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複雜的母愛
“應該是，雖然我隻見過那姑娘和陳鍾。”
據徐陽說，那姑娘頂了女兒身份後，轉學到陌生的學校念書，很少和他們接觸，但也怕被人發現周末偶爾回來一趟，老兩口因失去女兒，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這姑娘不冷不熱，“有時候我甚至有錯覺她就是我的女兒。”
徐陽雙眼通紅。其實蘇甄能理解這對老夫妻的複雜感情。
“我們提出過領養她算了，可那姑娘不肯，我老婆子有一次還想給那孩子送點包子，寄宿學校吃不好穿不好的，我是真想把她當女兒。”
可後來發現錯了，就那次送包子，她看到了陳鍾去接女孩放學身邊還跟著幾個孩子，在胡同裏幾個人圍著學校的小孩子打，欺負同學，那個溫柔的小姑娘仿佛一個惡魔。
老兩口再沒領養想法了。
“你們沒想過報警或者深入了解一下這小姑娘是誰嗎？”
“不敢不敢，陳鍾威脅過我們，直到成年後，那姑娘那些人可以說突然就不見了，是真的不見了，一開始每個月還回來一次，我老兩口想著她上大學走了就好了，可學校說她沒參加高考，還特意找了家長所以我知道，他們常去的網吧，我也找過，陳鍾也不在了，一夜之間就沒了。但我倆害怕，所以這麽多年就東躲西藏的。”
“他們都不見了，你們還怕？”
徐陽沒多說。方酌卻冷笑出來，“你們這屬於包庇犯罪，當然怕了，更何況你們也得到了好處，除了那十萬塊錢，他們還給過你們錢吧，你倆頻繁搬家，包括現在買的這棟房子。”
徐陽縮了一下，盯著方酌，一種想開口問又害怕的樣子。方酌笑出來，“放心，以後你們也可以繼續裝下去。一個頂替你女兒身份的人，即便再害怕，沒接觸過，可是六年，你們當真一點不知道，那女孩的身份？”
徐陽的眼神很堅決，“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怕惹事？”
方酌一把拍到老頭身上，又盯著旁邊女人哭哭啼啼，“還是故意隱瞞？”
蘇甄心裏一沉，似乎明白了方酌的意思，人非草木，“阿姨，您就和我說說這個姑娘吧，這涉及到別的人命，我的朋友生死未卜，也許這就是線索，你不能存著一份私心不顧別人吧。”
那老太太哭的更厲害，直搖頭，“我們知道什麽？我們不過是收錢閉嘴。”
“有陳鍾威脅，我們了解的越多越危險，至於那個小姑娘，六年我們也沒見過幾次。”徐陽堅定的。
對方一口咬定不知道不了解，蘇甄明白無法勉強，可真相也許就在眼前，歎了口氣，回到剛才的問題，覺得不能逼的太緊，“那女孩說過她爸媽是被人害死的？還說什麽了？”
“沒有了真的沒有了。”
“那您有照片嗎，我是說，她剛到你們家的照片，資料上隻有十八歲的，初中的照片都沒了。”
似乎所有關於徐曼妮小姑娘十二歲以後的照片都一夜之間消失了，隻有一張成年身份證照。
“沒有，我們怎麽會有她的照片。”徐陽說著，“你們問的太多了，我們。”
蘇甄卻盯著他妻子，“阿姨？那我能看看你們死去女兒的照片嗎？”
老太太遲疑了一下拿出了一本舊相冊，從翻開的第一頁就開始流淚，蘇甄看這照片上有夫妻倆和女兒的合照，有小姑娘單人照，都是很小的那種。蘇甄留意著相冊上寫的照相館名字，和老夫妻告了別。
從小區走出來，方酌皺眉，“你剛才為什麽要看他們親生女兒的照片，是怕他們說謊？”
“他們應該沒說謊，但我總覺得這老夫妻，尤其是那個老太太肯定有隱瞞，那時候她剛剛喪女，肯定會把感情寄托到這假女兒身上，這是人之常情，從她去送包子就可以看出。”
“可她也說了看到那女孩欺負同學，和地痞混在一起，馬上就夢醒了一樣，看看這就是親生和非親生的區別，親生的遇到這種情況，上去不打死女兒教訓教育肯定少不了，而非親生就避而遠之。”
方酌眼神中閃過一絲輕蔑，“所以說沒有血緣的關係總是這麽脆弱。”
蘇甄卻搖頭，“你說出這話就表明你不了解女性，尤其是女性成為母親這個角色後的爆發力，所以我記下了那個照相館的名字。”
“什麽意思？”方酌疑惑的。
“喪女之痛，無論假女兒什麽樣，老太太為了寄情都會把其當做女兒，那小姑娘既然沒有父母，成長過程中肯定也要寄托，我覺得老太太和那姑娘之間肯定沒那麽簡單，但我也明白，如果真的存在感情，咱們無論如何實問不出來的，逼急了可能老夫妻會很極端。”
看蘇甄分析的頭頭是道，方酌笑出來。“你還挺懂心理學？”
蘇甄笑笑，“不懂，隻不過我了解母親。”
方酌皺眉疑惑，據他查過蘇甄家庭從小就很幸福，父母很寵她，她和父母之間也從未有過任何隔閡。
大概看出方酌的疑惑，蘇甄笑了，眼神淡漠卻又輕鬆地，“其實我和薑旭東曾有過一個孩子，隻當時兩個月的時候就發育不正常沒有胎心了，打掉了。”
方酌一愣。
“誰都不知道，方瓊我父母，同事，我想知道的人越少，就好像這件事沒發生過。”
方酌張張嘴，最後，“抱歉。”
蘇甄笑笑，“都兩年了，剛結婚時候有的，過去很久了，我隻是想說為人母的女人情感是不一樣的。”
方酌沒有解釋，他想抱歉的是他當初斬釘截鐵的說薑旭東是有目的接近她的，這句話一定給蘇甄造成了很大傷害。
“所以我想去照相館看看，如果老太太當時移情到小姑娘身上，肯定會照著照顧女兒的樣子照顧她，從送包子上就能看出來，不過大概也發覺了這姑娘和他們死去的女兒非常不同吧。”
“所以這個照相館有什麽關係？你是懷疑老太太和她也去照過母子照？”方酌覺得荒唐，“你覺得那姑娘會同意？從初中照片都不見了就能看出，應該是有意銷毀以前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