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鄉村白骨
蘇甄拿著他的手機看,這些空落的房子原來的主人大多是工廠和福利院的受害者,絕戶了。隻有一家空屋,父親早逝,母親在外地打工,還被掃黃打非抓過,後來因為得了性病死了。
其子陳鍾,小時候就是留守兒童,在村裏吃過百家飯,十五歲輟學四處混,後來也不見了。
“失蹤?”
蘇甄現在對失蹤這個詞太敏感了。
方酌拿過手機翻看資料,“這樣的混子與其說是失蹤不如說沒了,街上混的都不知道怎麽死的,尤其是這種沒家的,也不會有人關心。但是陳立的資料很詳細,說他在失蹤前的幾年一直在水周的網吧混跡,坑蒙拐騙小偷小摸,那一片混的還挺有名的。”
“可他和咱們要找的這些孩子都沒什麽關係吧。”
“街坊鄰居住著,算是從小一塊長大,這村裏誰不認識誰,我覺得若是找到這個人沒準能了解的更多,畢竟老太太看到很多都是表麵,孩子與孩子之間才是最真實的。”
“可這個人比其他孩子要大四五歲,也沒再念書。而且是死是活都找不到了。”
“也不一定,查不到用過身份證的信息不代表這個人死了,忘了真的薑旭東是怎麽生活的嗎?窩在網吧裏,過著不用身份的日子。”
“可那都是逃避人生的人才會過得日子。”
“你看看這個人生平,我都替他心累,有什麽不能逃避的,現在也就這一個活人能找找看,而且我有預感,禍害遺千年,這種人通常不會早死的。”
最後還是去老太太家看了看,雖翻譯進不來,方酌撥通了電話,在電話裏翻譯,信號斷斷續續,但也勉強。
那老太太還算硬朗,聽翻譯說他們是陳警官的朋友很熱情,還請他們吃了早飯。
說到付嶺西,這家老太太還印象很深刻,說小她小孫女和付嶺西在一個班讀書,後來她兒女去了上海發展,孫女就轉學了,那天聽陳警官問起,她還叫小孫女傳了小時候的一張照片。
老太太拿出自己的手機,蘇甄看過去是兩個漂亮的小姑娘,老太太指著左邊的,“這個就是小西。”
之前陳立給的資料裏,意外去世的家長照片都有,可孩子們的照片卻找不全了,大概那場大火把資料都燒沒了,隻有陳鍾這個和意外事故無關的人的照片。所以老太太拿出的這張照片很珍貴。
方酌甚至有點激動,“能把這個傳給我嗎?”
老太太說可以,再問起還有沒有其他孩子的,老太太遺憾的說隻保留了這一張。
其實翻過來調過去,陳立都問過了,沒什麽可疑的地方,老太太說付嶺西家和其他家一樣都是普通鄉下人,打工上學。
蘇甄又問起那個陳鍾,老太太唏噓,說那孩子也是可憐,他母親早就守寡,在村裏風評不太好,導致這孩子也被人看不起,村裏的孩子也對他敬而遠之,不過她一直堅持陳鍾是個好孩子,有一年小南她們在水庫玩,不小心掉進去,還是陳鍾路過救上來的。
蘇甄驚訝,“小南?”
“就是老裴家的小丫頭,裴小南。”
蘇甄想起剛才看的資料,有一家的孩子確實叫裴小南,可看來看去也沒什麽其他的內容了。
下午村裏有人說路通了,他們就和老太太告辭了。
隻還沒等下山,就聽到村那頭有人驚呼,村裏的人都跑去看,方向竟然是蘇甄二人昨晚住的那邊。
等走過去,發現是昨晚住的房子的隔壁,原來昨夜暴雨,那個岌岌可危的後牆塌了,然而這種荒屋塌一麵牆沒什麽好驚歎的,之所以圍觀是因後牆雨水衝淡了泥土,露出了下麵半截白骨。
正好有上山撿柴的老頭經過,嚇的在地上都中瘋了,隨行的老伴兒趕緊叫人,蘇甄看到露出一角已發灰的白骨,嚇的往後一退,身後的方酌接住她,這村裏大部分是老人此時已亂成一團。
方酌走過去,攔住要上前的人,“封鎖現場,報警,馬上報警。”
比劃著,那些人總算懂了,方酌就站在塌方牆頭,指著蘇甄晃著手機的意思,蘇甄這才發抖的拿出電話。
因村外的路塌方,警察過了好一會才到,方酌為了防止人接近一直坐在牆根上,蘇甄此時也冷靜下來,對比資料,這處塌方的房子正是那個陳鍾家後院。
警方封鎖現場疏散人群,方酌二人因是報警人被做筆錄,蘇甄餘光看到法醫清理現場,挖出白骨,不止一具,聽法醫初步判定,這兩具已經白骨了的屍體死了足有二十年以上。並開始準備通緝最大嫌疑人陳鍾。
而蘇甄二人也被帶回了水周刑警隊,其實都不用問,他倆太可疑了,千裏迢迢來水周一個不知名小鄉村還在荒屋住了一宿,就在發現屍體的隔壁,另外前兩天抓到的攻擊刑警隊資料庫的病毒手機主人也是方酌。
一頓審問,可蘇甄已經不擔心,她在A城報過警,實話實說就是來查薑旭東失蹤的案子,甚至希望警方多問一點,也許能給她更多的線索。
然而隻在刑警隊吃了一頓盒飯就和方酌被放出來了。
手機也還給了方酌,按方酌的話來說他是搞網絡的,手機上有點網絡超前的東西無可厚非,他自己並沒有違法。手機被網警卸載了他植入的病毒就還給他了。
從警局出來接到了陳立電話,他說他托人在這邊要了襲擊他的那倆人的筆錄,可惜沒太大作用,方酌早就料到,誰會主動承認,頂多說自己偷竊手機。那兩人估計過幾天就放出來了,蘇甄為此擔心,方酌卻說,對付這種人他自有手段。
但方酌從警局出來整個人情緒都不太好,低氣壓一直停留到去骨灰堂做調查。
意外的,骨灰堂的管理員卻說,之前陳立查的那個冉蘭昨天下午就來過。還帶了花祭拜。
這件事簡直震驚了蘇甄。
“昨天?”
記錄上這個人每年都在老太太生日那天來,從沒有多來一次,也沒缺席過,怎麽會突然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