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兩個男孩

  “這麽說，陳鍾的兩個小夥伴花錢進了技校，他們沒有身份？”


  “對。”


  蘇甄看了一眼方酌，對方秒懂，如果沒猜錯，那兩個和付嶺西年齡相仿的孩子應該也是福利院事件的幸存者，顯然他們沒有再花錢買身份，是啊，他們當時還那麽小，怎麽會有門道買身份，買一個都花了十幾萬，還是陰錯陽差才有的機會，另外兩個怎麽可能那麽輕易的再買身份，所以他們混在陳鍾的網吧。


  老刑警說過，郝亮當時注意到他們不正常，沒有父母整天混在陳鍾這樣的痞子身邊不念書，覺得奇怪，在他找過之後，陳鍾大概也覺得這樣太紮眼，所以送了他倆去技校，就是混文憑的，可以逃課可以不去，隻要交夠學費，給辦入學的人幾個錢，就可以連資料都不全。


  還可以很好的掩飾身份。


  “當時學校裏的老人還有嗎？”


  “那次整頓後從上到下擼了一批幹部，但還有幾個老教師，隻是十來年了不知道她們記不記得。”


  接下來走訪了老師，有魏然警官幫忙詢問自然順利很多，方酌開玩笑魏然算不算假公濟私，後者緊張的趕緊解釋，自己現在負責陳鍾的案子，他這樣也算是走訪的，即便不和他們來，也是要自己來。


  蘇甄在後麵瞪了一眼方酌讓他閉嘴，惹毛了魏然不帶他倆可咋辦。


  問了好幾個還在學校沒退休的老師，還真有一個女老師記得那個叫張小北的。


  “那孩子很聰明的，我們是技校他報了計算機，也不總來上學，一次來了，看著心情不太好正逢考試，我有點生氣，教訓他浪費家長錢，結果他考了全班第一，操作非常快，超出班裏很多人，我們班當時有學習好的，都不如他。”


  她覺得有點可惜，想去他家勸勸他父母，可地址是錯的，還問過招生辦怎麽地址錯的，也沒啥結果。


  “樊曉東和他總是一起出現，計算機也很厲害，可沒張小北厲害，這兩個男孩子都挺聰明的，可惜沒攤上好家長，不然也不會不管孩子，因為好多年都沒見過計算機玩的那麽好的孩子，所以這麽多年我還很有印象。”


  “你們沒有見到過他們家長？”


  “沒有。”


  那位老師感歎道，“不過像他們這種扔到技校的，大多數是父母不怎麽管的，不是外地打工做生意，就是沒爹或者沒媽，父母再婚的，唉，技校孩子其實都是好孩子，學習不好很大一部分都是家庭悲劇。”


  蘇甄繼續問道，“您還對這兩個孩子有多少了解，他們不和同學來往嗎？”


  “他們都不經常來，那些學生也不和他們一塊，好像是說他們和校外的人混在一起，和社會上的人。唉，那個歲數的孩子最是容易誤入歧途。”


  “校外的人，這個您知道多少，我看您好像當初挺關心他們的。”


  能想到去找家長挽救孩子的老師挺上心的。


  那老師歎了口氣，“我見過，和校外的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可奇怪的，那兩個孩子平時在學校的時候少，來了，和其他人也不好好相處，可和那個社會上的人在一塊還挺開心的。”


  老師一次看到個校外的人來接他倆，翻牆逃課，被她發現追出去，想教訓一下，結果看到那兩孩子和一個校外人員，還有個背著書包的小姑娘在一起，四個人特別開心，那老師叫了幾聲，他們也沒聽見，就跟著過去想抓個人贓並獲。


  果然看到他們進了網吧，那時候網吧被學校深惡痛絕，結果老師進去看到卻是四個人圍在後麵吃火鍋，好像他們才是一家人，那老師遲疑了，但還是過去，當時嚇了幾人一跳。


  “還是那個張小北出來和我解釋，說那是他哥哥和妹妹。”


  “您信了？”


  “當然不信，姓氏都不一樣。”


  “那後來呢。”


  “我苦口婆心給他們講道理，好好學習，回歸家庭，但油鹽不進，第二天也沒上學。我也找不到他家，隻能這樣了，後來好長時間張小北才出現在學校，還是不冷不熱的，我也懶得管他了，我盡力了，對每個學生我都盡力了。”


  老師感歎著。


  蘇甄想到什麽。“您還記得那個和他們混在一起的社會人嗎？”


  蘇甄那拿出陳鍾的照片，後者皺皺眉，“應該是，我記不太清了。不過聽學生八卦，那個常和他們在一起的女生，學校裏有人為了她打過架。那女孩子我記不清了，但應該挺漂亮的。”


  從技校出來，蘇甄似乎已經理清了，“也就是說除了陳鍾，付嶺西，還有一個叫張小北，一個叫樊曉東的，三個福利院的孩子，他們沒死，和陳鍾在一塊。不過很顯然張小北和潘曉東是假名字，那兩個是誰呢，小嶺村福利院的孩子有二十多個，是誰呢？他們又和後來的事，有什麽關係？”


  接下去，蘇甄二人又去了育華中學，這裏是正規中學，還是重點，檔案規矩很多，因為魏然警官給學校打了招呼，所以教導主任親自帶他們查了檔案，雖是十幾年前了，但從學生記錄裏能看出徐曼妮學習成績很好，“成績好，長得好看，當時在學校還挺風雲的。”


  教導主任笑著，“我帶過好多屆學生了，有幾個尤為印象深刻，這個徐曼妮就是一個，因為年級裏好多男生為她打架，頭疼死了，我就記住她了。”


  “她是挺漂亮的。”


  蘇甄看了一眼方酌，繼續問著，“有沒有傳出她和校外人有交往？”


  教導主任想了想，“沒有吧，你看她記錄裏還是三好學生呢，是個好學生。”


  出了育華中學蘇甄隻覺得肚子都餓癟了，他倆找了地方吃麵，正巧對著馮朝的那個書店，此時正是午休，大批學生湧進去買參考書和奶茶，個個臉上青春洋溢。


  蘇甄不禁感歎著，“年輕真好啊，可以無憂無慮，不像大人做什麽事都瞻前顧後，想來這個徐曼妮，整天和校外的人混著，身世這麽複雜，冒名頂替，學習還能這麽好，腦子肯定是好的，而且她可算是女神了。”


  “男孩子為其打架就是女神？”


  方酌笑出來。


  蘇甄翻著白眼，“當然了，那個年紀，要是很多男生能為你打架，就說明人氣高，學生時代無聊嘛，那個年代家裏條件好的也在少數，能攀不比得也就是學習成績和有沒有男生追。”


  蘇甄想起自己的少女時代，突然覺得和徐曼妮比，真是白活了。


  方酌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點著她額頭，“怎麽，羨慕啊。”


  “才沒有，就是懷疑這幾個孩子哪來的錢？”


  方酌眯著眼睛，“我倒是覺得這個徐曼妮未免太高調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