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全民知曉
孫秀秀一心想著越發增多的銀兩，也沒細究這句話中的真假。
樂滋滋地拿著東西，就這麽朝庫房去了。
整個虞錦扇所處的環境，一瞬間靜默了下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她的淚水像珠簾似的往下落，那是他，一定是。
那個易容的男子，和他的身形是如何相近，和他的一舉一動是如何相似，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麽，她隻願意相信，他還活著。
歸南玨回到軍營後，取下易容麵具，卻發現自己的臉上早已經流滿淚水。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這一路，他都不知曉自己是怎麽過來的。
軍營的生活按部就班的繼續，好似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沒有任何人提起過這個話題。
他快馬加鞭來去得來的那幾日時間，像是白白被人偷走，他也許是做了一場黃粱夢，夢中人的身影自始至終沒有出現。
很快了，他安慰自己，很快他們就可以團聚了。
有了這麽一遭後，反倒越發讓虞錦扇心中，原本找到真凶的想法，越發強烈了一些。
皇後和貴妃，總有一天，會讓她找出來。
到了第二日，她便收到了貴妃的口諭，邀自己進皇宮一敘。
打從上一回，小青那件事之後，幾乎已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進過宮了。
虞錦扇雖不知曉兩位娘娘的心意，可也大概能猜得出，她將了那位皇後一把，如今進宮，不管從什麽方麵來看，都絕不會是一個好主意。
因此，她也就按耐住自己，等待時機。
“娘娘，再把人招進來，豈不是等於給自己添麻煩麽？”
皇後那看著沒什麽動靜，可誰又能知道，是不是在等待著什麽時機，好讓她們甩個大跟頭呢？
修剪著盆栽多餘的葉片，貴妃慢悠悠地答道:“就是要找些樂子才好。”
這皇宮雖大，也卻因為太大了，徒添了許多無趣。
若是能在這般無趣的生活中，尋到一丁點兒樂趣，也算她有了價值了。
宮女不知該如何接話，隻得閉上了嘴，繼續替她遞上剪子，以自己的沉默表達不讚同。
兩人相處這般近，貴妃自然第一時間，便察覺了她的想法。
隻是低低地輕笑了一聲。
“歸夫人到——”門口的太監，見人來了，連忙通報。
這一聲，但叫原本站定的虞錦扇，有些晃了晃神。這樣的稱呼，自己也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聽過了呢。
貴妃放下手中的剪子，沒好氣地瞥了太監一眼。
雖說沒有明確的旨意，規定必須這麽做，可一般失去丈夫的夫人，為了不觸及傷心，通常都會換取一個更好接受的稱呼。
時間久了，這種方式的好處，也顯而易見，大家也就因此習慣了。
乍地聽到一聲歸夫人，別說虞錦扇了，就連她都得狠狠驚上一驚。
原先門口的太監，因為清點東西人數不夠，被內務府的公公叫了去。臨走之前，還告知會有合適的人來的代班。
現在看來，這人也未免太合適了。
剛一上崗，就鬧出大事，著實也是個人才。
先上前幾步，拉住虞錦扇的手寒暄幾句，便立馬帶著她進去了。
後麵跟著的宮女，沒好氣地來了一句:“沒眼見的東西，還不快些下去。惹惱了娘娘，有你好果子吃的。”
自己不過就吆喝了一句，弄出什麽大亂子來了？
太監迷惑地抓了抓腦袋，常年察言觀色的經驗告訴他，要再不趕快撤離，這輩子指不定都走不了了。
應了一句，立馬下去了。
比起外邊兒，屋內卻是一番和睦融洽、相談甚歡的場景。
“錦扇許久不來，倒叫本宮越發想念了。”貴妃摸了摸她的手，語氣中盡是數不盡的熟稔。
想與不想倒是假的，她主要，還是想看看，隻憑虞錦扇，怎麽能讓一向端莊的皇後，變了神色。
對方有意親近，虞錦扇也不可能明擺著拒絕。輕笑了一聲，便答道:“最近忙著研發新菜，倒忘了向娘娘請安，確實是臣女的錯。”
居然還有心情研發新菜？
貴妃臉上的笑容微微頓了一頓，隨即又恢複正常:“能做點兒事，終歸是好的。”
她與貴妃之間，本來就算不得有多相熟。若是沒有認自己為幹女兒這件事，指不定半輩子都沒有交集。
如今相互之間，誰也不願意找個話題，自然一下子便安靜了下來。
一個靜靜地抿著宮女送上來的茶水，一個把弄著桌上擺放的食物，倒也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和諧感。
或許是察覺了這般安靜的環境不大對勁，雙雙有些忍不住。
“你可想好了以後的打算？”“娘娘可知曉那日發生的事情？”
兩人同時開口，貴妃沒忍住，噗嗤一笑。
說句實在話，若是拋去對自己有作用這一點，這虞錦扇，倒真會是她覺得不錯的人。
“既然是娘娘先開的口。”虞錦扇麵色如常，淡淡笑道:“我便先回答娘娘的問題吧。”
關於以後的打算這種事，若是放在之前，她指不定隻會想盡法子，離開這個滿是算計的地方。
可如今既已知曉真相，自己當然得留下來，而且留得越久越好。
“我打算在不改變靖水樓原有的規模上，繼續擴建，直到人人叫出它的名字，都是一種向往以後，再談其他。”
說起來容易，可真要做起來，哪有那麽簡單。
如今全民能知曉的牌子，幾乎都是一些百年老店，曆史的積澱還真不是吹的。
靖水樓所想跨越這層阻礙，成為國民品牌，隻怕是路還長著。
貴妃也有些臉色不大好看，不輕不重地斥了一句:“那靖水樓要遇到的困難，可是瞬間就翻了個倍。”
僅僅說是翻倍，倒還是輕鬆的。
隻怕是這其中的困難，遠遠大過尋常人的想象。
原本以為，自己收來的，是個知進退的。哪曉得，居然還抱著這般不切實際的幻想。
這樣的人，隻怕是留不了多久了。
若是她願意，哪怕多說幾句，也不怕勸不回虞錦扇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