他也似乎覺得自己天生對女人比較寡情,從未看上過任何女人。
此刻的閻聽雲,是第一個能攪動他如死水般的心的人。
說不上來為什麽,後來他歸咎於那杯交杯酒,可是再後來,他又覺得不是,或許在心裏頭,在初見到閻聽雲的時候,見她為了自己的愛不惜用刀抵著自己的脖頸,為愛可以不要生命的時候,他心裏是震撼過的。
張啟銘從來都覺得,生命比什麽都重要,因為他肩負著江浙的安慰,更肩負著張家軍的未來,他的命從生下來就不屬於他自己,他沒有支配權利,不能隨隨便便決定自己的生死。
在閻家大廳裏,他初見閻聽雲,這女子便有這樣的勇氣,他很羨慕。
就像他從小就羨慕他的弟弟張啟淮,父親給了他一片溫室,讓他出國留學,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他,身為老大,必須擔負家族的責任。
一個深長的吻結束,兩人唇角相貼著互相喘息,彼此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氣息。
男人身體的血液再一次達到沸點,在血管裏衝撞著,仿佛在尋找出口。
“我愛你……”女人貼著他的耳垂低低的說出這樣的話語,撩動著男人身體所有的血液瞬間往下腹竄去。
男人失控的將女人從地毯上抱起來,轉身兩人便雙雙倒進了身後的大床上。
鮮紅似火的秀禾,上麵繡著金色的鳳凰牡丹,一層層的剝落,女人的肌膚幾乎在夜色中透著光亮,膚如凝脂,如夜中的精靈。
張啟銘是個正常的且血氣方剛的男人,隔著房間裏的暗色,他隱約能看到女人白得幾乎發光的肌膚,一步步的吞噬著他腦袋裏殘存的最後一點理智。
當女人再一次吻上他的唇的時候,張啟銘徹底卸下了心裏的最後一絲壓力,俯身壓下,加深了這個吻。
夜還很長,房間裏到處都貼著大紅喜字,床上的喜被同樣是大紅色一片,男女滾燙的身體交織著,纏繞著,將所有的紅色燃燒成火焰,把空氣裏的溫度跟著點燃。
…………
…………
閻聽雲在昏昏睡去之前,她有那麽一刻清醒過,不是說啟淮感了風寒身體虛弱,今晚怎會……
“啟淮,咱們往後還有很多時間……小心傷了身體……”
她紅著臉對耳邊的男人說,卻隻聽男人低低的應了一聲……
………
夜色濃重,攝翠院裏。
張啟淮自上午那會兒勉強被人扶著去了督軍府門口迎親露了個麵之後,便又暈了過去,一直昏睡到深夜才醒來。
額頭上都是盜汗,他猛地驚醒,睜著枯槁的雙眸盯著頭頂的天花板,雙眸睜得很大,整張臉上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臉型消瘦得幾乎能看到骨骼。
“阿雲……”
他張著幹燥泛白的唇,氣息低微的喊著閻聽雲的名字。
守在他床邊的下人聽到這細微的聲音,立即抬頭拉開床頭燈,看著竟然蘇醒了的二少爺,驚喜的道:“二少爺,你醒了嗎?我是小安,你還認得我嗎?”
張啟淮吃力的扭頭,看著小安,眼神空洞,臉上更是毫無表情,似乎在緩氣,過了好一會兒才用低得隻能趴到他嘴邊才能聽清的聲音問:“小安,他們……拜堂了嗎?”
小安眼眶裏含著淚,他是從小跟著二少爺長大的,現在看著他這副模樣,心疼得恨不得替他去受過,又不忍心再刺激他,於是含糊的道:“二少爺,你渴不渴,我去給你倒杯茶吧?”
小安說著就要從床邊站起來,卻被一直形如枯槁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告訴我!”
張啟淮用了身體最大的力氣,啞著嗓子逼問。
剛說說完,便控製不住的咳嗽了起來,整個人仿佛要把肺給咳出來。
小安忙上前去扶著,並著急的安慰道:“二少爺,別著急別著急,你別動氣,這樣會傷著自己的!”
張啟淮抓著小安的手腕,還是固執的問:“他們是不是拜堂了?……告訴我……我的時間不多了……”
小安急得哭出來,並安慰道:“二少爺,你不會有事的,明天咱們再換個大夫,總能治好的!”
“阿雲呢?”張啟淮繼續問。
小安見瞞不過,就隻好點頭道:“閻小姐跟大少爺在前廳舉行了婚禮。”
“是今天嗎?”張啟淮過得混混沌沌,根本分不清楚在他昏倒之前跟醒來之後是不是一天。
小安咬著唇,吸著鼻頭努力不讓自己哭,可還是落了滿臉的淚:“……是。”
張啟淮瞬間鬆開了小安的手腕,呆呆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了,雙眸依然空洞的看著頭頂白色的天花板,眼前依稀是他跟閻聽雲在英國劍橋留學時候的畫麵……
天意弄人,他愛的人,他的抱負,終究都是夢一場嗎?
連老天爺都不肯幫他,阿雲……希望大哥會對你好,此生,是我愧對於你……
男人蒼白的唇角扯出一絲自嘲,他張啟淮此生,簡直是個笑話。
可是,他不甘心,一點都不甘心。
…………
第二日。
大約是環境陌生,天一亮閻聽雲就醒了。
在還未看清周圍事物之前,她便清晰的感受到字腰間的酸疼,那種陌生的隱隱疼痛一直蔓延到她腿心,叫她不得不回憶起,自己昨晚的經曆。
對呀,啟淮,她終於嫁給張啟淮了呢!
手臂微微動了一下,感受到身側的溫度,她轉身朝男人看過去。
在閻聽雲動手臂的瞬間,沉睡的張啟銘也瞬間警覺地睜開了眼。
於是,女人翻身朝身邊看過去的時候,兩人雙眸對視……
閻聽雲整個身體都僵住了,在看到張啟銘這張熟悉的臉的時候,渾身的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頭皮幾乎要炸裂。
幾秒鍾後,女人顫著嘴唇,猛地從床上裹著被子坐起來,連說話質疑男人的聲音都是顫抖的:“張啟銘,怎麽會是你?”
短短幾秒鍾,張啟銘已經把女人看到他的反應盡收眼底,可他已經冷靜了下來,抿著薄唇跟著坐起來,點頭道:“不錯,是我。”
閻聽雲無法說服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而且一聯想到昨晚,她渾身都顫抖了起來,不可思議的盯著男人:“不應該是啟淮嗎?你知不知道他是你的親弟弟?我是你弟妹?你怎麽可以……”女人說著,眼眶瞬間紅了起來,她這才想起哭,聲音沙啞顫抖著:“……張啟銘,你把啟淮怎麽了?”
怎麽會這樣?
她怎麽會跟張啟銘在結婚的房間,在這紅色的喜床上?
張啟銘看著女人,冷靜的道:“對不起,我知道這樣對你很不公平,可是眼下,我們也隻有這一個辦法了,啟淮他……”
男人欲言又止,終於還是道:“……他沒多少時間了。”
聽到最後這半句話,閻聽雲如遭雷劈,聲音拔高了一度,臉上刷的一下白如紙:“什麽意思?什麽叫時間不多了?啟淮怎麽了?”
張啟銘擰著眉,低低歎息:“自啟淮回國,身體便虛弱,父親不知,又因為當初他拚死要父親同意跟你的婚事,父親用家法毒打了他一頓,自那以後啟淮就一病不起,身體羸弱得不像樣子……父親實在心疼,便同意了這門婚事,想著他能不再積鬱,快快好起來,可沒想到他還是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就在前幾日,啟淮親口跟我說,怕是等不到你們婚禮了……”
閻聽雲聽著,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嘩啦啦的從眼眶裏往外掉。
“啟淮生病便生病,她就是快死了,我嫁的也是張啟淮,為什麽是你跟我洞房?你們張家到底打的什麽主意?”閻聽雲咬著唇,勉強讓自己冷靜,質問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