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變形骨戒
站在打開的冰櫃前，漢諾德注視著裏邊散亂的屍塊。
饒是之前仔細打量過幾眼，如今看到那青灰色的臉龐和殘肢，漢諾德仍覺得脊背發涼。
“老兄，你是博格特幹掉的，我算是幫你報了仇，這就當是你對我的回報吧.……”
讓開身位，戴著戒指的影靈當即上前，將骷髏戒麵對屍體。
漢諾德站在一旁，心下覺得不適是一回事，他還不至於為此逃避實驗骷髏骨戒的畫麵。
仿佛是感覺到了屍體的存在，戒麵上的骷髏眼眶與口中頓時湧出絲絲縷縷的灰白氣霧，在冰櫃外打了個旋，緊接著湧向了前方的屍塊。
霎時間，漢諾德隻覺得牆角陰暗處的“吱吱”忽地激動起來，可他現在也顧不上那麽多，視線隻是鎖定在灰霧纏裹的屍塊上。
等到霧氣逐漸染上一抹暗紅，它們才逐漸的回收，依照原路返回骷髏骨戒內。
冰櫃內的屍體尚在，卻隻剩下了數團模糊的骨肉！
腳步後撤，漢諾德蹙緊眉頭，盡管對詭器可能展現的能力有所準備，但真正看到這種詭異的局麵，他仍覺得有些惡心。
視線轉向影靈手上的骨戒，不同於之前，此時戒麵上的骷髏竟是帶著幾縷妖異血絲！
完成……使用……
影靈的訊息浮現於漢諾德的腦海，將骨戒摘下，直接遞到後者的麵前。
漢諾德接過骨戒，左右掃了眼，最終在地下室一腳的帳篷邊找到一麵鏡子，拿著它返回中央的桌台，用自己的背包做墊子斜撐起來。
右手拿著骨戒，左手伸出食指，漢諾德腦海中想的卻是之前在餐館內迪蒙留下的言語。
使用半成品的詭器需要付出的代價遠超尋常詭器，再加上剛才看到骨戒內的氣霧對屍塊所做的事情，漢諾德哪怕再遲鈍也知道自己戴上這枚戒指，恐怕就得沾染上某些東西。
“哈真他媽的扯淡！”
悶聲自語一句，徑直將骨戒戴上食指。
霎那間，漢諾德隻覺得眼前一陣恍惚，眼角的餘光忽地瞥見牆角的餘光中似有某個佝僂身影正快速的穿梭著，仿佛下一秒就要撲將出來。
還沒等漢諾德反應過來，灰白色的氣霧再度出現，徑直沿著手腕鑽入衣袖，緊接著他便發現自己的身體失去了控製，開始以扭曲的姿勢左右擺動，臉上也是覆蓋了一層灰白霧氣。
身體猛地前傾，對準提前放好的鏡子，漢諾德注視著鏡麵內身形與麵容同時產生變化的自己，對這枚半成品詭器的能力終於有了些許了解。
兩分鍾後。
站在桌台前的漢諾德，已然變成了另一幅中年男人的模樣。
撫過鼻梁下粗糙的棕色卷胡，右臉上的傷疤以及滿是風霜痕跡的臉龐，尚未回過神的漢諾德甚至用力扯了扯自己的臉皮。
他現在就是霍恩·海格，同冰櫃裏的屍體別無二致！
這枚骷髏骨戒的能力竟然能完全獲得第二張臉。
難怪博格特為此不惜殺人藏屍，這種東西對本就需要隱藏身份的地下結社成員而言簡直是再好不過的輔助用品。
哪怕是漢諾德，在意識到這一點時心裏也不由得多了一分驚喜和懊惱。
驚喜的是這枚骨戒的能力，同時也懊惱於為什麽自己不早發現這件物品，否則在跟迪蒙·科特的交易中他完全不用如此謹小慎微。
然而伴隨著能力而來的，是代價！
幾乎是從完成變形的那一刻開始，漢諾德便發現自己的視野出現了明顯的變化。
起初是周圍環境的褪色，眼前的一切事物在短短數秒內都像是蒙上了一層灰紗，徹底失去了原有的顏色。
單是如此也就罷了，更令漢諾德感到驚詫的是自己的視力正以極快的速度下降，從一開始的正常視力變成重度近視.……
不僅於此，在視力受損的同時，漢諾德明確察覺到自己的精神狀態似乎又進一步的出現了某種變化，像是之前牆角陰影內的某種僅存在於臆想中的怪異現象，隱約又多了幾分躁動。
所幸漢諾德如今別的不說，在經曆穿越時的生死和前幾天晚上的轉化後，精神意誌格外有韌性，因此即便看到這些難以用言語去形容的畫麵，依舊能保持理智。
當然，清醒的思考還是讓漢諾德感到有些心裏發毛。
於是他在大略測試過後迅速摘下了骨戒，而這件詭器離體後，原本湧入漢諾德體內的灰霧被迅速回收，他的身體也逐漸恢複原樣。
包括視力的問題，隻不過並不是瞬間的恢複，而是持續了幾分鍾。
這讓漢諾德多少鬆了口氣，隻要不是永久性的視力受損，他多少還是能夠接受的，大不了待會兒去配一副眼鏡就是了。
詭器的能力與代價，漢諾德現在也有了大略的了解，這讓他迅速對接下去的計劃有了更多的想法。
按照漢諾德原本的計劃，他打算埋伏在地上黑市外，等目標出現就找機會跟過去，直接動手。
沒辦法，漢諾德知道自己不可能混入那個聚會，而且等聚會成員集合後，他這麽衝上去那就是自尋死路。
影靈的能力在晚間確實很強，可漢諾德也知道它也有不少的弱點，尤其是在一對多時，影靈不可能在兼顧戰鬥時保護他這個弱雞本體。
就像之前說的，前身缺乏鍛煉的身體加上長時間沒有進食的虛弱，如今的漢諾德就是個恢複速度極快的沙包，但凡有點氣力的成年男人都能把他按在地上錘。
偏偏這種現狀根本就不是短時間內能夠改變的。
然而骨戒的出現卻給了漢諾德另一個選擇。
霍恩·海格的身體狀態跟博格特極像，中年男人，體格魁梧，皮膚粗糙，隻要穿上那身軍士服，完全有可能以假亂真。
要知道博格特參與的聚會可是一周一次，互相之間也不會以真麵目示人，熟悉的程度顯然有限。
想辦法混進去，獲取更多的情報？
漢諾德摸著自己光溜的下巴，思考著這個計劃的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