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她已經是本王的王妃
熏衣聽見她說這三個字的時候,麵帶微笑的樣子,心中更是難受,布滿了血絲的大眼中,突然湧出了淚水,一發不可收拾。
她哭著道:“小姐,你不要這樣……熏衣知道小姐難受,可小姐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啊。”
顧卿顏聞言,點了點熏衣的額頭,頗有些好笑的說,“你呀你,你家小姐我快要被你的淚水淹死了。”
隨後,輕輕的歎了口氣,“好了,別哭了,開心點,今天是新的一天。”
熏衣抽著氣,身子一抖一抖的,她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開口提示道:“小姐,現在是下午了。”
“……”顧卿顏無言,一時間裏,房間中隻剩下了熏衣的哭泣聲還有安撫的聲音。
主仆二人,又是誰在寂寞和淒涼中舔舐著誰人的傷悲。
前廳。
東皇鈺眸光中含著一團墨色,他的薄唇緊緊的抿在了一起,目光銳利間,透出了一股涼薄之意。
而被他緊緊的鎖定住的人,一點也不害怕,長長的手指靈巧的把玩著手中的一個精致的茶杯,如春風的眸子中,帶著一絲罕見的慎人的寒光,有些灼熱。
他緩緩的開口道:“王爺真是拿得一手好伎倆,本將還奇怪著,皇上怎麽會突然之間,派遣景王殿下和本將去解決難民之事,原來一切是王爺在背後的謀算!”
“是,那又如何?”東皇鈺冷哼一聲,看向沈疏樓的眸子中帶著一絲冷意和睥睨。
是了。即使知道了,刻意將他從帝都支開的人是東皇鈺,他又能去做什麽?
他也無法去抗旨。
依照東皇鈺的權勢,皇上對的寵信,他能做什麽?
什麽都不能。
頭一次,沈疏樓因為自己的權勢比不上東皇鈺而感到蒼白和無奈。
瀲灩著些許淡淡的落寞之意的眼眸中,含著複雜。他閉了閉眼眸,隨後睜開後,什麽也沒有了,隻有一潭死水般的平靜安寧。他看向東皇鈺,開口道:“王爺,本將沒有其他的要求,隻想想見見顏兒。”
“見顏兒?顏兒已經是本王的王妃了,沈將軍以什麽樣的身份去見本王的王妃?”東皇鈺嘴角處微微的扯出了一抹涼薄的弧度,像是譏諷,又像是得意。
沈疏樓隻覺得自己被鎖住的心給重重的刺了一下,而後便帶著一絲沉重的痛感。
他神色默然,天人般精致絕倫的臉上,未帶有一絲一毫的波瀾,微微皺眉,有些固執的開口道:“王爺,按照禮節而言,你和顏兒並未完成,顏兒現在還算不得你的王妃,本將為什麽不能去見她。再說,王爺本就應該放開顏兒,而不是將她囚禁在這鈺王府的一方後院之中。”
東皇鈺一笑,他的眸子變得有些漫不經心起來,看向沈疏樓,有些審視的開口:“本王說了,不能見便是不能見,將軍與其與本王在此說東道西,不如現在便趕緊回到麓州,把當下緊急的事情給解決了,再回帝都來。”
這話像是一下重重的敲擊,狠狠的搭在了沈疏樓的頭上,他心中暗暗驚訝,算算,他的確應該回去了。
西玄難民的事還沒徹底解決完,縱然有東皇清在那頂著,但皇上要是知道他難民一事還沒解決就趕回帝都,到時免不了一番問罪。
東皇鈺讓他現在趕回去,說明他是看在顏兒的麵上不打算將此事告訴皇上。
此事,隻能算他欠東皇鈺一個人情,但並不代表他會放棄顏兒。
微微的歎氣,沈疏樓沉沉的看了看東皇鈺,淡聲道:“王爺請善待顏兒。”
見他離去,東皇鈺輕聲哼了哼,琉璃般的瞳孔中劃過了一絲光彩,隨後起身離開前廳,大步趕往凝心閣。
“小姐,你心裏麵即使再難受,也要先吃點東西啊,這粥快要涼了。”熏衣手上端著一碗冒著微薄的熱氣的清粥,赤紅著一雙澄澈幹淨的眸子,焦急的看著她。
顧卿顏擺了擺手,手上寫滿了字跡的書又往後翻了一頁,她長長的羽睫輕垂,目光快速的在眾多文字間瀏覽,似乎心情很好,像是平常一樣。
可就是這份表麵看起來像什麽事也沒發生的狀態,才是最不好的狀態。
跟隨她多年,熏衣自認為自己很是了解小姐性子的,便也知曉,現在的小姐,心中一定是難受極了,隻是為了不讓自己跟著難受才假裝堅強。
她是一個護主的丫鬟,秉承著要讓自家小姐吃好睡好的信念,熏衣的眸子咕嚕咕嚕的轉了轉,隨後將手中的粥放下,來到了她的床前,將火紅的被子攤開,隨後拍了拍床褥,微笑著看著她,歡快的開口道:“小姐,來,你看,這床已經被奴婢鋪好了,小姐昨夜睡得晚,要是累了可以再補補眠。”
顧卿顏聞言有了一點反應,抬頭看向那一床的鮮紅,她不由得嗤笑一聲,隨後輕歎道:“熏衣,你昨夜也是一夜未眠,別管我,你先下去休息吧!”
熏衣此時可算是懊悔了,她若是不來喊醒小姐的話,說不定小姐還能在睡著,睡著了也就沒有那麽痛苦了。
熏衣頗為難受的開口道:“小姐,快歇息吧……你這樣折騰你自己不好,熏衣也心疼。”
“王妃怎麽了?”門外,一個清冷低沉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淡淡的著急。
聽見了這個聲音,屋中的二人皆是臉色一變,各自藏著想法。
熏衣隻覺得,解鈴還須係鈴人,若是王爺來了,希望王爺能向小姐好好解釋一下昨夜為什麽沒有出現,讓小姐空手洞房,而不是她在這兒空著安慰。
顧卿顏的心思卻飄得遠了,一邊想著蘇憐心如何如何,一邊竟突然害怕著他來。
熏衣低垂著頭,朝東皇鈺微微的屈了屈膝,這才頗為埋怨的回答道:“王爺,小姐心情不好,奴婢鬥膽一句,望王爺好好照顧小姐。”
她說完後,悄悄的抬了抬眼皮子,想看看東皇鈺的表情如何。
畢竟,自己可是在老虎屁股上拔毛。
不看還好,這一看,便把熏衣給驚著了,她見東皇鈺眼中帶著涼薄的光看向自己,不由得一個激靈從腳底竄到了天靈蓋上,她立刻跪到了地上,纖細瘦小的身子輕輕的顫抖。
東皇鈺卻隻是抬腳離開了熏衣的麵前,他淡聲道:“下去吧,記得,她已經是本王的王妃,日後要喚她為王妃。”
熏衣領了命,哪兒還敢再多說什麽,隻得一溜煙的跑出了房間。
小姐……啊,不,王妃,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