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

  被李琦這麽一打斷,思緒頓時亂了起來,一會是李琦的幾次救命,一會是他那天說的話,一會又是小白,一會又是白爹,一會又是想那天要是沒有被霍武抓回來就不會知道這麽一連串的事,就不會這麽的亂。不過啊,要是沒被抓回來,又怎麽得知那一屋子的畫像?又怎麽能得知白爹被霍武給殺了?

  什麽亂七八糟的,感覺自己要成神經病了,腦子混混的,就像一團胡亂纏在一起的麻繩。難不成是昨晚喝的酒到現在還沒有完全醒過來?嗯,肯定是的,要不然以老娘這麽個聰明比得上愛因斯坦的大腦,那會連個理所然理所不然都搞不清了。


  因為出了太陽,周圍的積雪倒是變薄了不少,鋪著青石磚的小路兩旁,常青樹並沒有因為大雪的冰凍被凍死,依舊是葉子長滿枝椏。風輕輕的吹著,吹得樹枝一陣搖擺,太陽照在臉上,暖暖的,很是舒服。


  抬頭看看天,真的羨慕太陽,不受人的控製,自由自在,還有這風,也不會因為誰誰誰又幹嘛了而停止吹動,自由自在的,穿梭在天空裏,白雲上,田野間。要是我也能像它們這樣,該多好啊,無拘無束,想去哪去哪,想幹啥就幹啥。


  唉,這都是美好的想法吧,想這樣子做,何其的難,現在這麽一大堆的事,周啟的,霍武的,還有黑奴的,叢文的……現在又有小白的……雜七雜八的事何其多啊,而且是每一件都難以解決,難以放下的。


  伸手拍拍兩邊的臉頰,感覺冰冰的,挫上幾下,把這些雜亂的事先丟一邊吧,現在愁也愁不過來,先把小白的事解決再說吧,其他的,再慢慢想辦法,一團的麻繩總不能扯一根就立馬全部理清楚是吧。


  吸上一大口氣,直到胸腔都被漲得滿滿的,然後鼓起嘴巴,憋了一會,猛地一下子呼出去,感覺清醒了不少。一陣風吹來,吹過兩頰,繞到耳畔,撩起了耳邊的碎發,從衣襟灌進衣服裏,呃,感覺胸前有點涼涼的。


  快步往前走去,隨著走路,胸前兩團也隨著步子一上一下顛顛的,頭頭摩擦著衣服,感覺真不舒服。看來,真是要快點再弄幾件內衣出來才得了,不然老是這麽摩擦的,把頭頭的皮膚磨粗糙了可不得了了!

  書房的門掩著。


  碰的推開門,霍武穿著普通的錦衣,坐在大大的書桌後,手裏正拿著一本什麽東西在看著,眉頭有那麽一絲的微皺。


  聽到門開的聲音,抬起頭,往我這邊看來。


  看到是我,霍武的眼睛似乎亮了那麽的一下,隨即又是恢複到正常。


  “怎麽,我親愛的夫人,今天怎麽這麽好情趣來找我。”霍武嘴角似乎微微上揚了一下,問道。


  聽到他這麽說,我的眉頭皺了起來。不爽,很不爽,老娘很討厭這個詞。不過,要是在這個詞前麵加上一個“周”字,變成周夫人,老娘可是很喜歡聽的。


  “沒事就不能來找將軍大人您?”我聲音有那麽一點點的衝,有些不爽的回答。


  “嗬嗬,夫人昨晚,可是喝了不少好酒啊,酒量倒是變得好了不少啊,哈哈!”霍武沒有回答我,卻是說起來了這個。


  還好酒,好酒還讓老娘醉了一晚之後醒來頭這麽疼。


  “老……我愛怎麽吃怎麽喝不成,我記得那天你可是說過讓我回府好好的住的。怎麽,心疼這麽點酒了?我想,堂堂一個大將軍,就快要君臨天下了,還會舍不得這麽一點酒這麽一點肉?”我話裏帶著那麽些刺,回答著,因為現在,一看到霍武,我心裏就想起了那張雪白雪白的皮毛。


  “哈哈,怎麽會,隻要你好好的住下,別說這麽一點點酒,就是讓我把天下所有的美酒都運來,將世間的珍禽都獵回來,築成瑤台瓊室,讓你天天泡在酒池裏,肉林裏,也未嚐不可!”霍武似乎沒有聽出我話裏的刺。


  看著霍武,這麽一瞬間,他眼睛似乎冒出了亮光,晶亮晶亮的,大有一種天下為尊,舍我其誰的氣勢。


  擦,還酒池肉林,你以為我是那個妲己啊。不過,倒是你,還真像是殷紂,同樣一般的殘暴無情!真的想要奪得這天下,搞不好,結果也會像那殷紂一般,最後落了個身死道消。


  “霍武,收手吧,放下這些,隻要你收手,我想我或許可以不再逃,就這樣跟你生活著,也不是不可。”


  “哈哈,我還沒開始真正的出手,何來的收手這一說?更何況,你本來就是我的,這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是!”


  看著霍武這樣,心裏再次覺得霍武其實真的很可悲,越陷越深,陷入萬劫不複中。


  霍武看著我,我看著他。


  “我們再生一子,我打天下,你教子,等著母儀天下,豈不快哉!”突然霍武又是這麽說道。


  又是再生一子!再生一子!

  “嗬嗬,再生一子,何來的再生一子!這輩子,我還能體會到身為人母的快樂麽!”我突然提高了聲音,快速的說著。


  霍武聞言,楞住了,定定的看著我,隻是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這些日子,我跟一些名醫,翻了不少的古書,尋了不少的古方,偏方,我想,我們再生一子,也並不是不行!”突然,霍武說了這麽一句。


  我愣住了,腦子裏回想的,是那句“也並不是說不行”。


  也並不是說不行!也並不是說不行!嗬嗬,可笑,真可笑,我的身子,都這樣了,何來的也並不是說不行這一說,就算是在沒穿過來的時代,一切科技都那麽的發達,都不能解決這個問題,更何況現在!

  “嗬嗬,嗬嗬嗬……”想著,我笑了起來。


  霍武被我這一笑,笑得他一愣一愣的,然後就是深深的歎息。


  久久的,兩個人無語,整個書房,充滿著一種壓抑的氣氛。我坐在椅子上,又發起了呆。一時間忘了是來這裏是為了跟霍武要回小白。


  “咯咯咯……”敲門的聲音傳來,打破了這壓抑的氣氛。


  “將軍,午膳已是備好。”一個女聲從門外傳來。


  “滾!”


  突然霍武朝著門大聲的吼這麽一聲,聲音在這書房裏,震得讓人耳膜發疼。


  而我,被霍武的這麽一聲獅子吼,嚇得一大跳。


  嗬嗬,要是真的有機會,你又何來的這麽震怒,何必自欺欺人。看著霍武眼睛瞪得大大的,脖子上的血管墳起,我心裏這麽想著。


  被霍武這麽一嚇,腦子卻是醒了幾分,想起了來著找他的目的。但是,現在他這個摸樣,跟他說,他會不會一個怒火之下,讓人把小白給……是不是要另外尋個機會,再跟他要小白?


  呼,一聲深厚的呼氣聲傳來,原來是霍武眼睛閉了起來,呼了一口氣。一口氣呼完,霍武睜開了眼睛。


  隻見,此時霍武眼中的那股震怒,已是消退得不見,脖子上墳起的血管,也已是平了下去,看向我,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呃,這變臉的速度,真是跟專門表演“變臉”節目的雜技演員的速度有的一拚。


  “夫人,說吧,今天來找我,是有什麽事?依我對你的了解,我想,要是真沒什麽事的,你也不會來找我吧。”


  沒等我回答,霍武的聲音又是響起。


  “讓我猜猜,想必,是為了那隻小白狼?夫人,我猜得可對不?”


  呃,還真的知道我是要為了小白而來,霍武這心思,還真的著實好使啊。隻是,我到底要不要否認呢?看著現在他的這個樣子,沒有一絲剛才的暴怒,反而是有著一絲的玩味的看著我。


  罷了,既然都被他猜中了,想必就算我否認,也不頂什麽事吧。


  “是又怎樣。把小白還給我。”


  “嗬嗬,那隻小白狼……”霍武把狼字拉的常常的,玩味的看著我。


  看著他這幅摸樣,我心裏一個咯噔,該不會……不對要是真的是那樣的,他應該就是拿出兩張皮子來了,而且,昨天也不會說要是我想要,還可以再去弄一張過來。


  “可還是過得好好的,天天都有好肉給它吃,個頭也是比當初長了不少。”霍武的聲音接著傳來。


  “放了小白,這樣被圈著,哪有自由。”


  “沒有自由?給那畜生做的籠子可是大得很,就算是再有十把二十個放進去,也不會擁擠。而且,天天有人喂肉,可比它在林子獨自尋食搏鬥好多了,說不定,一不小心,就要葬腹於其他野獸。”霍武淡淡的說著。


  “籠子再怎麽的大,總是比不上外麵的天地寬廣。對狼來說,在外麵自由的搏鬥,才是真正的生活,更何況……它的爹,可是被……”


  “行了,別再說了,要放了它,是不可能的。我沒有把它的皮子也剝下來,已是很不錯了。”


  “你……”我抿著唇,雙手死死的握著。


  頓了頓,霍武繼續說道。


  “放了它,難不成等某天它回來壞事?放虎歸山,跟放狼歸山,可是一個道理的。不過,要是你不再想著出逃,好好的呆在府裏,到哪天我倒是可以讓你偶爾去看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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