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一章 懺悔
薑太太點點頭,她重新站了起來,然後拿過床頭邊的水壺,給薑老太太倒了一杯熱水:“媽,謝謝你……”謝謝你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
薑老太太接過熱水,欣慰地笑著:“謝什麽,都是一家人,應該互相包容的。”
這會兒費了不少精力,剛剛那點兒白粥也不頂餓了。薑老太太覺得胃裏有些空空的,索性拿起床頭邊的保溫杯,想繼續吃點。
薑太太看見了之後,立馬過來幫忙,她就像早上薑先生做的那樣,細心地將粥吹涼了一點再喂給薑老太太,以前照顧薑老太太心裏總是帶了一股不甘願,以前心裏總是帶著一股怨氣,明明是她照顧薑老太太的,但薑老太太還是對薑墨沉格外偏心。
但這回開誠布公地談過了之後,薑太太照顧薑老太太完全是心甘情願的了,以前被埋怨蒙蔽了雙眼,隻看得見薑老太太對薑墨沉和溫詩詩的好,卻沒看見薑老太太對她和她一雙兒女也是很好的。
病房的門很快就被打開了——薑先生回來了。剛剛他被薑老太太打發出去,到醫生那裏了解一下這個病的後續治療方案,還有一些忌口和需要注意的地方。
他將重要的都用手機備忘錄記了下來,並沒有在醫生那裏待多久,很快就回來了。原本還在擔心薑太太和薑老太太之間的氣氛太僵硬,但他推開門一看,發現薑太太正體貼地喂薑老太太吃粥。
一時之間,他有些驚訝,問著:“你們……”
但他還沒說完,話就被薑老太太打斷了,薑老太太拍拍薑太太的肩膀,既然薑太太已經知道錯了,並且還悔改了,那就有什麽可說的呢,畢竟家庭和睦才是最重要的。
薑老太太不願看到這個家因為自己,因為薑太太,或者又是些其他的什麽東西而破碎,她微笑著說:“惠惠看我想吃粥,就來喂我了,她人還是挺好的,你以後可要好好對她。”
一邊的薑太太卻是紅了臉,不是感動的,而是羞愧的。她沒想到自己都這麽對待薑老太太了,薑老太太居然還願意幫她說話,這著實太讓人羞愧了。
薑先生點點頭,他看了眼臉頰緋紅的薑太太,妻子和薑老太太能夠和平共處,也真是太好了,偶爾他夾在中間也是很難辦的,然後對薑老太太說:“媽,我知道了。”
很快薑墨沉帶著溫詩詩也來了,這次是來看望已經清醒了的薑老太太的。進門後,薑墨沉走到一邊和薑先生交流薑老太太的病情。
溫詩詩則是看著薑太太和薑老太太相處融洽的樣子,就都明白了。當時鬧出這麽大的動靜,薑老太太不可能一點都沒有發現,而現在她還願意和薑太太相處,那就說明薑老太太已經點醒薑太太了。
她在心裏歎了口氣,她明白薑老太太是以家庭為重,她不願意離散家庭,所以這樣選擇的。看著表情真摯正在喂粥的薑太太,溫詩詩心下也明白,若不是薑太太真心悔改了,薑老太太是絕對不會原諒她的。
薑太太看見溫詩詩冷凝的眼神,她也明白這件事情還沒有結束,唯一讓自己還能贏一點麵子的行為就是,自己去坦白所有的一切。
她放下見底的碗,在心裏做了不少的建設,才慢慢走到溫詩詩麵前,她十分心虛,卻還是強迫自己看著溫詩詩的眼睛:“對不起,這件事都是我的錯,無論你怎麽做我都會接受,毫無怨言。”
她都已經做了這麽過分的事了,怎麽還會有怨言呢,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的一雙兒女罷了。
溫詩詩緊緊地盯著薑太太的眼睛,確認她是真正悔改之後,才說著:“阿姨,你不用太擔心,我沒報警。”她目光冷凝,繼續說著,“還好奶奶沒事,若是奶奶真的因為你有了什麽三長兩短,這件事絕對不可能就這麽輕易的放過去。”
薑太太點點頭,輕聲說著:“我知道,我也接受。我也沒資格繼續隱瞞下去……”
這時候吳媽和買水果回來的薑彬彬一起來到了病房。薑彬彬看到這麽多人也驚訝了一下,他一一打完招呼之後,就跑到薑老太太床前,給薑老太太剝桔子了。
吳媽顯然不是來看望薑老太太怎麽簡單,她直接對著溫詩詩匯報著:“少夫人,你說的沒錯,那枕頭上的血跡確實有問題。”
“怎麽說?”溫詩詩問著。
吳媽接著解釋道:“我找人看過了,枕頭上的血跡的確是老太太的,但是那血卻是由水蛭排除的。”
溫詩詩聽到這話,又忍不住瞥了一眼薑太太。她麵容秀麗,笑的時候很溫柔,但當她不笑板起臉來的時候,也是格外嚴肅的。
薑太太被這一眼看得十分心虛,她忍不住後退了一步。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麽好隱瞞了的。她深呼吸了一下,稍微準備了一下,然後開口道:“這件事情是我做的。”
眾人被薑太太的話震了一下,紛紛不明所以,也許是猜到了是什麽,隻是不願意去相信。
所有人都在看著薑太太,薑太太卻隻是低著頭,沒有看向任何一個人,她說著自己的罪行:“前天李素麗邀我出去玩,我當時沒想那麽多,她對我說,等將來這個家不會有一分留給彬彬,跟我說隻要除掉了媽就不會這樣了。”
她的聲音十分顫抖,卻還是堅持說了下去:“我很害怕,我怕將來這個家不會有我,不會有我薑彬彬的容身之地。李素麗說,隻要按照她說的,就一切都結束了……”
薑先生聽到這裏,忍不住大聲斥責著:“糊塗!簡直是糊塗!你怎麽能做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來!”
薑太太被吼地渾身一顫,唯唯諾諾地道歉著:“對不起,我是真的已經知道錯了,我不是有意的,我沒想事情會這麽嚴重的,媽住院的時候我就後悔了,我不該這樣做的……”
薑彬彬也站了起來,他確實是沒想到自己的母親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但在這一圈人裏麵,他是唯一沒有資格去埋怨她母親的。