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
\t碧階跟隨霍武多年，霍武的脾性她定是比任何人都了解。
\t“我講過的第一個人就是他，從咿咿學語，到蹣跚走路，之後為了進了妓院，之後贖身，最後的侍妾，從始至終，按部就班的跟隨他的步伐，我……”碧階滿臉淚痕，身前被風吹皺而起的披風，掀開了大片大片的衣衫，裏麵單薄的衣裙在風中起伏。
\t我與周啟驚訝的望著麵前的碧階，不想那個一直妖媚至極的碧階竟然與霍武有著如此的淵源，那個從未見過父皇雙親的碧階，那個從未感受過任何人情感的碧階，原來終歸於源頭卻是，她被霍武從小收養在身邊，一路按照霍武的安排進行著這樣那樣的路，而碧階想要的，就隻有一個，永遠的陪在霍武身邊。
\t但是，女人的需求遠遠要比想要的多的多。
\t從一點點大的追著霍武滿屁股後麵跑，到青春時節的那些懵懂夢事，到最後侍妾的一點點陪伴，慢慢久遠，想要的不單單是當初那個小丫頭心思惦念的陪同，而是如今徹頭徹尾的地位，權勢。
\t而，作為一個孤苦伶仃的女子，碧階更渴望知曉自己從未講過麵的父母。
\t“碧階，慶海死之前他曾告訴我過我，當年被送出宮的十公主，脖頸後麵有個黑色胎記，而你的摸樣與當年的張貴妃有幾分相像。至於雅妃沒有見過，但是張貴妃你應該知曉，她夜宿在宮內之內，整夜吟唱，最後懸梁的那一場景，恐怕整個武國都知道。”
\t碧階深埋著頭，胡亂的裹緊身上的披風，再次抬目，雙眼赤紅。
\t“不相信，我不相信，不能單憑你一麵之詞，我不相信。”碧階慌亂的搖著頭，急切的否定。
\t情況緊急，碧階這樣陡然跑了出來，身邊沒有跟隨丫鬟太監，那邊的情況不知道如何，霍武定會派人巡查，這樣子耽擱下去我們誰都別想跑。
\t“碧階，至於信不信我不會說什麽，我隻是說了我知道的，至於其它要看你自己。並且，我並沒有因為這個分身爭奪過任何東西，若是可以，我寧願我隻是市井之間一個在平凡不過的丫頭，一個有父母陪伴，有姐妹情誼的小姑娘，而不是整日受盡折磨，絞盡這些紛擾之中，心心念念之間，不過是你爭我搶的一些虛無，要來何用？”抬目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周啟，此刻我定是幸福至極，有一個深愛的男子，無論前方是如何荊棘，不管腳下是如何崎嶇的道路，有的隻是兩個人相依為伴的扶持。
\t“碧階，錯就錯在我們身在帝王家，錯就錯在這些虛無的東西左右了我們本應該有的心。你好自為之。”
\t抓緊周啟的手腕。
\t周啟示意，抬步輕移，不消片刻便消失在了偌大院落之中。
\t身後陡然一聲尖利，“不……”碧階發生淒慘的吼叫，響徹了整個荒廢的後院之中。
\t那聲淒厲，訴說著怎樣的情感，不知父母是何人，而已是深愛的男子竟然是從小利用自己的罪魁禍首，擺在眼前哪怕唾手可得的一切，就這樣生生的剝落，一樣一樣醜陋的事實在謊言的糖衣下，安靜的躺著，卻觸目驚心。
\t院內枯黃的草木，在冷風之中更顯蕭索。頹敗的一處處荒涼的精致，單調蒼涼的在暗夜中矗立著，散發著一股壓抑的味道。踩在無人打掃的厚重的雪地之上，一陣陣“咯吱”聲響，周啟時而回望，時而挺立，怕那一個個腳印被身後追趕而來的人抓住了行蹤。
\t然，此刻的我，隻怕眼睛閉合之間捎待多停留片刻，便會因為體力不支而永遠不會睜開。周啟攙扶著我的手腕，溫熱的手心傳來陣陣舒心的暖意，迎著刺骨的寒風在院內慢慢的行走。
\t碧階的吼叫定會找來人群，而我隻想在這裏，尋找點身體上的活力，不至於周啟帶著我奔逃之間，再次停留之後，已經失去了開合的力氣。
\t誠然，碧階的身世，是這個整件事件之中最為淒慘的一個，她的一切都在謊言之中。最後，想要一手得到了低位，卻隻是作為霍武身邊正室的妻子，即便是如此，竟也來的如此艱難。
\t“慢！”
\t忽然，周啟輕語，語氣卻是凝重的。
\t聞著重重的風聲，卻夾雜著一絲濃烈的酒氣，我與周啟兩廂對視，任由他拉著繼續前行。
\t順著一路的風雪而下，沿階前便是一處拱形的石橋，半躬著身，曾溪水潺潺的橋底，此刻竟是白花花的雪片，覆滿了一片憂傷。約莫半刻鍾後，周啟呼我在身前，隻因遠處竟然一麵燈火通明。
\t而，掩蓋在那濃烈的火焰之下的，便是氤氳一室的爛漫香氣。兩人紛紛皺眉，這裏荒無人煙自是天下皆知，為何此刻竟然陡然一片穿衣盎然之景？
\t一片泛著氤氳氣息的水池，陡然窪陷在遠處原本應該是一處花園的中央，而周身依舊是滄桑的園中之景，唯獨中間凹陷的一塊甚是奇特。水汽氤氳，泛著濃濃的香，夾雜著一陣陣酒氣，更為驚詫的便是那裏傳來了曖昧的聲音。
\t隱藏在寬大衣衫下麵的我不禁也是為之臉紅一陣，卻同樣驚訝於此地的變化。
\t周啟擋在陣前，望著遠處的場景。
\t我靠在他的身後，透過一絲縫隙，瞄著遠處的一切，難道這裏有海市蜃樓？亦或是我長久沒有經曆了男女之事，竟然在大半夜的時候與這個美豔的男子在一起，想到了一些臉紅的事情？人道是，好奇害死貓，但凡是抱著一顆誓死也要看個究竟的心的人，都會看到不該看的。
\t果然……
\t遠處水池內，兩個，不，確切的說是四五個。而糾纏在一起的裸露軀體便是叢文與一個女子，其餘的女子竟然享受般的在周圍‘撫.摸’，臉上掛著無限的桃容。
\t心理蹦蹦跳，這等場景，無疑是現場看了便群.P啊！太勁爆了。懊惱此刻手中沒有現代的法器，不然我也會及時拿出來，對準焦距，甚至會找好角度進一步跟蹤拍攝。
\t隨是體力不支的我，這生理上的一些東西還是不能左右的。不免有些不安的想要向後退兩步，也不至於這樣身貼著身尋求著一副尷尬。
\t屋內，手背周啟死死的攥在手心，動彈不得，在我左右使勁的抽離了兩次之後，最終無力的告饒，由著他去。隻是，周啟為何看的這般起勁？
\t果然是男人都是色字當頭，無法啟動上麵的頭思考，隻好啟動下麵那個了。
\t不甘心的掐著周啟的腰，卻被他反手握在手心。忽地，周啟轉頭。不安的把頭低了更低。等待著這個估計已經是精.蟲上腦的混蛋做著什麽曖昧的事情。
\t“噓！霍武。”
\t雙目陡然睜大，原來周啟看到了霍武。
\t哎，真是該打，一直想入非非的人竟然隻有我。
\t沉寂了一下心神，循著周啟的 目光望去。果然，氤氳的水池對麵，一個高大威猛的身軀，背對著池邊。而那邊燈火通明更是視力所及範圍內能見的清明，相比較我們這邊黑暗籠罩，他卻不會看見分毫。
\t周啟拉著我悄悄的往暗處跺了跺，望著遠處的境況。
\t想著，此院應該有三條路到達此地，我們原則的是一路而來，若是另一條稍近些的那邊有一處很小的房舍阻擋，而池水對岸的那一邊，便是正門。
\t可見，霍武已經是很早便到此，隻是，碧階的那一吼，他沒聽見嗎？還是故意聽不見？想著碧階三番五次的在背後搞小動作，霍武怎麽會不知。隻是，不願去管，隻因還顧念著心中那份情？
\t隻怕，這份情，也不會如此簡單。還真是不知霍武肚子裏又在算計著什麽，攔下當年的十公主收養在身邊，又設計娶了我這個九公主。一個明著，一個暗著，又安插了一個傀儡在父皇身邊，霍武，你可謂是早早的就算計了一切。哪怕一個小小的步子。
\t隻是不曾想，唯一一個不隨你願的便是叢文吧，還有我這個一心要逃離你的呂瑤。
\t“哈哈哈……”叢文突然張狂的笑著。
\t透過稀疏的樹枝，望見叢文赤身裸體，鬆開了身邊糾纏的女子，慵懶的在水內由著另外幾個女子揉搓著身體。而方才的那些激.情過後，叢文許是失去了興趣，嫌惡的甩開了幾人，獨自靠在池水邊倘佯著。
\t“啪！”一聲清脆。
\t霍武揮舞著長鞭，甩動著抽象叢文的脊背。
\t池水頓時像炸開了一般，女子驚叫著四處逃竄，捂著赤裸的身體，慌亂的奔向外麵。不想徹骨的冷風襲來，女子更是一聲驚呼，頓時曖昧的池水之內，上演著一副驚心動魄的鞭刑。
\t叢文硬生生的挨著，不動聲色，隻是死人一般靠在一旁。
\t“哼！”霍武氣氛的扔掉了手裏的長鞭，冷哼，憤怒的雙眼內噴出的火焰快要烤熟了叢文的血淋淋的身。
\t“廢物！”叢文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楚，霍武隻是眼睛暴突，卻未有所反應。
\t“傀儡而已，你想我如何？若不是你是廢物，忌憚當年伯父的遺言，這個皇帝是怕早在十幾年前就是你的了。何必要等到這個時候，指望我能給你什麽？無外乎是這臭名昭著的一個位置，外加一手的無辜靈魂，還有滿足你的擴展疆土欲望。哈哈哈哈……”叢文張狂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