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6 你說那小子是不是病得不輕?
閻霄呼吸一滯,眼瞼微微晃動,封亦烆知道她在裝睡?
可是一路上他都沒有說什麽,而且……她確實是有些頭暈,路上小睡了一下下,是剛才遇到張啟銘才醒了的,不應該被發現吧?
於是,閻霄決定硬著頭皮繼續裝下去。
封亦烆站在床邊,見躺在床上的女人還沒動靜,勾唇又笑了笑,伸手開始脫身上髒了的西裝外套,脫掉後往身後的椅子上隨手一扔,又扯了扯襯衣上束著的領帶,語調低緩得漫不經心:“阿霄若是真的睡了……那隻好我幫阿霄換衣服洗澡了,一身酒味兒,不然阿霄自己也會嫌棄自己的吧?”
“不用,我自己來!”
閻霄終於裝不下去,撐著手臂從床上坐起來,故作鎮靜的看著站在床前的男人:“封亦烆,時間不早了,你可以走了!”
男人看著她一臉窘態,眼底笑意更甚,朝她埋進一步,俯首揉了揉她頭頂的短發:“真乖,洗完澡就睡覺,晚安。”
閻霄愣愣的被男人揉了一通頭發,眼看著他拎著自己的衣服,轉身出了房門。
很不爽,抬手順了順自己頭頂上的短發,這男人不僅耍她,還亂揉她的頭發!
…………
翌日一早。
閻霄知道二姐會來看她,特意起的早了些,結果等她吃了早飯,又在院子裏溜達一圈做了晨練,閻聽雲才遲遲的來了。
而且,是她一個人來的。
雖然閻霄不是什麽長輩,可在這金陵,閻聽雲也就她一個娘家人,說不上是回門吧,可也不能隻有閻聽雲自己一個人過來,至少新郎官得在吧!
“二姐!”閻聽雲剛走進院子,閻霄就迎了上去,目光往後一掃,除了身後跟了幾個丫鬟下人,便再沒有其他人了。
“二姐,張啟淮呢,怎麽沒跟你一起來?”閻霄問。
她還等著跟這小舅子好好聊兩句,免得她走後,她二姐受人欺負。
閻聽雲眼底掩過一抹和無奈和慌張,笑著對閻霄道:“啟淮自從那次從江北回來後,就一直受傷重病,本已經好多了,昨天舉行婚禮又折騰了一回,風寒又嚴重了些,這會兒正在床上躺著休息呢!”
閻霄臉色立即不好了,抬眼又見她二姐身後有下人跟著,便拉她二姐去廳裏。
剛坐下,閻霄便不悅的道:“二姐,不是我說你,我若知道張啟淮身子骨這麽差勁,整天病懨懨的,我一定不會同意這樁婚事!”
閻聽雲擰眉,臉上也多有無奈:“說起來也怪你呀,當初在奉都城,你叫人把啟淮關進了牢房,身體才烙下了病根,回到金陵又因為我們的婚事跟張大帥鬧了一番,才成了如今這番模樣……”
閻霄抿唇,心想誰知道張啟淮這麽不經揍。
“現在怎麽樣了?”閻霄擔憂的問,她二姐別嫁給一個病秧子,這剛來沒過幾天就掛了,可不是讓她守活寡。
閻聽雲忙回道:“沒事了,就是昨天太吵了,啟淮靜養兩天,等風寒過了就好了!”
閻霄這才點頭,臉色稍有緩和:“那二姐,你可見過張大帥和夫人了,他們對你可好?”
閻聽雲垂眸,不讓閻霄看到她的眼神,點頭笑著道:“挺好的,張大帥比咱們爹說話文雅多了,夫人也和氣。”
“嗯,那就好!”閻霄稍有放心,這張銳謹本就是官宦世家,涵養好不稀奇。
閻聽雲垂眸躊躇了一會兒,便又抬頭問:“阿霄,我的事情也辦妥了,你什麽時候啟程回江北?”
閻霄想了想,回答道:“明日吧,我看你在這邊不受欺負,我也就放心了,奉都那邊就老頭子自己在,我得回去幫他!”
而且,她的身份,在金陵待久了,會引起各方不安定,例如上次衛陽城刺殺事件,她若再長待下去,恐怕連京都城的人都坐不住了……
閻聽雲一聽,心裏鬆一口氣,立即道:“早點回去也好,我等會告訴啟……大哥,讓他準備些這邊的特產,你帶回去給阿爹阿娘嚐嚐。”
閻霄隨口應聲,又拉住閻聽雲的手鄭重的道:“二姐,我安排在你身邊那兩個陪嫁丫頭,都是會些身手的,日後你在張家若是受了欺負,偷偷差她們送信給我,別怕路途遙遠,阿霄定給你討個說話!”
閻聽雲眼眶發熱,還是強裝微笑連連點頭:“好好,二姐知道了!”
這天下去,張銳謹帶著他的大夫人也來找了閻霄。
張銳謹長得清瘦挺拔,看著倒是一副正派君子模樣,頭發略有花白,對閻霄也是極為客氣,多是對她保證閻聽雲嫁過他張家定不會受了委屈雲雲。
閻霄也都客氣的回應,並旁敲側擊的說她家二姐在老頭子麵前多受寵,嫁過來的時候老頭子有多舍不得。
除此之外,張銳謹跟閻霄兩人還關起門了在軍政上做了約定,當然這是不為人知的。
“從今往後,隻要我張銳謹在金陵一天,閻家與張家便劃江而治,永不互犯,少帥以為如何?”張銳謹鄭重的對閻霄道。
這是閻霄一早預料到的,她便笑著道:“唇亡齒寒的道理,張大帥比晚輩清楚,咱們以茶代酒,就此約定!”
喝了茶後,張銳謹看著眼前英姿勃發的年輕人,不禁感歎:“老閻生了個好兒子啊!”
閻霄淺笑:“啟銘兄也很出眾!”
…………
有過一日,閻霄率兵從金陵城出發,準備回江北。
督軍府門口,張銳謹率領一眾人為閻霄送行。
閻霄唯一不舍的還是閻聽雲,又聊了兩句,還是依依惜別的坐上車離開了。
到走,閻霄都沒再看到張啟淮一眼,心裏不免有些疑惑,覺得有些怪,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
“閻二小姐人很聰慧,她會在張家生存下去的。”封亦烆坐在閻霄身側,瞥眼看她一臉心事重重,勸說道。
“嗯”閻霄敷衍的應了一聲,忽想起封亦烆也見過張啟淮,便扭頭問:“我們自來了金陵,隻在婚禮當天見過張啟淮,你說那小子是不是病得不輕,不會快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