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是人是鬼
餘寶被男孩兒剛才的話嚇了一大跳，他可再也不想見到任何鬼了，但眼睛不聽自己的使喚，往司機旁邊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一個姑娘就趴在前座上往後看，瞪著男孩兒的方向。
那姑娘穿著一身花裙子，紮著羊角辮，看著男孩的樣子活像是他是什麽稀奇動物，餘寶直覺就想到這個女孩兒應該是比男孩還要可怕的更加強大的鬼。
他感到渾身發冷，看過不少鬼片的經曆提醒他，女孩兒鬼永遠比男孩兒鬼要可怕一些。
正在擔憂一會兒會不會發生什麽恐怖的事情，男孩兒忽然用稚嫩的娃娃音開口：“姐姐，你再這麽看我，我就把你的眼睛給挖掉哦！”
臥槽這是什麽硬核操作！
求求你好好當個鬼吧不要主動挑釁好不好……
已經預備好接受大風大浪的餘寶瞪大了眼睛看向姑娘，眼睜睜看著她眼睛瞪大，兩腮鼓漲，臉蛋通紅，緊接著忽然張嘴嚎啕大哭了起來！
“麗麗怎麽了？怎麽哭了，哪兒不舒服嗎？”司機嚇了一大跳，扭過頭安慰姑娘。
餘寶呆了，第一個想法是，這個司機也能看到鬼，莫非他也是鬼？
自己是上了一個靈異出租車吧，現在這輛車正帶著他們駛向某個不知名的遠方，第二他醒來的時候很有可能會是在某個亂葬崗之類的地方。
第二個想法，才是……這姑娘不會是個人吧。
“師傅，這是怎麽了？這個姑娘是……”
“她是我女兒，我這不是最後跑一班車麽，準備趕緊帶著她回家睡覺了。麗麗，都是爸爸不好，你再忍一忍，咱們很快就回家了啊。”大叔一隻手伸手拍著姑娘的胸口安慰她，一隻手把著方向盤，餘寶見那姑娘似乎漸漸鎮定下來，心道幸好剛才沒有馬上拉開車門就跑，原來這姑娘一開始就在車上，是自己沒注意到而已。不過大半夜帶自己女兒跑出租也是為難出租車師傅了，看來人人都不容易啊。
尤其是人到中年，有家庭和事業雙方麵的壓力，還要若無其事的當好頂梁柱，唉……
餘寶深深歎了一口氣，聲對男孩兒：“你別亂話了啊，姐姐都被你給弄哭了。”
男孩兒翻了個白眼：“我叫寶，叔叔，明明是她先盯著我看個沒完，所以我才了她。女孩子可真難打交道，動不動就哭，煩都煩死了。”
餘寶有些無語，我叫寶，你叫寶……這感覺有點兒複雜啊……好吧，寶就寶：“寶啊，她怎麽能看得到你呀？”
“我不知道，有些人能看得到我，有些人看不到，一般都是朋友們看到我的比較多，不過我都不理他們。”寶一臉傲嬌的道。
餘寶：“你在醫院呆了很久了麽？見過很多朋友的樣子。”
“夥子，你嘀嘀咕咕跟誰話呢？”
駕駛座的出租車司機從後視鏡看著餘寶，他注意這兄弟很久了，他是不是精神不正常？剛才自己女兒是不是被他做了什麽嚇哭的？
也難怪司機師傅想的多，有女兒的老爸想象力都會比同齡男性豐富百分之五十，總是害怕自家女兒受到傷害，他有些後悔帶寶貝女兒一起上晚班了，下一回就算孩子媽媽忙的抽不開身，也得讓她把孩子帶到丈母娘家去看著才行。
“哦，我，我帶著藍牙耳機呢，剛剛打電話。”餘寶慶幸自己沒錢剪頭發大半個耳朵都被遮住了，隻好按著耳朵撒了個謊。
司機勉強點了點頭，又在後視鏡裏看了一眼他，踩了一腳油門加快了速度。
等到餘寶下車的時候，他又是開了一會兒的車門才關上門。司機師傅等的有些不耐煩，罵罵咧咧的：“這人怎麽回事兒？怎麽慢騰騰的！”
“爸爸，那個叔叔在等弟弟下車呢，你別發火。”
“什麽弟弟？”
“就是剛剛我再看他，就要把我眼睛挖出來的那個弟弟。弟弟好可怕……嗚嗚……”姑娘又哭起來了，眼看著車燈前餘寶一隻手微微懸空似乎抓著誰的手一樣走遠，聽過不少都市傳的出租車師傅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立馬在心裏念了好幾聲阿彌陀佛，囑咐女兒不要亂話，決定第二就帶著女兒去找家廟拜一拜。
“真是的，從醫院打車回來居然要四十多塊錢，夠我吃八桶方便麵了，要是自己煮可以買十六袋，每吃兩袋就是一周多的飯錢。現在跑出租車的辛苦是辛苦，這錢可比我們打工的賺的多多了。”
餘寶一邊念叨，一邊從一堆吃攤中走過去。他住的地方因為租金便宜，所以有不少打工族，這些人的典型特點是不怎麽開火做飯，基本吃外賣居多。因為壓力大，夜宵也往往少不了，因此這周圍一片一到晚上十分熱鬧。這場景在大城市中並不罕見，因為華國人口眾多，為了生活，擺攤的人不少。
涼皮、蒸菜、燒烤、炒粉炒麵、瘦肉丸、海鮮、燒生蠔、炒花甲、牛雜、腸粉……應有盡有，現在不像從前，從前夜宵攤上還會有招呼客人的聲音，現在就隻有沉默等待的老板們，麵前放著個二維碼，客人走過來直接點單，刷錢就好，交易進行的十分簡單便利，幾乎沒有什麽人情味兒了。
走在無數的美食之中，餘寶饑腸轆轆，卻沒有什麽胃口。他一看到紅色的東西就想起無數鮮血，想到白色的腦漿，想到邱大姐……更沒有胃口了。
從各式各樣的攤位和人群之中走過，聞著各種複雜的味道，一隻手拉著寶，一隻手插在兜裏摸了摸那個眼球，默念一聲，將眼球重新還給王浩初，從信箱裏拿出公共鑰匙打開門，眼前一片昏暗，好幾個被木板隔成的房間將走廊壓迫的隻有單人能夠通過，餘寶深吸了一口氣，打開自己的房門，哀嚎一聲撲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