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等候
思來想去，漢諾德最終還是選擇嚐試混進此次聚會。
等藥劑師出現就突襲抓人，固然成功率會高一些，可相對的，漢諾德也無法保證對方會不會是個跟博格特一樣的滾刀肉角色。
更何況那人會製作壓製食欲的藥劑，不代表他知道怎麽解決怪籽的問題。
漢諾德寧肯冒些風險，也想要盡可能多的獲取信息。
畢竟他的機會隻有這一次。
既然下定了決心，接下去要做的就是完善細節。
降低使用骨戒的副作用至關重要，否則頂著重度近視，漢諾德連走路都成問題，更別說混進聚會。
於是漢諾德離開地下室後立即前往尋找舊城區的眼鏡店。
所幸這個時代眼鏡已經不是什麽稀罕物品，雖說大部分平民還戴不起這玩意兒，但對漢諾德來說卻是不成問題，花了大半個小時便以霍恩·海格的狀態配了一副合適的近視眼鏡。
至於精神方麵的損傷，漢諾德現在也顧不得那麽多，隻能暫時靠個人意誌硬撐著。
拿著眼鏡回到旅館，漢諾德迅速進入了“待機”狀態。
簡而言之就是除了必要的活動以外，大部分時候漢諾德都坐在沙發上，或是思考明天的行動，查漏補缺，或是翻閱報紙，熟悉蘭丁頓市的情況。
沒辦法，隨著時間的推移，漢諾德的體力仍在不斷的下降，為了確保明天行動時有足夠的體力，他得盡可能的減少消耗。
就這麽一直到了晚上，迪蒙的電話打進旅館前台，轉接到漢諾德的房間，帶來了一個不好不壞的消息。
之前他提及的非官方組織，當下仍在對外招收人手，他們也確實會向會員提供關於詭怪的情報，而且還有些與之相關的報酬豐厚的任務。
這是迪蒙從他朋友那兒問到的。
隻不過想要加入這個組織，漢諾德得先去他們的聯絡處辦理手續，而這個聯絡處的地址，隻能由組織中人告知，迪蒙沒資格知道，哪怕遞紙條也不行。
這規矩顯然是為了保密，畢竟牽扯到一些詭秘方麵的事務，本就是需要對大眾隱瞞的，聯絡處又是守秘人來往的地方，要是成天圍著一幫普通人，什麽也幹不了。
現在的問題是迪蒙的那位朋友這兩天沒空，得後天才有時間。
這就是漢諾德認為這個消息不好不壞的原因了。
畢竟關於這個組織的消息是漢諾德為自己留的後路，如今有了眉目自然值得高興，他明天真要是沒什麽收獲，指不定就得靠這消息求生。
問題在於後天是影靈給出的最後期限，屆時他體內的食人欲望將隨時爆發，雖說能靠影靈硬頂一段時間，但失去了影靈，他怎麽對抗詭怪？
“後天早上，就這樣。”
跟迪蒙或者說通過他跟另一個守秘人約了見麵的時間，漢諾德往後靠倒在沙發上，視線投向窗外的夜色，長籲了一口氣。
半眯著雙眼，打量身前站著的影靈，輕聲說道，
“明天就靠你了。”
影靈沒有回複，隻是安靜的站在漢諾德身前，不多時又融於後者周圍的陰影之中。
……
一夜無眠，時間很快來到第二天的中午。
站在旅館房間內的鏡子前，漢諾德調整著身上有些別扭的軍士服，他的身高並不比博格特差多少，但體格上卻是整整差著兩圈，這就使得這件軍士服穿在漢諾德的身上顯得十分鬆垮。
這時候就利用骨戒變換身形肯定是不行的。
要知道地上黑市的拍賣會在夜間舉辦，雖說博格特參與的假麵聚會可能早一些，但距離現在少說也有五六個小時。
使用骨戒的時間越久，副作用也越強，這是漢諾德昨天就試驗過的。
等整理完軍士服，漢諾德又在外邊套了一件黑色長風衣，就連褲子也沒錯過。
盡管這麽做讓漢諾德整個人看上去有些臃腫，而且穿著也不太舒服，但相比於暴露身份的後果，這點問題他還是能夠忍耐的。
乘坐巴士再度來到茅斯街，比起夜間的清冷景象，午後的街麵上有不少行人，兩側的商鋪也都是營業狀態，這讓漢諾德多少鬆了口氣。
按照計劃，漢諾德先是憑記憶找到了前天晚上目擊的美夢劑交貨的樓房。
那兒無疑是黑金幫的據點所在，漢諾德要做的就是在接下去的時間裏盯住那處地方，等待藥劑師的出現。
正因為拿捏不準對方何時會到，所以漢諾德才會提前來此。
隻是抵達目的地後，漢諾德很快就遇見了麻煩。
這種負責毒品交易的幫派據點，對外界的警惕性毋庸置疑，漢諾德要是往街對麵一杵然後開始監視，估計要不了十分鍾就會被發現。
更何況在看見人後，他是需要通過詭器改換身形的，總不能在街麵上這麽做。
附近可沒有能讓他脫衣服變身的電話亭.……
站在街角的位置，漢諾德的視線在據點對麵的一排房屋間逡巡，最終落在一家位於據點斜對角的旅館。
漢諾德今天的運氣不錯。
旅館二樓靠向街麵的位置還有一個房間空著，漢諾德當即交錢入住。
進了房間後迅速鎖上大門，將靠向街道位置的窗簾也拉上，隻留下一道縫隙，緊接著再搬來一張椅子，漢諾德坐在窗前，開始自己的監視行動。
時間在等待中緩緩流逝。
街麵上的行人來來往往，那座據點的大門卻是始終緊閉著。
深冬時節，白晝的時間本來就短，再加上又是陰天，窗外的天色迅速暗沉，不知不覺來到了傍晚。
在冷硬的椅子上坐了許久的漢諾德起身倚著窗戶做些簡單的伸展運動，視線仍盯著據點大門。
正當他深蹲時，緊閉了一個下午的據點大門終於開啟，幾名黑金幫的成員從中走出，在門口站定。
他們接到了信息，在等人！
漢諾德當即調整位置，透過窗簾間的縫隙，迅速找到了街道一側正往這邊過來的黑色汽車。
總算來了啊.……
漢諾德垂在身側的手掌倏然握緊。
能否活下去，就看今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