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早些放下
隻是,這樣浪費口舌功夫的時間,貴妃著實懶得開口。
人人都有自己的路可行,虞錦扇走上了這條送死的,就注定得付出代價。
虞錦扇假裝沒有瞧見貴妃的臉色,繼續問道:“娘娘可能回答我方才的問題?”
方才的問題,是什麽來著?
見貴妃滿麵疑惑,她便適時補上一句,以免耽誤了自己這次來的目的。
“那日是哪日?”
這話說半截,自己又不是虞錦扇肚子裏的蛔蟲,哪能曉得她在想些什麽。
今日,昨日,前日,都可以稱之為那日,要是每天做了些什麽事,都盡數記下來,她豈不是很累?
“娘娘還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指的那日便是,我夫君離世的那天。”離世二字,她還著重強調了一下。
好端端的,聊什麽死人。
幾乎一瞬間,貴妃隻覺得身旁有些發涼,一股莫名其妙的冷意,一陣一陣地朝屋子裏鑽來。
沒好氣地答了一句:“皇上不都帶人查明白了麽?信錯了人,丟了性命罷了,你怎麽想起了這件事?”
當真是這樣麽?
虞錦扇嘲諷般地勾了勾唇角,說出來的話,卻形成了對比:“臣婦至今還是難以忘卻,隻覺得心裏難受得要命。”
卻也沒有正麵回答貴妃方才的問題。
如此怨婦般的回答,惹得她瞬間皺起了眉頭,若不是尚存理智,指不定直接便將虞錦扇趕了出去。
“往事不可追,你還是早些放下的為好。”
如此雲淡風輕的一句,倒給人越發添悶。
好在接下來,太後給了安排,便讓貴妃前去安排過年的宴席,她也就跟著一塊去了。
“這裏,放置琉璃燈盞,按順序排列整齊了。那邊,誒誒誒,別放——”
靖水樓承接的宴席也不在少數,可通常這種物件的擺放,都是交給專門設計的人員。
像是這種親手進行布置,還著實是少見極了。
虞錦扇疑惑之餘,忍不住問道:“娘娘,這手底下的宮人如此之多,為何不交給他們來解決?”
自己出馬,非但占用了不少時間和精力,還頗為麻煩。
這樣一個問題,貴妃倒是不吝嗇替她解答。
“布置一個環境,也算是能夠鍛煉自己的一個能力罷了。個人風格不同,相應的擺設,自然也有所不同。”
一句話,算是徹底驚醒了虞錦扇。
之前,她太過將菜肴的準備看得重,反而徹底忽略了,作為一個酒樓,就應該包攘應有的業務。
像將酒樓的裝修安排給別人這樣的事,短期來看,確實是沒什麽問題。
可若是新客從未來過靖水樓,難免產生質疑。
作為酒樓,你竟然連安排擺設的功夫都沒有?就憑這,難道真的能夠稱之為京城第一樓麽?
如此,想要攻擊的地方,可謂是數不勝數。
再者,也的確是她在這靖水樓中,活的太過安逸,每日除了設計新菜肴,便是懷古傷今,無所作為。
竟然一下子便給忘記了,自己要經曆的,都是些什麽。
虞錦扇扯了扯嘴角,忍不住發笑。
一旁的貴妃並未注意到她這點小細節,在指揮完花卉的擺放後,又補上一句:“當然了,本宮在這深宮之中,無所事事,能尋到一點兒事做,也算打發了時間。”
這句話若是放在前麵那句話之前,指不定虞錦扇還能聽得進去,最起碼知曉兩人之間的差距和問題。
可放在現在,她滿心滿眼都是在自責自己的不作為,哪會當做一回事呢?
匆匆道別了一聲,便懷揣著心事離開了。
卻不想,自己走後,原本忙碌的貴妃望著她的背影,久久發笑。
“娘娘,剩下這些東西該……”
小太監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便被身旁的貼身宮女給打斷了去:“娘娘是何等千金之軀,豈會做這種事。叫內務府管事過來,安排便是。”
見貴妃並未反駁,小太監也隻好連連稱是,灰頭土臉地離開了。
“娘娘,奴婢不明白,您為何要這麽做?”宮女攙扶著貴妃,緩緩走到禦花園處。
貴妃停住腳步,在移栽的花卉中,折斷一支山茶花來。
將還未徹底開遍的花瓣,從裏到外,一點點捋平:“要想讓另一朵花開得更為燦爛,可不就得給她瞧瞧,花開的模樣。”
隻有親眼看見了繁華,才能更加堅信自己的行為。
宮女似乎半懂不懂,也不好繼續詢問。
好不容易,將一朵半開的花苞盡數掰開,她手上隻輕輕一鬆,便見這花落入了土裏,瞬間染上了塵埃。
“走吧,去皇後那。”
若說整個京城中,如今最為混亂忙碌的,當屬朝廷無誤。
也不知那西戎整出些什麽幺蛾子,竟然直接將太子帶去訓練的騎兵,給盡數圍了起來。
他們也不急著進行什麽剿攻,而是跟觀看鬥獸似的,將軍隊圍困在其中,任憑他們在裏頭垂死掙紮。
臨邊的那些個官員,自然也想過去幫上一把,可人數占不到上風。
就算去了,最終也不過是輸得一敗塗地。
最讓人氣憤的,便是這群西戎人,隻阻攔那些送糧食和各種補給用品的進入。
像什麽信鴿,卻是直接當做沒看到似的,任憑它隨意來回。
這種行徑,不得不讓人懷疑,他們是不是就想欣賞這種垂死掙紮,卻始終沒法得救的模樣。
每一道訊息,都如刀割一般傳入朝堂當中,平時那些個因為意見相歧,爭鬥不休的,也閉上了嘴。
整個朝野內外,都怒紅了眼,恨不得自己直接飛到那裏,直接將那群西戎人搗個幹幹淨淨。
“皇上,大使傳來消息,說那群西戎人,不願接受求和……”
“豈有此理!”蘇丞相兩邊的胡子被吹得老高。
若是此時,他身旁有一張桌子的話,不知道會不會被拍成兩裂。
頂著眾位大人視線的壓力,那小將士放柔了聲音,小心翼翼地繼續:“他,他們還說,就是想見到中原人,想殺他們,又奈何不得的模樣。”
“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