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292舒服

  “看來你是牲口,就把女兒也當牲口賣了吧?你收的錢不嫌髒嗎?”


  “我是牲口?那你不也是牲囗嗎?你管我彩禮收多少錢呢,錢髒我也喜歡,有錢就行!我女兒被打,不還是她平時有啥沒做到嗎?女婿說她天天臉板著,不知道想誰呢,還跟別的男人眉來眼去。他實在是氣了才動手的。我能對女兒說‘你離去吧’嗎?哪個當媽的能這樣說?進一家出一家好嗎?再說還有孩子呢。”


  “死了死了,真是氣死我了!”張愛菊捂著胸口叫了。


  王春燕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將怒氣平息下去了。


  “該咋做,那是她的事,具體是咋回事,也隻有她自己知道。周海亮說她是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我也對女兒說別往娘家整這些事,別往娘家回。”


  “你女兒是親生的嗎?”


  “我不想告訴,你想知道?也行,你給我五千,不,給我一百,給我一百就行!”


  “媽——”女兒叫了。


  “叫啥呀?你這整的是什麽人呢?讓她跟媽這麽說話!”


  “媽,你都不管我,一直將我往外推,我登記時才知道他是個二婚的。”


  “楊麗美,周海亮是二婚的你為什麽不告訴女兒?”王春燕問。


  “男人頭婚二婚有啥區別?是不是男人得看他有沒有錢。”


  “媽,你能不能心疼我一點?能不能向著我一點?”


  “楊阿姨,咱倆加個微信吧,方便對質什麽,你敢不敢?”


  “行行行,我有什麽不敢的?”楊麗美掛斷了。


  “真恨不得手撕了這個老太婆,她今天真的氣到我了,在我麵前的話,我都能去揍她,恨不得一巴掌扇死她。”王春燕對張愛菊說。


  王春燕建群了,將母女倆拉上來了的。


  “媽,周海亮離異的事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


  “他沒有孩子,他二婚和頭婚有啥兩樣?他條件不好嗎?長得帥不帥?有沒有錢?有沒有能力?你隻管一心一意跟人家過不就得了?不要鬧點小矛盾就往娘家跑,別今天冷了明天熱了,啥事都針尖對麥芒的。”


  “媽,能像你說的嗎?我身上的傷你看不見嗎?我過的到底是啥日子?他同意離婚,隻說要退彩禮,媽,你把那些彩禮錢拿出來吧。”


  “拿什麽拿?媽養你這麽大容易嗎?我不用養老嗎?你弟弟不用上學嗎?不用買房買車娶媳婦嗎?我沒錢,我還覺得錢不夠花呢!”


  “媽,不是給一百萬彩禮了嗎?”


  “啥一百萬,你沒有嫁妝的嗎?你的金戒指金項鏈啥的不用花錢的呀?”


  “媽,是,是有陪嫁,隻是那些多少呢?頂多三萬吧?”


  “你這閨女真白養了,還跟媽算上帳了。養閨女有啥用?養個賠錢貨不說還有操不完的心!”


  “媽,我不是成心向你要錢,這不是日子過不下去了嗎?我若不是想離就得退周海亮彩禮錢,我能開這口嗎?”


  “別扯那些沒有用的,當時你不是說不管收到多少彩禮,你一分錢嫁妝都可以不要嗎?我是不是還給你買金銀首飾了?是不是還給你五千塊了?不管怎麽說,你自己想咋辦你就咋辦,娘家你別回來啦,更別想從我手上要一分錢去!”楊麗美說完就掛了。


  王春燕再打電話給周海亮,要求加他微信,他答應了。


  他的微信頭像是個骷髏頭。


  “喂,頭像挺酷啊——陰森森的。”


  “陰森啥呀?你懂不懂酷?”


  “周海亮,你還是跟陳曉沫散了吧。”


  “憑啥呀?你說散就散呀?”


  “你不是不喜歡你媳婦?”


  “我怎麽不喜歡我媳婦?”


  “你喜歡她還能那麽待她?讓她過那種生不如死的生活?”


  “你懂啥?我媳婦這麽好看,我若不把她管教好了,她能不像我前妻一樣說跟人跑了就跟人跑了?”


  “你前妻不是被你虐待跑的嗎?我還敢確定你對曉沫比對前妻還狠。曉沫受盡屈辱,要離,你還敢叫她還彩禮,這樣做對她公平嗎?”


  “咋不公平?我娶她花一百萬彩禮,我憑什麽不能要回來?”


  “你那樣待她不如待牲口,畢竟牲口活著隻是等挨最後一刀,平時都是過太平日子,而她呢?哪天她是太平的?你這樣待她,換別的女人,是不是也鐵定要跟你離了?”


  “你別那裏放屁,她敢跟我說離婚呀?她敢嗎?給她一百個膽她也不敢!”


  “你有嚴重的暴力傾向,我覺得一個好人一個壞人不大可能是天生的,我甚至覺得你小時候有不正常的經曆,你有個不幸的童年,你說說吧,我及我的朋友想聽你說。”王春燕將培訓老師說的話“背”出來了。


  “……”周海亮沉默了好一會,語氣變了,有些哽咽:“我的前妻,我百般對她好,她還是跟別人跑了。我爸爸非常優秀,是個成功的企業家,對我母親也非常好,可我母親,她覺得我父親老了,嫌他老了,很人跑了。我父親再找了,給我找了個後媽,我後媽對我……對我……我真是不堪回首……天下女人真沒一個好的,真的。我媽未走前,我很幸福很開心,後媽一來之後,我還很小,她就虐待我。我讀五歲時親媽走了,讀一年級時,後媽來了,那時我9虛歲,7周歲。她讓我自己洗衣服,我洗不幹淨,穿到學校,有個二年級男生嘲笑我沒有親媽,我跟他扭打了。老師請家長了,人家父母來了,我父親沒來繼母來了,她不分青紅皂白,老師的話都沒說完,她劈頭蓋臉就是給我兩巴掌,當著班主任當著全班同學的麵……我家房子很大,我一個人住一層樓,是一樓,父母住二樓。我算是住在院子裏,我常被繼母在院子裏罰站一宿,我若是坐下了,被半夜查崗的她發現了,隻要我父親不在家,她便將我一頓狠揍,將我揍得遍體鱗傷。我本來在幼兒園老師都誇我,可後來我做對了也是錯,做錯了更是錯上加錯,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也不再招老師喜歡了。我特別恨她,想起她就特別特別來氣。”


  王春燕想老師說許多“不正常”的人都是童年不幸,造成心理有陰影所致。而一個積極陽光的人幾乎都是生活在“陽光”下,有個相對幸福的童年,或者說至少他能感受到一份或多份濃濃的親情的。


  她覺得周海亮的經曆又是一個有力的佐證。


  “有人用幸福的童年照耀一生,有人用一生來抗爭不幸的童年,講的就是這理吧。”王春燕想。


  “還有嗎?”張愛菊問。


  “現在在我心裏隻有恨,後來,我的後媽她習慣打我了,我似乎也被打習慣了。我開始很痛苦也很害怕被打,後來慢慢習慣了,我甚至有種被虐時很痛苦,被虐之後便感覺渾身輕鬆,那種感覺似是烈日下暴曬然後一下到陰涼之地的感覺,真的覺得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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