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晴空一鶴排雲上 五
流雲宮大殿內，有十餘人沿一字坐開，為首一人是流雲宮的宮主，而其餘人則是流雲宮的長老。杉楓真人站在這些長老麵前，仔細講訴白重九跟自己的談話，大殿內極其安靜。
待到杉楓真人將此時講完時，諸位長老震驚無語，因為按照杉楓真人轉述白重九的話，他們也和杉楓真人一樣，在腦海中推演了一下，發現居然真的是這個結果。
一時之間，沒有哪位長老發表自己的看法。
大殿內陷入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流雲宮宮主，聲音略帶沙啞，道：“諸位長老，想必你們按照杉楓師弟所言，也進行推演了一番吧。”
見無人回答，流雲宮宮主又說道：“我方才推演了數十次，也是這個結果。”
諸位長老麵麵相覷，宮主步入通幽境多年，饒是以他的境界，推演出來的結果也是一樣，那也就是說，歸雲劍法真有破綻？
似是知道眾長老所想，流雲宮宮主接著又道：“但是，推演出來和實踐，終會有一些差異，所以諸位長老，有哪兩位，願意來演示一番？”
大殿內又陷入沉默。
左邊有兩位長老，對視一眼，同時站起來，其中一位長老說道：“我仞祿和陶瓏願意一試。”
“那便開始吧。”
流雲宮宮主微微點頭，道。
話音剛落，兩位長老已經站了出來。
各自喚出自己的飛劍，仞祿長老道：“陶師弟，我用歸雲劍法，你來試試。”
陶瓏長老，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演示立即開始。流雲宮宮主右手輕揮，無數劍意閃爍，構成一個劍陣，將大殿內保護起來，以免被攻擊波及。
仞祿長老手握飛劍，率先出擊，大殿內突然變得有些明亮。
歸雲劍法?第一式
一道劍意斬出，緊接著，又一道劍意自陶瓏長老處升起。
二者劍意相觸一瞬，頓時化作滿天光點。
仞祿長老手掐劍訣，劍意再起，卻在這時，場間出現一道劍光，仞祿長老第二擊未落，一把飛劍便已經抵在他的喉嚨前方，正是陶瓏長老。
一陣嘩聲響起，坐著的各位長老，麵色微驚，好在之前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倒也不至於無法言語。
一擊即中，仞祿長老喝道：“再來。”
彈開對方飛劍，又是一道劍意斬出，卻在下一式劍意還未升起時，便又被陶瓏長老的飛劍，抵在喉嚨前方。
“再來。”
“再來。”
“再來。”
……
大殿內不斷響起仞祿長老的聲音，一道又一道劍意升起。
長老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因為不論歸雲劍法如何變化，每兩式劍招之間，陶瓏長老的飛劍總能抵在他的喉嚨上。
若是在真正的戰鬥中，仞祿長老早已死了數十次。
待到所有劍招的變化方式，全部用完之後，陶瓏長老的飛劍仍抵在仞祿長老的喉嚨上。
眾人震驚無語，若是其他劍法有破綻還好，畢竟不是每一位流雲宮弟子都會修練。
可是歸雲劍法不一樣，他是流雲宮的主修劍法，同時也是流雲宮弟子的象征。
若是被人傳出，歸雲劍法的破綻所在，整個流雲宮弟子都會有性命之憂，再加上歸雲劍法是流雲宮的主修劍法，是不可能讓流雲宮弟子不修練的。
“諸位長老，可有什麽辦法？”流雲宮宮主開口問道。
仞祿長老和陶瓏長老坐回到自己的位置，大殿內再次陷入沉默。
“依我之見，為今之計，恐怕隻有讓弟子們，不要再修練歸雲劍法。”一位長老說道。
“不行，歸雲劍法傳承數千年，是我流雲宮最為厲害的劍法，更是我流雲宮的主修劍法，不練歸雲劍法，練什麽？再說沒了歸雲劍法，我們拿什麽和其他八宮，勢均力敵？”有長老應道。
“我也是如此如此認為。”又有長老道。
有長老起頭，頓時所有長老都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有讚同也有反駁。
大殿內充斥著討論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聲音漸漸平息，每位長老的建議都挺好，但也有不足之處，所有想法都已經說完了，便沒有說的，於是大殿內又開始陷入沉默。
見到眾人說的差不多了，卻還是沒有一個完美的辦法。
流雲宮宮主開口說道：“我有一個辦法，諸位師弟聽聽，從今日起，召集流雲宮所有劍道天賦較高的弟子和長老，讓其各自想辦法，盡快改良歸雲劍法，同時，杉楓師弟，你明日也去找白重九，既然他能看出歸雲劍法破綻，以他的劍道天賦，必然能有辦法改良歸雲劍法。”
“今日離開藏書樓時，白重九已經表示，他也會嚐試一番。”杉楓真人說道。
流雲宮宮主，微微頷首，道：“那便最好，諸位師弟，可還有何異議？”
話音剛落，便響起一陣竊竊私語聲，不多時，眾長老都覺得這是一個最為穩妥的辦法，站起身來，奇聲應道：“無異議。”
……
……
翌日，天蒙蒙亮，白重九此時正在洞府內打坐修練。
洞府外，一道劍光一閃即逝。
“嗯？”
白重九有些疑惑，心想，冷師兄怎麽這麽早來找我？
心中邊想，邊走了出去。
隻見杉楓真人手持折扇，正站在院子裏。
白重九看見來人，雖心有不解，但忙施禮道：“見過杉楓師長。不知有何事？”
杉楓真人應道：“昨日你說你會嚐試，驗證你所說的結論是否正確，今日來找你，便是想問問，結果如何？”
白重九撓了撓頭，麵色尷尬的說道：“弟子雖說歸雲劍法有些許問題，但是因為簡略的看了幾眼，所以還不太確定，我本打算將歸雲劍法修練成功之後，憑借自己的親身感受，再來進行嚐試。”
“這樣啊。”杉楓真人用折扇抵著下巴，眼中露出思考的神情。
見杉楓真人不說話，白重九好奇的看著他，心想，杉楓師長怎麽這麽關心這劍法？我自己都不著急，他怎麽這麽著急，天還沒亮，就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麽陰謀？還是說他也修練了歸雲劍法，想來確認我昨日說的，是否屬實？可是他既然會歸雲劍法，難道他就不能自己推演一番？
白重九想著這些有的沒的，很快過去了一盞茶的時間。
突然，杉楓真人將折扇往掌心一拍，白重九回過神來，看著他。
“你是打算先練無聲劍法，還是歸雲劍法？”杉楓真人問道。
“emmmm…師長你覺得我應該先練哪套劍法？”白重九想不通杉楓真人來找自己的原因，但看他剛才思考許久，心想肯定是有什麽問題，隻好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既然如此，你不如先修練歸雲劍法。”杉楓真人沒想到白重九會問自己，轉念一想，此番前來，不正是想讓白重九先修練歸雲劍法的嗎？杉楓真人於是說道。
“為什麽？”下意識的，白重九問道。他本來是想先修練無聲劍法的。
杉楓真人沉吟半響，說道：“歸雲劍法重在攻擊，無聲劍法重在速度，你先修練歸雲劍法，可以提高飛劍的威力，無聲劍法更多的屬於技巧方麵。有句話叫大力出奇跡，這說明飛劍的威力是最重要的，再者說，既然你知道歸雲劍法有破綻，那你將這些破綻解決掉，豈不是能讓歸雲劍法的威力，更上一層樓？”
聽得這番話，白重九心中仔細思考一番，發覺杉楓真人的話，有些道理。
當即點頭說道：“既然師長你都這麽說了，那我便先修練此劍法罷了。”
杉楓真人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和白重九聊了幾句，順便告訴白重九，自己當初修練歸雲劍法的一些心得。然後方才禦著飛劍離去。
看著杉楓真人化作一道劍光，消失在天邊，白重九方才回到洞府，將歸雲劍法的劍譜，拿出來，仔細翻閱。
不多時，翻閱到第七式時，白重九不禁咋咋舌，道：“這套劍法，破綻確實挺多的。”
幸好杉楓真人此時已經離開這裏，不然聽得這句話，說不定會火冒三丈，直接拿出劍來結果了他。
好歹也是流雲宮的主修劍法，傳承了上千年，雖說有些破綻，卻被你如此貶低，能不生氣？
不過說歸說，過了一柱香的時間，白重九還是將這本劍譜，全部看完了一遍。
接著又和修練九死不悔劍法一樣，開始記背劍譜中的招式。
或許是因為，白重九第一次看的時候，就覺得這歸雲劍法破綻過多，導致他每次記背的時候，總是會在腦海中，腦補一些多餘的畫麵。
這便導致，白重九記背的時間，大大增加。
日上三竿，白重九方才將整本劍譜的所有招式，全部記了下來。
“呼。”
白重九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似乎這樣才能緩解，因為記背歸雲劍法的困難，所帶來的心累感覺。
正好此時，一把飛劍帶著一些食物，來到這裏。。
這是忘川閣平常給內門弟子，進行送餐的方式。
雖然許多忘川閣弟子，早已能夠脫離平常的食物補給，來維持生存的需要，但是，除了神廟那群和尚，能夠真正斬斷各種情感，其他修行者都很難做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