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5 我跟這家夥可不是什麽斷袖!
下一秒,她的手就這麽被自己眼睜睜看著拉倒了男人的胯下,她本想,封亦烆也就頂多跟她開開玩笑,沒想到真的被她按著放在了某處。
手感軟綿怪異,閻霄大窘,抬眸怒視封亦烆:“封亦烆,給本……本公子鬆開!”
封亦烆這才堪堪鬆手,唇角勾著一抹薄笑,俯身朝她靠近:“阿霄害羞什麽,都是男人,你沒有麽?”
饒是周圍人都是歌女,看他們這動作,說這話,臉上也有些泛紅,有經驗的女人則趁這個時候湊上來,開始想法子留客了。
“二位公子既然……興致這麽好,不如今晚就留在花船上歇息如何,我們姐妹伺候你們啊!”
男人一聽,挑眉問閻霄道:“怎麽樣?阿霄,要不要留下來呢?”
閻霄一把推開男人,從椅子上站起來:“留你大爺!”
她站起來後,冷眸瞥了男人一眼,隨即勾起唇角冷嘲熱諷:“我看封公子倒是挺需要紓解一下,不妨就留在這船上享受好了,我就不奉陪了!”
她說著示意歌女把船靠岸:“靠岸,本公子要下船!”
幾個歌女,本以為閻霄是最好說話的,可相處下來,卻忽然發現這位小公子的脾氣還挺大,這也不知道是哪裏得罪了她不滿意,歌女們又不敢怠慢,邊示意船夫靠岸,邊湊近了她道:“公子,是我們哪裏服侍的不滿意嗎?還是叫憐月來陪您?”
“不用!”閻霄冷著臉朝船邊走。
封亦烆見女人真的要走,就轉身跟著她準備下船。
“二位公子,飯錢……”
封亦烆已經從口袋裏掏出幾塊大洋遞了過去:“夠了吧?”
“夠夠!”碧影接了錢,卻反手拽住了封亦烆的手臂,不讓他走:“公子,那位笑公子不留,不若你留下來,奴家陪您……”
閻霄側首看了男人一眼,唇角掛著冷笑,站在船邊等船靠岸。
封亦烆卻收回了自己的手臂,瞥眼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女人,禮貌而疏離的笑著:“不好意思,我的阿霄似乎有些生氣了,我今晚可能得……陪她……”
碧影還留在半空中的手臂一滯,笑也就僵在了臉上,目光從封亦烆轉到閻霄身上,反應了好半晌,才又不自然的笑起來,掩飾自己眼底看可惜和失落:“原來……原來兩位公子竟是……是奴家眼拙了。”
其他歌女們也都反應過來,幾乎都用一副很可惜的目光看著他們。
閻霄看著忽然安靜下來的女人們,眉頭擰得更重,總覺得氣氛有哪裏變得怪異了,冷眸看著距離她兩步遠的男人:“封亦烆,你亂說什麽!”
男人倒是不以為意,朝閻霄走過去,把手臂圈在她的肩頭,故意挑眉道:“怎麽?阿霄不是生我氣了麽?”
閻霄用手肘推他,卻沒有推開,反倒是被男人圈得更緊了。
“哎!咱們姐妹還真是有眼無珠了,就憑兩位公子這舉世無雙的長相,自然是一對璧人了,咱們還妄想著湊什麽熱鬧。”期間有歌女低聲惋惜的感歎。
“是呀,不過瞧著這兩位公子也挺般配,姿容優雅,當真是找不到什麽美人兒可以相配了!”
…………
閻霄這才恍然大悟,剛才這幾個歌女那可惜的眼神是什麽意思,她們把她跟封亦烆當成了斷袖了!
簡直可惡,這男人就不能收斂一點!
“胡說些什麽東西,我跟這家夥可不是什麽斷袖!”閻霄回頭,冷聲解釋道。
歌女們卻低低笑了起來,她們這煙花之地,什麽沒見過,根本就不稀奇,笑著安慰閻霄:“這位小公子,莫要害羞了,這世間的感情啊說不準的,喜歡個男人有什麽的,古代有廣皇帝不也有龍陽之好嘛!咱們姐妹可不會笑話您!”
“什麽龍陽之好,老子……”閻霄放棄了解釋,總覺得再解釋下去會越描越黑,而且這群女人們想象力貌似也很豐富。
“封亦烆,你說清楚!”她用手肘捅了一下男人的腰。
於是,男人便立即漫不經心的道:“你們誤會了,本公子確實喜歡女人,隻是……”他垂眸看了一眼臉頰酡紅盡是不自然的女人,繼續故意道:“……我對阿霄有些不同罷了!”
閻霄抬頭,用目光狠狠剜了男人一眼,這他-媽是解釋嗎?說了還不如不說。
花船靠岸,閻霄抬腳在男人腳上狠狠踩了一下,下了花船。
封亦烆被踩得蹙了眉頭,不過還是快步朝她追了上去。
身後是一群歌女們的哄笑聲。
閻霄:“……”
剛下船,閻霄才忽然察覺自己腳下有點飄,本以為是在船上晃得暈了船,可又走了幾步,腦袋又來一陣眩暈,路都走不直,往一邊歪了過去。
封亦烆快步走過來扶著她:“喝多了?”
閻霄不耐的甩開他的手臂:“別扶我,老子可沒有龍陽之好!”
男人仍舊扶著她,從喉間發出一陣低笑:“跟她們開個玩笑,你當真了不成?”
“嗯,是開玩笑,封會長怎會喜歡男子,明明就挺享受她們伺候的嘛!”女人說出來的話有多酸,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
說完,她腳下踩了一處坑窪處,一個踉蹌被男人快速扯進懷裏,然後耳邊就是男人帶著笑意的語調:“阿霄是吃醋了吧?”
閻霄擰眉,哼,她吃醋,怎麽可能?
抬手推開男人:“走開,再叫我阿霄,舌頭給你拔了!”
封亦烆沒防備,還真的就被閻霄給推得後退了一步,抬頭便看到女人在繼續往前走。
眼底眸色暗了暗,逗一逗她而已,氣性這麽大,以後要怎麽哄?
閻霄重新拍了拍太陽穴,她也不算喝醉了,隻是酒勁上來腦袋有些昏,意識還是挺清醒的。
“啊……”
閻霄正在走路,腰上一緊,竟然被身後跟著的男人直接肆無忌憚的攔腰抱起,轉身進了一個無燈的小巷子裏去。
脊背一沉,就被封亦烆給推在了牆壁上,男人的身軀也跟著壓下來,將她困住:“聽人說,自己女人也不能太慣著,有時候還得……調教調教……”
說話間,口中的酒香盡數落在女人的臉頰上,將她臉上的熱度熏得更高,兩人雙唇也隻不過隔了薄薄一張紙的距離。
夜色裏的秦淮河,棹聲混著歌聲,兩岸攤販的叫賣聲混著街上的絡繹不絕的人群,燈紅酒綠的顏色倒映在河麵上,酒旗紅燈,自成一派迷醉,將這小小的暗無燈光的巷子隱匿其中。
盡管蒙著一層夜色,又是異地,閻霄也時刻繃緊了自己腦袋裏的那根琴弦,在男人靠近的瞬間徹底清醒,聲音又低又冷:“封亦烆,現在是在外麵,你是想死了是不是?”
男人倒是不以為意,薄唇撩起明顯的弧度,吐著混著酒香的清冽的氣息:“阿霄的意思是,不在外麵……在房間裏是可以的是嗎?”
她真是要被這男人氣壞了,雙手瞬間扣在男人的脖頸上:“你他媽發-情找剛才花船上的女人不正好,再敢來煩我,哪天老子……唔……”
封亦烆伸手很輕易的把閻霄的雙手拉開扣在頭頂,迅速攝住了她的雙唇。
狠狠吻了一口,又鬆開,貼著女人的唇角道:“我剛才說什麽來著……哦,對,自己的女人有時候也不能太慣著,需要……調教調教……”
說完,男人又一次迅速的不由分說的封住了閻霄的雙唇。
閻霄聽到封亦烆敢對她這麽說話,肺都要氣炸了,卻又被男人吻住了嘴巴,嗚咽著什麽都說不出來,提起膝蓋朝男人胯下擊過去,卻被男人適時的夾住,將她困得更緊了。
她口中也是酒香,兩人的氣息混在一起,似乎對身體裏的酒精也有催化作用,唇齒上柔軟的觸感瞬間將她淹沒。
男人的舌尖掠過她的雙唇,停在她的貝齒上,長指抬起她的下頜,讓舌尖順利入侵……
“嗚……封……”
閻霄瞥眼看到一個人從巷子裏經過,黑燈瞎火的隻能看出個岣嶁的背影,在他們身後由遠及近的走過去,心髒砰砰砰跳得極快,什麽聲音都不敢發出來了。
封亦烆自然也早就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卻完全不放在心上,在女人分心的瞬間更強勢在她口中掠奪,越發的肆無忌憚起來。
“哎,這年頭不太平就算了,還真是世風日下,這種地方就行苟且之事,國家沒救嘍!”
走過去的老頭隻依稀從身高上能夠分辨約莫著是一男一女在牆根上親熱,冷哼著走過去,口中歎息著。
閻霄臉上燒灼得燙人,分心的瞬間男人的手竟然就真的在她胸前亂摸起來,她提起一口氣,卻呼吸不暢,任由男人的舌在她口中來回巡邏般的挑釁,掠奪著她口中的每一縷空氣。
有種快要溺死在這個吻裏的錯覺,而且胸腔裏不知怎的翻起一股惡心,壓都壓不住。
閻霄手腕用力扭動掙脫男人的手掌,雙手重新推在男人胸前,示意他趕緊鬆開她。
“封亦烆……鬆開……唔……快點鬆……”
她雙手用力把男人往外推,在嘴巴終於呼吸到新鮮空氣後,重重的喘息著。
起初,封亦烆這隻當女人是缺氧呼吸補償,直到閻霄開始控製不住的扶住他的手臂,身體虛軟的前傾。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封亦烆想把她扶起來,卻被閻霄打掉手臂:“別碰我,我想……嘔……”
女人話沒說完整,俯首嘔了一下,跟著胃裏翻江倒海,把之前吃進去的東西都盡數混著酒水吐了出來。
封亦烆就站在閻霄麵前,手臂剛抬起要扶她,不偏不倚的被她吐了一身,整個身軀便僵在了那裏。
吐完之後的閻霄,卻整個人都舒暢了。
不過,當她意識到自己整個吐在了男人身上之後,她連抬起頭的勇氣都沒了,身軀貼著牆根往一側邁了一步,心裏無端的緊張又覺得丟人,說話都結巴了:“那個……我……我喝多了……”
一說到這裏,閻霄靈機一動,索性裝醉好了,繼續若無其事的傻笑著說醉話:“不不不,我沒醉,我……我還能再喝……”
男人臉上,恐怕要比這巷子裏的夜色還要黑了,這女人是有多嫌棄,在他吻過她之後竟然吐了!
“閻霄!”封亦烆沉著聲音叫她的名字,腰間的衣服上被她吐得都濕了。
聽男人說話這口氣,閻霄肩頭猛地一個激靈,扶著腦袋裝醉:“哎呀,頭好暈,好暈,站不穩,封亦烆,你扶著我點……”
說著她就朝男人身上靠,裝作什麽都沒聽見。
男人則臉上黑得不行,扣著女人的手腕往巷子外走,走到河邊的主街上,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一片狼藉,目光才掃到被她拽過來的女人身上。
閻霄借著街上的燈光瞥眼偷偷看了看男人,發覺男人臉上黑沉著,自己又出於羞愧,隻要眯著眼繼續裝醉,索性就投懷送抱好了,腦袋往男人胸口上一垂,嘟囔著道:“腦袋好暈……封亦烆……我大概是喝醉了,胃裏也難受……”
閻霄從沒想過有一天,她堂堂江北六省的少帥,竟然有羞愧難當,需要靠裝醉才能蒙混過關的時候。
封亦烆立在那,看著腦袋在自己懷裏亂蹭的小女人,她是真醉假醉不好說,不過這種嬌態,他倒是挺受用,黑著的一張臉逐漸緩和:“真醉了麽?”
閻霄一聽,立即點頭:“是是……頭暈得厲害……”
男人長指落在她的下巴上,逐漸抬起,並用另一隻手掏出口袋裏的手帕,慢條斯理的幫閻霄擦著嘴角。
閻霄被抬起下巴的時候也隻是微眯著眼眸,不敢與男人對視。
“是喝醉了吐的,還是討厭我的吻……才吐的……”男人目光落在她的唇角,說起話來顯得漫不經心。
閻霄一聽,立即很識趣的眯著眼回:“喝醉了難受才……吐的……”
可等閻霄說完,忽然覺得哪裏不對,她這麽說豈不是等於承認不討厭封亦烆的吻……
說完,她索性直接閉了眼,一頭埋進男人懷裏,徹底裝醉。
封亦烆垂眸看著醉倒在自己懷裏的女人,臉上的暗色徹底散去,緊抿的唇角上微微揚起細微的弧度。
閻霄緊閉著雙眼,隻聽到男人在她耳邊似是低低無奈的歎息了一身,肩頭一沉,男人就已經把她放到後背上,背在了身上。
因為督軍府距離秦淮河街道不遠,閻霄跟封亦烆是步行走過來的,現在……則是封亦烆背著閻霄走回去。
長長的古街,腳下是石板路,街邊酒肆吃食店裏還到處是叫賣聲,路上人流穿梭,不遠處的秦淮河上花船燈影搖曳,這是在江北永遠見不到的景致。
他們走在陌生的街道上,閻霄唯有這一刻才覺得她是理所當然的可以停留在男人的背上,因為她喝醉了。
來時不覺,回去竟然覺得這街道又長又寬,仿佛一直走不到頭似的,鬧市古街之中,閻霄安靜的伏在男人肩頭,她腦袋裏忽然生出駭人的念頭,就這麽一直跟封亦烆走在這長街古道之上,似乎也不錯。
一念之間,她便又理智回腦,在內心清晰的警告自己,他們之間是永遠不可能的。
閉了眼,困倦來襲,她便這麽毫無防備的睡著了。
封亦烆背著她,兩人雖然略顯狼狽,可他還是放緩了腳步,與閻霄心中所想一樣,但願能一直跟她行走在這長街古道之上,世間所有的一切,便都不如她重要了。
一直走到督軍府門口,張啟銘聽說閻霄跟封亦烆兩人沒叫隨從便出了門,擔憂他們人生地不熟,閻霄身份又特殊,生怕有什麽危險,他們金陵可是擔待不起,已經帶著人走到督軍府門口。
封亦烆背著閻霄,剛進了督軍府的大門便與張啟淮碰上了。
“封會長!”張啟銘快步走過來,見他背著閻霄慌忙問:“少帥這是……怎麽了?”
封亦烆垂眸看了看自己的狼狽的衣服,淡笑道:“少帥喝醉了。”
張啟銘蹙眉,果然聞到兩人身上一股好大的酒味。
“我說少帥,酒量有限怎麽還心裏沒譜呢……”張啟銘響起上次他去奉都城,閻霄喝醉了還踹了他一腳,本以為她是裝的,沒想到真是酒量不行。
封亦烆低低笑了一聲:“無妨,少帥許是心裏有事,才會醉了。”
張啟銘立即態度緩和下來,擰著眉有些愧疚:“也是,少帥大約是心疼我弟妹了……那封會長,我叫人幫你送回去吧!”
“不用,我可以,大公子你忙吧!”封亦烆說著繼續背閻霄往前走,沒讓張啟銘的人送。
張啟銘看著,也不強求,想著還有事跟父親商量,便往辦公樓的方向去了。
…………
封亦烆一直背著閻霄回到西院客房,陳副官一早等在門口了。
“少帥這是怎麽了?”陳副官跟上去問。
“醉了,陳副官不用擔心,我先送她回房休息。”封亦烆直接背著閻霄朝她的客房走。
陳副官跟上去兩步,就被封亦烆給拒絕了:“不用幫忙了,時間不早了,陳副官早點去休息吧,人多了會吵醒她!”
陳副官一聽便止步了,躊躇了一會,壓低了聲音對封亦烆道:“那辛苦封會長了!”
“無妨。”男人淡淡了回了一聲,穿過回行走廊,伸手推開閻霄所住的客房。
封亦烆把閻霄直接放在了床上,閻霄便順勢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床上,一動不動。
男人先是轉身將房門關上,然後又重新回到大床前,立在那安靜的垂眸瞅著躺在床上一聲不響看似熟睡了的女人,薄唇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閻霄聽著房間裏安靜得隻剩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可她明顯的會感覺到男人就站在她床前沒走,可怎麽一點聲音都沒有?
偷偷把眼瞼掀開一個縫,偷看一眼立即閉上,封亦烆盯著她看做什麽?怎麽還不走?
閻霄心裏犯嘀咕,可既然裝醉裝睡,她又不好這會兒醒來趕他走,隻能硬著頭皮裝下去。
在空氣裏又安靜了幾秒鍾後,男人忽然立在床前看著她開口:“你準備裝睡到什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