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樹海棠花，月下酒中仙
春去夏至
\t綠柳輕浮，河水幽幽，波光漣漪，暖陽灑落，豔光招搖，好一派愜意之景。遠處，雲兒一身淡粉色衣裙，歡快的與飛舞的花蝶嬉戲。這景，這花，這樹，伴隨著這波光粼粼的水，好似詩一般的畫卷，暢易非凡。
\t我拄著下巴，左手擺弄著茶碗，想著心裏的小九九：在這裏住了小半月，身體恢複的七七八八，眼下外麵風聲緊張，黑奴兩次進府都被周啟攔下。若是還不走，還真不光是隻有黑奴來那麽簡單。
\t我深知黑奴的用意，可是我不能走，我怎麽會留下父皇於不顧？身係重要之事，若是中途走漏風聲，想必霍武連並黑奴一起收監，這不是我想要的。
\t正在沉思間，身後輕微的腳步聲打斷了我，我尋聲而望。
\t周啟搖著扇子，一身米黃色長衫，愜意的笑，如沐春風般，單手後附，從容俊美，仿似那九天下凡的謫仙，儒雅不凡。不禁間，我竟然看得直了眼。心理罵道：長這麽美，還真是禍害！
\t“呂姑娘！”周啟笑了笑，喚著我。
\t“呃，啊……”我知道我再看一會，嘴角都會有口水。
\t“還是喚我呂姑娘？”這個周啟，告訴他很多次，叫我莫瑤，偏偏不聽。至於，我為何想做呂瑤，隻因我與她有著同根同命同緣，同樣有黑奴！
\t“一時叫慣了口，卻是，隻有周某人一人喚，那也無妨了……”
\t我看著周啟，你不搞這麽曖昧能死嗎，能死嗎？什麽叫隻有你一個人叫無妨？我有意見的！這麽想著，眼神不經意的深深的剜了他一眼，撇頭不理他。
\t“呂姑娘，周某人近日閑來無事，不知可否陪周某人彈琴說詞？”周啟收攏扇子，抵著我的下巴，示意轉頭，看著他。
\t“拿開！”我拍掉了周啟的手，皺了皺眉。想了想，周啟你又要做什麽？轉瞬，眉頭一挑，慢慢的貼近他的臉，溫熱的氣息吐在他的臉頰。
\t“周兄，可是愛慕小女子？若是，何不直接娶了便是？整日閑來找些無趣的玩意，不是小女子在意的，故此找來嫌棄。不如來個一舉兩得，趁了你的心，得了你得意……”我放低了聲音，嬌滴滴的說著甜滋滋的話。清掃睫毛，看著他的眼。哪怕，風一吹，吐氣加重，都會臉貼臉，撞上那片濕熱的唇畔！
\t“唰……”周啟手中扇子鋪展，擱在我倆之間，身子不自然的直愣愣的向後挪動，臉上的凝重之色，好似有人要追殺。
\t“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由低聲淺笑，轉會最後的大笑。周啟，你還是太嫩了，我是奔三青年，你一個小我好幾歲的跑江湖的，敢和我比曖昧，太嫩！
\t“成親之事，要等等，我還有要事要處理，最多半年，可好？！”周啟收了扇子，鄭重其事的說著，挺直的腰板都閑的異常的挺拔俊秀，好似鬆柏。
\t“呃，咳咳咳！”我拍著胸口，這口茶還沒咽肚。周啟，你這招殺人於無形，太狠了！
\t“呂姑娘，你覺得可好？”周啟湊近了我，問道。
\t“呃，那個，嗬嗬，你當真的？”我嚇到了。
\t“是”周啟重重的點頭。
\t“可是，我要是和你成親了，就是犯了重婚罪了，呃，不對，應該說，我現在仍然是霍武的妻子。”我擦了擦額頭的細汗，這還真是難辦，一著急說錯話，真想狠狠的敲自己。
\t“無妨，我自有辦法！”周啟一臉的胸有成竹。
\t天啦，周啟，你這是鬧哪樣？我的小心肝在打顫。合著你三番五次的趕跑黑奴就是為了這個嗎？玩笑不是這樣開的。
\t“那個，可是，我心裏麵隻有黑奴。”還是說明白的好，不然誤會大了就不好玩了。
\t“我會處理”周啟盯著我眼，似要尋求答案。
\t我看著他，真想撬開他的腦袋看看那裏麵裝的是什麽，是不是練功夫，腦子都鏽到了，說的真是輕鬆呢。你處理的毛線啊！
\t“姐姐……”關鍵時刻雲兒跑了來，兩隻細細的小手上盡是泥巴。
\t“雲兒，何事？”我看向雲兒，大救星啊。
\t“嗯？姐姐不是告訴雲兒，若是大哥哥與姐姐在一起久了，就要立刻跑過來嗎？”雲兒眨巴著大眼睛望著我，無辜的眼神裏寫滿了疑惑。
\t“啊？嗬嗬嗬嗬嗬……”我拽著雲兒，急忙忙的出了亭子。
\t身後周啟笑的很是歡唱，“呂姑娘夜間再此一聚，可好？”周啟問道。
\t“……”混蛋周啟，哼！這麽想著，竟沒有回答他，拉著雲兒一路疾行，穿過長廊，繞過一處花園，走的累了才在一處回廊間停下。
\t“雲兒，好累，我們休息下”這周啟還真是浪費，這麽大的院子，算上我們三個就隻有四個下人，浪費至極。
\t“姐姐，你怎麽了？”雲兒抬眼望著我。
\t“姐姐沒事啊，走的急了點！”
\t“這位黑兄，小弟與你交手數次，都不曾傷與你，為何三番五次的來我府內？”周啟的聲音遠遠的傳來。
\t我心中一跳，心想不好，黑奴竟然又來了。他到底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我拉著雲兒躲進附近一間房內。緊閉著門，示意雲兒不要出聲。靜靜的等著外麵的動向。
\t“她在你這裏”是黑奴的聲音，這聲音好近。
\t果然，我抬目，便見兩個人影在門外徘徊。我望著黑奴的影，你可好？無聲的問著，可會恨我？我很想你！
\t“嗬嗬，兄台說笑了，在下記掛呂兄的顧念，遂不曾與你計較，你倒是幾次私闖我宅府，休怪周某人不客氣！”周啟突然轉身，背對著門口。
\t“哼”黑奴冷哼。
\t“黑兄，休怪小弟不客氣”隔著窗棱，隻見兩個忽而移動的身影。
\t周啟的扇子招招奔著黑奴的身上招架。黑奴卻隻是躲閃而已。我心理罵道，周啟，你要是傷了我的黑奴，小心我半夜爬你窗戶，嚇死你！
\t我捂著雲兒的嘴，生怕她一點小小的動靜便驚擾了黑奴。氣氛緊張異常，周啟攻擊黑奴，逼退出了廊前，我才知周啟的的用意，好小子算你有腦子。而在屋內的我仍舊心係黑奴，生怕這個周啟傷到他，想到黑奴身上的傷痕，我便會跟著一陣鑽心刺痛。
\t門外吵嚷的聲音此起彼伏，過了不多時，一聲驚叫，我急忙趴著門張望，卻空無一人。
\t這時，“咯吱！”木門突然被打開。
\t周啟撫額，扇子忽閃，“走了……”
\t“你有沒有傷到他？”我瞪著周啟，方才見你每一招都那麽狠毒的。雖然不懂功夫，也能看出你咄咄逼人的氣勢。
\t周啟看了我半晌，突然，“哎呀，心痛……”周啟撫著胸，自顧自的轉身出了門。
\t“嗬嗬……”我笑開了花……
\t
\t夏夜，寂靜無聲，點點星光閃爍，懸掛夜空，似那張開的眼，似那開合的唇，勾勒著動人的線條。牽扯一旁彎月，獨自孤賞，絢爛無比柔腸。
\t夜風輕飄，帶起垂柳微動，攪動池水圈著漣漪一路嬉戲。池水之上是一座月行浮橋，蕩漾在池水頭頂，遮擋著月夜皎潔的白光。調皮的魚兒，奈不住寂寞鑽出水外，吐著撩人的水泡泡，羞澀於冷月美景，蹦跳著又縮回池內，一路蜿蜒。
\t旁邊一座八角涼亭，雕刻著栩栩如生的梅花，一路延展向下，窺探著亭內喝酒顏笑的我和周啟。
\t身旁搖晃的夜燈，時而閃過，這才看清，周啟身旁已經是七壇花釀空盞。卻仍舊顏笑得體，語言清晰。
\t而我已經是歪歪斜斜，支愣著半個身子低垂著頭。
\t“你騙人”我訓斥道，扶著桌上的酒壇，睜著迷離的眼。
\t“周某人一喝便醉卻是如此！”周啟放下空杯，笑看著我。
\t“你還在騙人！”我有些思路混亂，難以跟上周啟的話頭。
\t“嗬嗬，自有酒不醉人，人自醉。涉及江湖，周某人有兩點不沾。一是女色，二呢，便是酒！無論好壞！”
\t“可是你今天喝了，並且，這麽，哈？”我開始舌頭打結。
\t“因為是你……”周啟說完，微笑著看著我，“遇到你，可算是我周某人兩點不沾變成了處處都沾！”周啟仰頭持杯，頓時又是一杯下肚。
\t“胡說！”我的心可沒糊塗，休要亂講。
\t“周某人行走江湖，一劍一扇一生，試問，滾滾紅塵中，奈何我周某人的卻也隻有你！”周啟又是一杯酒，喝完自顧真慢，端詳著我。
\t“嗬嗬，周兄，這，兄字，可是當何講？”我蒙頭一個響嗝，垂頭靠在酒壇上。
\t“……”周啟沉默了片刻，接著道，“我應允！”
\t“應允什麽？”我詫異，抬目看著他的臉。
\t“心在我這裏”他指了指左邊，接著道“周某人隨時等著你過來取便是。隻是，何時取，如何取，要看你！”
\t“哎……”我歎了口氣，盡量抬眼看著他，想必也是酒話七分醉，不要當真。望著望著，迷花了眼！“就因為當日，我親了你嗎？”我小聲的問著。這個不會吧，你有那麽容易就被親的想以身相許了？
\t“你喝醉了！”周啟說著。
\t“嗬嗬，嗬嗬！”我幹笑著，是呀，喝醉了，都是酒話，有幾分真幾分假，自當是我們自知吧！
\t許是，紅燈染紅霞，許是酒入肚中燒。周啟的臉頰微微泛著紅光。我笑了笑，卻也說不清話。終於一頭栽倒。美美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